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在说谎
秋何况在喷泉边走了一遍又一遍，每走完一圈，就会跑上去，按响门铃。
那扇门一动也不动，像个得意的孩子正在嘲笑着他。他真的有要破门而入的冲动。
“哪会有什么事？你这样大惊小怪会不会很不正常？”边缘一边玩着喷池里的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小敏她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
“从来？老秋，不是我说你。莫老师是人家的妻子，就算她和老公的关系再不好，她现在还有一个杭城首富把她当成一个宝来宠着呢，哪会需要你一个小小的警察时时刻刻地关心着。我说我们还是去继续喝我们的酒吧。”
“边缘，你要再瞎说，我们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边缘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嘴里嘀咕了一句：“看把你能的。”
秋何况正想说什么，车灯闪过，一辆小车停了下来。
莫敏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小露也走了出来。
“小露？”边缘有些惊讶，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服，又快速地理了理头发，迎了过去。
“边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小露朝四面八方都看了看，“你在监视啊，蓝田有案子发生吗？”
“要有案子也是你这小机灵给造的。这么高档的地方，哪有人来犯案。我们进小区都要被反复查问身份呢。”边缘说着，在小露的头上轻轻抚了一下，眼睛已经望向了正往楼梯口走的莫敏，“莫老师，你等等。”
莫敏停住了脚步。
“莫姐姐，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在杭城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有力的支撑，杭城刑侦大队队长边缘。我来杭城时，我妈就跟我说，在杭城出什么事找我边叔就好了。”小露的语气里全是自豪。
莫敏斜了一眼小露，什么时候我又成了你的姐姐了。
“边队长？找我吗？”莫敏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声音里藏着一股怒气，缓慢的声音，却让人听了凛然！
“哈哈，莫老师好像很不欢迎我啊。秋队，老秋，秋何况，你还不出来。”
秋何况这才从喷池的雕像后走了出来。他并不是刻意要躲在那雕像后面。莫敏下车的那一瞬，他就想冲出去。可是，他看到身穿浅蓝薄裙的莫敏翩翩下车时，仿佛看到了一个蓝衣仙子一般，这让他的心急促地跳了起来。当他终于定下心神，看到莫敏已经心事重重地在往楼梯上走，他刚刚还紧张乱跳的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重重的，重得让他抬不起脚步。
“老秋？你也在！”莫敏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她将脸朝着门锁照了一下，那门应声而开，紧接着整个屋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老秋，来坐一会吧。小露，让你的边队也来喝杯茶吧。”
边缘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着，这有钱人的家果真不一样。要奢华就可以奢华得让你相信，而要典雅又可以典雅得让你心动。这间屋子，并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感觉，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雅致，连地板踩上去都让人觉得舒畅。
小露端来了两杯茶，又将一杯柠檬汁递给了莫敏，自己又去倒了一杯咖啡，远远地坐着。
“边队，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边缘还想说下去，却发现秋何况正使命地瞪着他，他只好改口道，“是啊，你的学生李小乐的案子我们局里立案了。想找你了解下她在学校失踪的事。”
莫敏怔了一会，没出声，在沙发上坐下。
“云湖又出现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我想你也听秋队说了。我也想问问，你认识他吗？”
莫敏抬起头，却没有看边缘。她望着秋何况，缓缓地说：“秋队，我今天好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麻烦你告诉一下边队好吗？”
秋何况连忙起身，又将边缘拉起：“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还问。太晚了。叫上你的小侄女，我们走吧。”
“可是……”边缘实在不想断掉这个话题，刚刚他问这话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莫敏的手抖了一下，那么，她一定和那个顾男有着什么交集。
“好啦，有什么事，明天再问。你是孤家寡人，你小侄女还要去约会呢，对不对，小侄女。”秋何况朝着小露喊了一声。
小露会意，也走了过来，拉起边缘：“边叔，莫姐姐今天累了。有事，明天说。”
边缘很不甘心地被两个人拉了起来往外走。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莫敏已经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她果然很美！难怪老秋会……”边缘看了一眼已经站在门口还在往屋里看着的秋何况，在心里又一次叹着。
门被关上，莫敏睁开了眼。她是真的很困，她恨不得此时就扑到床上去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她的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这些问题像蚂蚁一般在她的心上爬来爬去，根本不可能让她酣然入梦。
秦陌，晚宴上遇到的那个秦陌和林之说的那个秦陌完全不同。林之为什么要说谎？
莫敏想要立即打个电话去责问林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总不能说，她被林立挽着参加林立公司的晚会时遇到了秦陌。莫敏的心里一直有个底线，那就是不要做任何放纵自己从而对不起林之的事情，而不让林之知道林立的存在也是她的希望之一。她希望李小乐的事情结束后，她可以远离林立，回到她从前的生活中去。
“今天怎么了？”手机震动，竟然是秋何况的消息。
“没事，有些累。”
”你去参加林氏的重阳晚会了？“
“嗯。”
“林立怎么没送你回来？”
“他有些事没处理好。”
“别累着自己。”
一个大大的拥抱表情，只一闪，就撤回了。
“嗯。”
手机沉默了。
“秋队，你看这条消息。”边缘把手机递了过来，屏幕上正是刚刚发出的新闻：重阳晚会出现神秘人，林氏集团谁做主？
新闻简单扼要地将林氏在举行重阳晚会时突然出现一个严肃老人的事说了一遍。文中还附有老人在一个白衣女子的搀扶下往前走，林立恭敬地走在后面的照片。
“慢着……”秋何况拿着手机左摆右晃了一会，用手指着那白衣女孩问正在开车的小露，“小露，她是谁？”
小露倾过身，瞥了一眼：“这不就是晚会上扶着李老太爷来的女人吗？她没有莫姐姐漂亮。”
“就知道评论谁漂亮。秋队在问你她是林氏集团的什么人。”边缘在小露的头上敲了一下。
“她不是林氏集团的什么人啊。我也是第一见她，我好像听李老太爷叫她，对了，叫她秦陌。”小露摇了摇头，“这名字真不好听。”
“小露，你快停车。”秋何况说着。
小露紧急刹车，坐在后座没系安全带的边缘往前冲了一下，额头正碰到前椅。
他疼得大叫了一声，冲着秋何况嚷道：“秋何况，你搞什么鬼？”
“小露，你带你边叔下车打个的回去。我要回莫敏那一趟。”秋何况根本不理睬边缘的话，下了车，拉开驾驶座，把小露拉了下来。
“可是，秋队，莫姐姐不是说她累了要休息吗？”小露揉着被秋何况拉得生疼的胳膊，“再说，你不也喝了酒不能开车吗？”
“我没喝什么酒，是你那边叔他失恋了。我必须回莫敏那里。”秋何况上了车，把车站关上，又冲着赖在车上的边缘喊着：“小露，快把你边叔拉下去。”
小露只好走过去，把很不愿意的边缘拖下了车。
“好好照顾你边叔。他喝多了。”秋何况说着，车已经急转了头，飞驶而去。
秋何况说得没错，莫敏根本睡不着，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着一个问题，林之是不是说谎了，林之为什么要说谎。
她在屋子里不停地走着，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柠檬汁，还是觉得不能解渴，她干脆拿起一小包黄金叶，煮了起来。谁曾想，喝了这黄金叶，她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很重，但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忧郁，她实在害怕林之是真的在说谎。如果林之说谎，是不是也意味着林之和这些事也有着关联呢。
她越想越害怕，身体里有一股寒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她抓起放在一旁的披肩，想了想，打开了门，走到了那紫色长廊下。
那一串串紫色的花儿已经将花瓣闭合，此时，只有绿色的叶子在长廊上悬挂着，灯光下，竟也油亮得很。有风吹过，那一廊的绿叶便浮动起来，好像无数的波浪在跳着轻盈的舞。这样美好的夜晚，这样美丽的景致，莫敏却没有任何的兴致去欣赏。她在长廊里行走，叶子上有晶莹的水珠，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脸，她的肩，又调皮地钻进了她的脖子里，冰凉。
噢，林之！
莫敏在冰冷石凳上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头，将它埋进膝盖里，久久地不愿抬起。
“小敏……”有人在轻唤。莫敏抬头，看到了林立那张红通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