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熟悉的味道
大家都连连摇头，见过事事为儿女考虑的，还没见过连自己命都不要的。
既然思路和方法都想通了，剩下的就是找证据了，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塑料袋怎么能证明是凶器呢？
“技术婷，在案发现场的垃圾桶里找没找到塑料袋，能装下人脑袋的那种？”张队马上到鉴定科找技术婷。
“有啊。”技术婷带张队到证物室摊开了几个从现场带回的塑料袋。“这几个都是垃圾桶里的，按要求都带回来了。不过没什么发现。”
“有验DNA了吗？”张队忽然开口吓技术婷一跳。
“目测没异常，我们不是每样证物都验DNA的，只有看到或高度怀疑有血迹和皮屑的东西才验DNA，不然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能不能把这个袋子里外都验验DNA，再拿来和死者还有王力比对，我们怀疑他就是杀死妻子的嫌疑人。”
“什么？他们看上去那么恩爱，究竟为什么会杀她呀！”
“说来话长，邓姐拜托你了，我们等着你的结果抓人呢。”
“好的，张队，那我就收起我的好奇心，赶紧干活，希望能帮助定罪。”
说干就干，技术婷一头扎进实验室，仔细采样做标记，然后就是处理标本，上机后就剩下等待结果了。
由于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所以技术婷可以猜到凶手的大致杀人方式。她又特意处理掉底部粘到的蛋液，然后将塑料袋拿到熏蒸仪里面挂起来。
不一会，内部的印记就一清二楚，主要集中在死者的嘴部周围，看来死者死前经过一段痛苦的挣扎，口周位置有大量分泌物和粘液，这也可以解释嘴部的出血点了。
技术婷看着塑料袋，又想想死者衣服上的抓痕，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虽然不是法医，她也可以想到死者在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心里的欲望可以压制，但要抵制生理反应，不是一丁半点努力就可以做到的，这要求张晓有非常强烈的意念。即使这样她都没有痛苦的表情，说明她在做一件开心的事儿。
知道母爱的伟大，但自从做了刑侦，对它的认识才一次次的升级。
不出意外，在塑料袋内侧验出了死者张晓的DNA。外侧有少许痕迹，要进一步化验。
“技术婷，能不能根据痕迹还原死者胳膊后塑料袋打的绳结？”
“当然可以。”
绳结还原了，是在死者背侧，而这个位置和角度是死者自己够不到的地方。看在证据面前他还如何为自己拖罪。
是时候请他来了。
审讯室。
“你的这招儿瞒天过海，让我们好找啊。说说吧，怎么想的，为何杀掉深爱的妻子？”
王力刚开始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做着心理斗争。过了几分钟，就自己开口了。
“能知道你们怎么发现是我吗？”
“告诉你也无妨，那我就告诉你吧。
房间内的地面很干净，而偏偏倒落的鞋架下面有灰渍，这就说明凶手是杀完人后清理的现场。
青花瓷瓶价值不菲，即便凶手不懂古玩，他也应该拿起来看看里面有啥，可是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房间里四处翻动，唯独卧室没有，说明凶手知道里面没放钱，这也无可厚非，好多家也不把钱放在卧室。
不过最能说明问题，也是让我们怀疑你的是窗外的脚印。你假意布局，想引诱我们以为凶手从窗户逃跑，外人才会从窗子跑掉，被我们识破是假脚印后，反倒说明凶手不是外人。而进门时没有门锁被破坏的痕迹，死者应该认识凶手，这就和从窗子逃跑自相矛盾。
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戴手套作案，而却忽视了他是你。保险公司的电话彻底出卖了你的动机，我们才知道人前恩爱有加的夫妻，丈夫也有理由杀了妻子。张晓有病，随时可以丧命。而在你们夫妇二人的商量下决定用妻子的死来换取保险金让宠爱的儿子体面地娶妻，我没说错吧？”
“不错，之前我妻子和我提的，我没同意。那天晚上回家，看她跌倒在茶几上，我上手扶她，她拉住我，说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把她杀了，伪造成枪劫，这样儿子的彩礼就不愁了。”
“只有她死了才能领到保险金，为什么不自杀呢？”
“警官有所不知，投保人若自杀的话，人寿险是不算数的，也就是受益人不会得到保险公司的任何赔付。
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看着妻子一点点死去。”
“为什么说成是入室抢劫杀人？”
“这样警方才不会想到我们的计划，我妻子也可以不枉死。”
“你们倒是煞费苦心，这样的结果，我想知道保险公司会赔付吗？”
“会的，只要是他杀就可以。”
“你觉得值得吗？搭上你的后半生，再多的保金又有什么用呢？”
“恐怕，保险公司不会赔付了。”二林接了电话，“火车站录像修好了，特意给我们来了电话，死者儿子根本不是坐早上的火车回来的，而是头天晚上，视频也查到了他从站台出来的时间刚好和晚上的车次吻合。”
王力顿时脸冒虚汗，嘴角颤抖，神情紧张起来。
“你儿子晚上回家了吧？”
“我没见他回来，他去同学家了吧。”
“你不要试图狡辩，你这样做除了干扰我们破案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儿子有参与到案件中，他将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不关我儿子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回来时，张晓已经死了。”
“你又撒谎，你儿子坐的那班车不到八点就到站了，张晓10点才死，这么久他在哪，如果你能提供他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可以当做他对案子不知情，否则他很有可能就是帮凶或是参与者。”
“他回来了，在家，他亲眼目睹了他妈妈死亡的全过程，但他绝对没上手。”
“你怎么证明他没参与？”
“我能证明他有参与！”技术婷拿着塑料袋的鉴定报告敲门进来。
“塑料袋内测有死者DNA，外侧也检测到了微量的DNA。从位置上看，环顾嘴的周围，应该是试图挤压掉多余的空气。凶手全程没戴手套，如果是王力做的这个动作，塑料袋上应该有他完整的指纹，而不是留给我们微量的DNA。
而这少量DNA经过检测，不是王力的，但和他有50 ％相似，这个人只可能是他儿子。至少说明在塑料袋套到头上后，他接触过。”
“怨我啊，我不应该让儿子帮忙的！”王力声泪俱下。
“不是不应该让儿子帮忙，最开始就不该杀了自己心爱的老婆，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什么理由。
在法律面前，你们就是杀人了。”
“张队，临城公路旁发现尸体，同僚说作案手法和20年前极其相似。”
一时间似乎又闻到了20年前的味道，“集合，出发，目标临城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