第10章 众人心事
离武林大会还有几天的时间,但是花君然已经等不及了。他怕伤别离挂念月前辈的病情,想赶紧找到妙手堂在哪下榻,听往来的客人说,妙手堂和如芳居的易老板有交情,现住在如芳居,便拉着千觞和无痕去了如芳居。
千觞到如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的局促感,现在看来倒真是稚嫩。三人找了空桌坐下来,店小二过来招呼,花君然问小二:“小二哥,听说妙手堂的人住在贵处,不知可否告知一下,衍星城花君然请见”
不一会儿,张衡子下来了,花君然三人起身,请张衡子坐了下来。花君然抱拳向她问好,:“前辈,日前晚辈在梅神山找到了月清溪前辈,带回了衍星城,家父让在下带了一封信给您。”说完拿出信来递给张衡子道了声“请”
张衡子很是激动的看完信,与花君然说:“君然,你小时候我只见过你两次,没想到你竟然将清溪找了回来。可见你的心性,大有可为啊。”
“我这就回去交代一下事宜,等会我们就走。”张衡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花君然连忙拦了下来:“前辈,如今已经是下午了,您年事已高,我们不能连夜赶路,否则没有见到月前辈,您先病了,那可犯不上。我们等一等,等到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您看行吗?”
张衡子这才冷静下来:“是我太高兴忘了,就依你所言,我们明天走。但是,今天下午留在这里,能找回了清溪,我们妙手堂要谢谢你啊,请你吃顿晚饭你可不要推辞,否则老身可就以为你看不起我啊?哈哈哈。”
花君然笑道:“不敢,只是能找到月前辈,不止晚辈一人之力。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也出来不少力。”
张衡子听言道:“真是不得了,老身看人的眼光很准。你们啊,必成大器呀。”
千觞和无痕忙道“不敢”。张衡子做了下来:“如何称呼你们啊?”
“晚辈泪千觞。”“晚辈醉无痕”
张衡子念了念他们的名字:“都是好名字,你们也留在这里吃顿晚饭吧,老身略备薄酒,谢谢你们。”
“不敢,前辈既然留我们,我等在这吃一顿便是,感谢就不敢当了。”醉无痕说道。
张衡子笑了笑:“你们放心,老身让我的小弟子唐均英替我陪你们喝,你们年纪相当,聊的来。我一把年纪了就不凑热闹了,省的你们放不开,这不就是我们招待不周了嘛。”
二楼上,易贞娘和飞萦在上面看着他们。贞娘说:“飞萦,快半年了,从那人第一次来我们如芳居你就开始魂不守舍的。若这次走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呢,说不定那时你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整日翘着头盼着他来。”
飞萦听她瞎说,挠她痒痒肉:“让你胡说,还敢不敢了?”其实,也不算胡说,前半句倒是真的。自从那天看他拿着剑,神采奕奕、仪表不凡,坐着那里挺拔俊毅,台上的舞女连看都不看一眼。那时就倾心与他了,她第一次见到来了如芳居竟然不看舞女的男人。可见他是个有趣的人。
飞萦听他们说晚上在这里吃饭,心里就砰砰乱跳,而且他们言语之间,好像明天又要走了。贞娘说的对,她以为那天以后就可以经常在这儿看到他,却不想,这一等就是四五个月。人生很短,要及时行乐,即便他不接受自己,起码她说过自己的情谊了,往后的日子,她不会抱有遗憾就是了。
打定主意,只等到了晚上。张衡子和易有春夫妻是在生贞娘的时候认识的,结下了友谊。这次武林大会,易有春夫妇两人就邀请张衡子他们来如芳居住,这次请花君然三人喝酒,张衡子就拜托如芳居置办的酒菜。大家都是江湖人,不拘小节便聚在一起吃了起来,众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甚是欢喜。
酒过三巡,飞萦觉得是时候了,就举起酒杯,和千觞聊了起来:“千觞,你是哪儿的人啊?”
千觞除了流云和秋韵,并没有接触过多少年轻女子,见她主动问自己话,很是恭敬的回道:“我是沙江人士,家在沙江旁边的贡山村。”
飞萦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万一千觞有了家室,自己这样反倒不好:“家中可有妻子父母?”
千觞像木头人一样:“家中只要母亲一人。”
飞萦听言很是开心:“那你是为什么出来呢?家中母亲身体可好?”
千觞想起往事,虽然觉得飞萦问的有点多,但是酒桌上嘛,除了聊天还能干什么呢:“母亲身体很好,总是会担心我,所以让我出来历练一下。”
“大娘想的没错啊,男人就应该出来闯荡。你…你有心上人了吗?”飞萦还是觉得难开口,想旁敲侧击一下,奈何千觞不懂,摇了摇头。飞萦眉头一夹,喝了口酒:“我…千觞,其实那天你第一次来如芳居我就注意到你了。那天有许多人,很是热闹,只有你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清冷的很,像是梅花开在了迎春花中间,非常特别。”
千觞想起那天的自己笑了笑:“每个人都有第一次,那天我的确是第一次出门,想找间客栈来着,没成想里面居然别有洞天。”那天真的是尴尬啊。
飞萦见他笑的很明亮:“你就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不要总是少言寡语的,那不像你。”
千觞听她这样说,愣住了。是啊,他这样年纪的人,能有什么烦恼,可是自己不一样,那些经历他始终挂在心上。或许母亲就是为了这个才让自己出来吧,可惜他现在才明白母亲的苦心。千觞看了看飞萦,觉得她很懂自己,即便她什么也不知道。他突然发现,飞萦其实很美,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很热情,对谁都很开朗,看什么事情都想到好的那一面,与自己就想是两个极端。
“谢谢你。”千觞脱口而出的话语,没有什么预兆,谢的很莫名其妙。飞萦斜首看了他一眼:“写什么?谢我夸你吗?”
千觞只是笑了笑,喝了口酒,并没有说什么。谢你懂我,谢你让我明白了母亲的心思,谢你今晚来找我说话。
飞萦大概也懂了,笑的很灿烂,喝了口酒,她不自然的将心事说了出口:“千觞,我其实很喜欢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觉得你很特别,想让人不自觉的去了解你,想让你笑起来。”
千觞沉吟了一声:“飞萦,我并不值得你如此为我,我的一切并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虽然那很遥远,因为我连那些人是谁都不知道。”
飞萦听的一脸疑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最后索性不想了:“千觞,我只是将我对你的感觉说出来而已,如果你感到困惑,可以忘掉它,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希望你不要躲着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不是吗?”
千觞点了点头,有后悔了。和她聊天确实很舒服,但是这样自己会不会很自私,对飞萦是不是很残忍,很不公平。
于是千觞吐露心事,讲述自己与母亲的故事,现在他心里格外的思念母亲。众人听完,也是非常惋惜,每个人心里都不大舒服。花君然和醉无痕尤其沉重,他们两个自从认识了泪千觞,就能看出他有心事,但是沉默寡言的他却从来都不说。他们明白,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说不出口,所以即便很担心他,却从不主动问他,只是格外关心他的心情。两人也都等着千觞愿意说出了,放下那些往事。今晚他终于说出了口,却更加心事重重。
花君然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总是挂念,也不要成为拒绝某些人理由。”
醉无痕看了千觞和飞萦一眼,想起自己和秋韵:“说那么多干嘛,都在酒里,喝!我们一醉方休!”
的确,这个时候喝酒最合适不过了。有的人想忘掉忧愁,有的人想忘掉仇恨,有的人想忘掉第一眼的倾心。但是花君然还是低眉浅酌着,若是他又醉了,恐怕今夜非得宿在这不可了。
酒喝的越多,无痕的意识越清醒,他就越想要见秋韵。原来酒也不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反而让脑子愈发疼,都疼到心里去了。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秋韵,她在如芳居外的树下担心的看着自己。无痕晃了晃头,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她还是在那,那不是他的幻想。无痕想起飞萦都将心事一吐为快,难道自己连姑娘都不如吗?他拍了拍花君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自己,“我走了。”说完,无痕就跑出去找秋韵了。
花君然自然也看见秋韵了,看着兄弟俩都有自己的烦心事,心中不免也替他们着急,希望这次能把秋韵留住啊。
醉无痕跑出去,来到秋韵面前:“秋韵,你身体还好吗?”
秋韵见他都喝成这样了,还担心自己:“早就好了。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喝了这么多酒还出来吹风,明天铁定要头疼。”
无痕见她关心自己,笑了笑:“没事,我有药。你…我们好好谈谈吧。”
秋韵抱着胳膊:“谈吧,谈什么?”
“谈我们。”无痕非常肯定的说道。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能谈的有很多,比如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呢?”无痕这话说的非常郑重又非常小心翼翼的。
秋韵听言,心中很是欢喜,她非常想要答应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未错楼的身份和规矩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的,她暗下来心中的光亮:“你…喝多了吧,说的这些胡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免得你明天醒了又后悔。”她只能口是心非。
无痕摇了摇头:“我没醉,我很清醒。”说完握着秋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不信你试试,我的心跳很正常,就算它跳的有点快,也是因为你站在我面前,而我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