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柳暗花明 // （四）几斤几两
新的赛季已经打响了，受到九和JP天价转会的影响，CDE的关注度还是挺高的。但是整个队伍磨合的时间短，一直是磕磕绊绊的往前爬，成绩并没有很突出。在比赛的压力下，以往周六休息的惯例几乎被打破了，大家为了成绩都自动加训，特别是九和JP，训练的很凶。所以十一长假之前的这个本该调休的周六，陈明长说要来复旦转转，顺便接她回去，秦端端有点意外，本以为他也会加训呢。秦端端自己是无所谓的，但跟陈明长开玩笑的说，只要他别穿队服来，就随便他来吧。
周六没课，上午陈明长就到了，秦端端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就陪着他逛。九、十月的上海太阳还是有点大的，还好陈明长带了鸭舌帽，不然秦端端真的不确定自己敢靠近他。这个男人的桃花命真的有点旺。
两个人随便在学校里转转，教学楼、宿舍区、食堂，路过的地方秦端端就介绍给他。陈明长并没有特别表现出什么感兴趣的地方，秦端端还挺奇怪的，那他来转什么呢。
“你今天是来散心的吗？”秦端端好奇的问他。
“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啊。”秦端端说出自己的疑惑，“没兴趣为什么要逛？”
陈明长看看她说，“就当是散心吧。”既然是散心，秦端端就随意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你最近在忙什么？”陈明长突然问她。
“我吗？”秦端端指指自己，说，“这个月，学业还是满轻松的，毕竟刚开学不久，又马上连着十一长假，大家的心思也都不在学习上。不过我最近被婷婷拉到系学生会去打工，所以学生会的事，算是掺了一脚吧。”
“学生会平时都在干嘛？”陈明长又问。
“学生会其实……跟做实习生还挺像的诶。”秦端端笑笑，“院里十月要开个系列论坛，请一些教授和大牛学长来讲座，我就跟着帮忙打打电话什么的，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帮到忙。”
学长？“就是你周末还打电话跟‘婷婷’说到的学长？”
“嗯，对啊。”秦端端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周末电话的内容，就八卦兮兮的跟他分享，“据说这个学长，接下来要去美国读博了，导师也是大牛。还有，婷婷说这个大牛的脾气不太好，不过我觉得还好啊，他声音还蛮好听的。”
“这个‘婷婷’也是你室友？”陈明长继续问。
“是的，现在我的三个室友你都知道啦。我总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没有秘密诶。”秦端端带着一点小不爽。
陈明长笑笑的跟她说，“我才是没有秘密的好吗。我周围还有哪个人是你不认识的？”
秦端端想了想，也是诶，如果说没有秘密，那真的是陈明长比较吃亏，他的活动范围几乎就在自己的活动范围之内。“有时候我觉得，你们是真的很辛苦。每天训练十几个小时，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脖子都不会酸的吗？”秦端端也是在跟CDE的人熟起来之后，才知道电竞的职业道路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去走的。
“会啊，你不知道九的腰上有挺严重的伤病吗？”陈明长反问她。
“哈？！真的假的啊？”秦端端傻眼了，九才多大？20？21？“他打职业多久了？”
“两三年吧。”
“两三年腰就废了？”秦端端傻眼。陈明长也很傻眼，姑娘啊，伤病跟废了是两个概念好嘛，而且，请不要轻易的说一个男人的腰废了，这个会有不太好的传言……秦端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习惯性的问，“那你还好吧？”然后下意识的去瞄他的腰……
“我！很！好！”陈明长火速回答她，并且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
秦端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求生欲让她敏锐的察觉到陈明长这一瞬间情绪的波动。“哦。”她火速收回眼光，然后弱弱的加上了一句，“嗯……那就好。”发现陈明长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又加了一句，“那……你要保重身体。”
陈明长的火气没见褪去，他恨恨的说，“我谢谢你。”
这种情况，应该是不能说“不客气”的吧？秦端端摸摸鼻尖，沉默的走在他旁边。
过了一会儿，陈明长的火气见消了，就主动问她，“你们班上人多吗？”
秦端端见他主动说话了，才敢搭腔，“还好吧，我们这届两个班，差不多一百二三十号人。”
“男生多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既然问了，她好想吐槽，“好像是一半一半的吧，唉，但是你不知道诶，唉……”一句三叹说的就是她了，“大学的男生，质量真的堪忧，感觉说外貌跟智商大多数时候是反向的，这话真的有道理。”陈明长还来不及高兴，就听秦端端又说，“还是高中同学帅的多一点。”
秦端端……你真的是让人开心不过三秒。陈明长很想在心里摇醒她，最帅的在你旁边，你真的是从小瞎到大！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逛，临近中午，秦端端问陈明长要不要去吃食堂，虽然味道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体验一下超级大锅饭的情景，还是挺有乐趣的。陈明长点点头。两个人就朝着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两个人顺利的打了饭，找了个比较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陈明长坐下就顺手拿下了帽子，秦端端很想跟他说就带着好了，他那个脸招摇的程度，真的是容易让人不下饭。但是人家的脸就长成那样了，他自己都不嫌麻烦，好像秦端端也没什么好插嘴的份儿，而且在屋子里还戴帽子，真的有点怪怪的。
世界上神奇的事情真的好多，有些定律总是会实现，比如漏屋偏逢连夜雨啦，再比如当你想低调的时候，生活宛如给了你一束高光……
这个午饭，真的是吃的秦端端想把脑袋埋进碗里：徐盼和王婷婷相携到食堂吃饭--徐盼她能理解，但婷婷，你不是一放假就回家的吗；徐鹏一众男同学成串的出现在食堂--并且，徐鹏竟然还认出了陈明长；然后这两拨人，就这么赖了下来，原本只是两个人的简餐午饭，现在简直要变成陈明长的CDE粉丝见面会……徐鹏最后还跟陈明长换了微信，两人约好有空一起双排，搞的像多年挚友一样。what？兄dei，你平时训练很忙的好嘛！秦端端不懂，男人的友情怎么能生成的这么快。
等到终于结束了这“难过”的一顿午饭，大家各自四散开。徐盼临走前跟秦端端嘱咐，爬山的事不要忘了。秦端端说没忘。徐盼这才放心的跟王婷婷走了。
回住处的路上，陈明长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什么爬山？”秦端端告诉他，徐盼约自己十月二三号跟他们协会去户外活动，因为协会里男多女少，她男朋友不放心，所以就拉她充数了。
“爬山？就你这个体力？”陈明长满脸的不相信。
秦端端自己倒是很easy，“在家的时候不是也爬的吗，长三角是平原地带，说不定比家里那个丘陵地带的山还轻松呢，不会多累的啦。”
结果秦端端火速被打脸。她搞错了两件事。第一，徐盼这只猴子参加的是绿野协会，他们就是不走寻常路的；第二，他们的活动是十月二三号，就真的是二号和三号，两天，中间要露营一天的。这个时候秦端端想推掉，徐盼已经不许她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个十一期间没有比赛，但是大家还是在训练当中。二号当天，秦端端眼含泪光的上了徐盼的贼船之后，陈明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按照她那个破体力，别躺着回来就行了。结果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练习赛完全不在状态，气的九和其他队友一直在喷他。这些“不相干”的人的话他就当左耳进右耳出了，但是这种心浮气躁看在陈建国眼里，他也属实很无奈，干脆就跟陈明长说，让他今天跟他回家去住好了，就当做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
八点刚过，两人就已经回到住处了。难得家里没人，陈建国本想拉着陈明长上楼去聊聊，结果被陈明长拒绝了，他也只能嘱咐陈明长两句别往心里去还有好好休息什么的。陈明长沉默的点点头，就转身进了自己家门。陈建国这个时候妻儿都在外，他想想干脆回家去加班算了，也转身上了楼。
陈明长回到家里，把自己抛在沙发上，伸手按了按鼻梁。秦端端啊……菜真的是会传染的。一阵疲惫毫无预警的涌上来，陈明长不自知的陷入浅眠当中……
……
陈明长发觉自己站在厦门家里的客厅阳台上，他心里暗自奇怪，刚刚不是还在上海吗，这么突然就回到厦门了？难道只有他？秦端端呢？陈明长一阵眩晕，对当前的情况摸不着头脑。不行，当务之急要找到其他人，谁都好。
他回身的时候，发现秦端端正推开大门进来，抬头看到他在家，就笑开了，喊他，“小明，你也在家啊。”
小明？秦端端很少这么叫他。他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他母上从厨房走了出来，“哎呀端端，你回来啦，你不是说要带男朋友回来吗？人呢？”
男朋友？陈明长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感觉有东西梗在喉咙里，卡的他难受。
秦端端笑嘻嘻的抱住他母上说，“带来啦，人在门外呢，马上过来。”
什么？陈明长愣住了。
这时候家门外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修长的身材，合身的西装。这是秦端端喜欢的人？她的……男朋友？
这时陌生男人开口了，“水姨你好，”男人伸出手跟他母上握了个手，“常听端端提起您。”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
秦端端喜欢这种？还握手？老套！
只见他母上开心的不得了，“哈哈，也听端端说过你年轻有为。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啊。”他母上是在干嘛啊！然后就见他母上转头发现他也在，陈明长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他母上看他杵在当场，瞪了他一眼说，“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让开。”说着就一边伸手把他拨到了旁边，一边又回头笑笑的跟男人说，“快来坐快来坐。”
陈明长一口气堵在胸口，正想发火，就看见秦端端伸手去牵住了男人的手，笑的像春花一样温暖娇羞，领着他去沙发上坐下。男人坐下之后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秦端端小小的缩起脖子，笑眯了眼。
陈明长这下忍不住了，他开口道，“这是怎么……”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发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陈明长愕然的摸上自己的脖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做梦吗？是吧？秦端端……
结果一抬头，竟然已经不在家里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种地方他见过！婚庆的宴席！谁要结婚？他为什么在这里！
陈明长慌张的四下张望，只见离他最近的一桌坐着他的父母。陈明长犹如溺水的人见到了浮木，但是父母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震惊。震惊？为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婚礼进行曲，陈明长的余光看到前方有个白色的身影。秦端端！秦端端为什么在这里？她穿的是什么？婚纱？跟谁？
陈明长没来得及细想，之间他老爸已经小跑过来了，一把拉住他的小臂，“小明，你在这里干嘛啊，快快快，快下来。”说着就要拉走他。
陈明长没注意，被他拉了个趔趄，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舞台上。舞台？那这是？陈明长回头一看，背后赫然挂着秦端端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里面的秦端端穿着白色的婚纱，男人则穿着黑色的礼服。那个男人是谁？这是秦端端的婚礼？怎么可能？！
陈明长用力的扯开被他老爸抓住的手，朝秦端端大吼道，“你在干嘛？那个男人是谁！”他以为自己吼了出来，结果声音却如蚊蝇般弱小。眼见发不出声音，他老爸又要来拉他，陈明长愤怒极了，朝秦端端跑过去。他清楚的看到秦端端的脸上浮现出的神色，惊讶、惶恐、不安……不对，秦端端，你不该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能！
但他就快伸手抓到秦端端的时候，突然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了。他又回到了家里，上海的家，陈建国的家。
陈明长很茫然，这是怎么回事。他四下环顾了一圈，没人？秦端端呢？这不是陈建国的家吗？堂哥呢？堂嫂呢？小淳和小晴呢？
一阵钥匙转动门的声音想起，陈明长发现门被从外面打开了。秦端端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了进来，还跟外面的人有说有笑，跟着她的，是一个抱着小女孩的男人，还有堂哥堂嫂。
“小明，你在家啊？”堂嫂看到他先发了话。
陈明长无法回应他，他直直的看着秦端端，眼睛也不想眨一下，直到眼眶都酸涩了。他的心里翻滚着各种情绪……秦端端，他的秦端端……有了男朋友，嫁了人，还有了孩子吗……但这些都不是他的？那他在哪里，他在干嘛啊……
发现他一直盯着秦端端，男人放下女孩，对秦端端开了口，“端端，这位是？”
秦端端原本也看着陈明长，听男人问起，就回头笑着对他说，“这是小明，陈明长，我跟你提起过的啊，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戚。”
亲戚？他只是个亲戚？！不可能！秦端端！不可能！他等了她这么多年！为了她从厦门追到上海！结果他只是她的亲戚！不可能！！！
陈明长的愤怒已经盖过了头顶，他大步跨上前去，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是谁？！！”
这个时候陈建国一个箭步夸上来，从背后拽住陈明长，硬生生的把他脱开，“小明，你干嘛！你疯了！他是端端的老公啊！”
陈明长听到他的话，气红了眼，用力的挣脱陈建国，指着那个男人，回过头去对着他怒吼，“他不是！”然后转过身去再次面对那个男人，愤怒的再次怒吼，“不是！我才是！我才应该是那个人！我是秦端端的男朋友！是她的老公！是她孩子的父亲！是我！不是你！”
秦端端像是被他吓傻了，一直愣在当地，周围断断续续的响起孩子的哭声。
然后陈明长听到她微弱但坚定的声音说，“陈明长，你不是讨厌我的吗……”
陈明长听到她的话，像是一瞬间泄了气，刚刚的愤怒和不甘都不见了，只剩满心的酸涩。他看向秦端端，“……我……我没有……”
秦端端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她只是淡淡的，像与自己无关的看着他，继续说，“是你说的，你讨厌我的啊……我都听到了……”
“我没有……我没有……秦端端……我没有……”陈明长不停的重复着。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只剩陈明长和眼前的秦端端。秦端端还在说着，用那个没有表情的表情，淡淡的，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他，“不，陈明长，你不喜欢我的，我们只是没有血缘的亲戚而已，从小你就不喜欢我啊，其实……你是讨厌我的吧。”
“不，你不知道……”陈明长抓住她的肩膀，痛苦的说，他的喉咙里好像梗着一整条鱼骨，每吐一个字，都划得自己鲜血淋漓，“你不知道……”但他还是要说，他必须说，“秦端端……我是个笨蛋……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从很小……很小的时候……秦端端……我们不能只是亲戚……”陈明长痛苦的低下头，不知道是因为喉咙里的苦涩，还是言语中字里行间的苦涩。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秦端端和周围的一切又消失了。陈明长慌了，他四下张望，他知道自己在做梦，确切的知道了，但他不知道秦端端在哪里，下一个场景在哪里，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秦端端……秦端端！秦端端！”陈明长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往哪里走，但他必须走出去，他必须找到秦端端。朝着一个方向，陈明长从快走到小跑到快跑，他大口的呼吸，但还是觉得自己太慢，他就要错过什么了。这个时候他一个踉跄，掉进了下一个场景……厦门的家里？客厅。熟悉的场景让陈明长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陈明长？”
是秦端端的声音！陈明长倒吸一口气，向声音的来源张望过去。是秦端端！她就在阳台上。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是带男朋友回家的样子，不是结婚的样子，不是有了孩子的样子，就是她现在的样子。
秦端端看陈明长一脸的傻相，笑他，“你傻啦？干嘛呢？”
是秦端端，是她现在的样子！陈明长大步走了过去，暗暗的深呼吸，然后憋住肺里的空气……直到肺叶都疼了，他才轻轻把气吐出来。秦端端就站在这里，就这样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疑惑，不是陌生，不是淡漠。
“秦端端……”陈明长低低的念着她的名字，仿佛把她的名字含在舌尖，放在心上，刻在脑海里……
“怎么啦……”秦端端的眼神越发的迷惑，她伸手过来摸陈明长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看起来傻了？”
陈明长感觉到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的体温就这样传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冰凉。陈明长有点颤抖的用左手拉下秦端端的手，攥在手心里，一边靠她更近一些，“秦端端……你知道吗……”
秦端端没开口，但用眼神在问他，什么？
陈明长伸出手去，扶住秦端端的后颈，一边靠近一边说，说给她听，“秦端端……我们不能只是亲戚……我爱你……”
尾音消失在两人衔在一起的双唇当中。
……
陈明长突然一个机灵，从梦里醒了过来，整个人挺的直直的坐在沙发上。他瞪大了双眼，但一时间找不到焦距。过了一会儿，他举起颤巍巍的双手捂住脸，用双肘撑在膝盖上，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是什么见鬼的梦啊……陈明长一边想，一边继续捂着脸，朝沙发后背用力靠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陈明长放下双手，神色也差不多恢复正常了。他伸手捞过手机，九点……不知道秦端端在干嘛……秦端端……秦端端……他要听到她的声音……
陈明长突然想到刚刚的梦，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秦端端的手机。
秦端端正在露营。说是露营，但其实也是借了老乡的民宅住。这次来的人还挺多的，差不多有二十个人左右呢，从博士生学长到大一的学弟，果然是男性居多啊，女生只有小猫四五只。
虽然不到六点太阳就下山了，但是老乡不管他们的晚饭，他们这帮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学生们，只能自己东搞西搞。最后证明，还是自己带的干粮最好用。不过尴尬的是，怕是这次的干粮可能不太够用，而且有些学弟非常没有活动经验，随身带的矿泉水瓶，竟然喝完就随手扔掉了，搞的徐盼得把自己的水杯借给他们用，她和秦端端用一个。
但就是这样，几个大一的小屁孩还围着她们两个大二的学姐转来转去。躲又躲不开，烦又烦的要死。秦端端就死死黏住徐盼，谁让是她拉她来的。
果然是墨菲定律啊……她大姨妈还来了。秦端端真的是崩溃的心都有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大姨妈可能过两天才来的，这次是习惯性的随身带了三片卫生棉而已。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活着回家啊……徐盼见她神色有异，就问她怎么了。秦端端告诉她大姨妈来了，徐盼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拉她来了。秦端端自己也叹了口气，原原本本的跟她说，自己也是没想到提前了。
就这么忙忙乱乱的折腾到了九点，因为没什么事情做，很多人都打算洗洗睡了。小男孩们还在缠着徐盼和秦端端，但知道秦端端身体不舒服，徐盼都帮她挡着。秦端端洗了脸之后，正想找个借口溜掉，就听到自己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了一看竟然是陈明长。她拿着手机跟徐盼说，我先进帐篷啦，然后就火速钻进去接起了电话。“喂~”大少爷今天是她的救星。
“秦端端……”陈明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是不是她听错了？秦端端说，”嗯，怎么啦？“
陈明长在电话的这头，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了点真实感，他一手拿着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她，“你在干嘛？”
“我在露营……”秦端端老老实实的回答。
陈明长听她才说了四个字，就这么打发了他，心里觉得又气又好笑，秦端端是只傻蛋。只能继续问，“你们今天爬山……好玩吗？”
“不好玩，快累死了，我以后再也不参加社团活动了……”秦端端这次多说了几个字，但语气里带着委屈和幽怨，终于逗笑了陈明长。
陈明长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转去撑着下巴，继续问，“很累吗？”
于是秦端端压低了声音，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告状”，今天是如何如何走到陌生的地方，如何如何的爬野山坡，如何如何的带着好几个小朋友……
秦端端在电话里小声的说着，陈明长这边有点若有若无的，听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秦端端的声音就在那头，这让他觉得很心安，而且……秦端端，目前还是“单身”。
这头，带队的学长跟徐盼说，“你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室友？”
徐盼好笑的看着队长，“是啊，不错吧。典型的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新时代的好姑娘。学长有想法？”
学长调侃的看了她一眼，“我是想说，她体力有点差啊……”
徐盼噗呲一声笑了，“这姑娘，平时唯一的运动就是打游戏和走路上下课。让她爬山，确实为难了她。”
“那你还带她来？”学长一脸的不可思议。
“唉，”徐盼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我男朋友不放心我一个人来嘛。”
等徐盼钻进帐篷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秦端端还在跟陈明长打电话。她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对秦端端说，“你们俩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出一天门也这么煲电话粥，烦不烦那。”
秦端端对她摆了摆手，就对电话那头的陈明长说，“我和盼盼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徐盼盘着手盘着腿，坐在自己的睡袋上，看着睡袋里像茧蛹一样的秦端端，调侃道，“我说，你们俩要不就凑一双好了，反正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嘛。”
秦端端拿起手边的电池，给手机接上电，回她说，“不是都说了，人家不喜欢我的嘛。”
徐盼突然低头下来顶着秦端端的额头说，“哼，说不喜欢你肯定是假的，我要是男人，我都追你。”
秦端端也不躲，反倒笑嘻嘻的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说，“嗯~如果你是男人，我让你来追，一定以身相许。”
徐盼吓的赶紧挺直腰，拉开跟她的距离，“你啊，真是的！撩妹一把罩，对着男生就一副性冷淡的样子。还是婷婷说的精辟，你要是把撩妹的手段拿去对付男人，屁股后面早就跟着一长串了。”
“我这是宁缺毋滥嘛……”秦端端委屈巴巴的说。
徐盼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就是缺，谢谢。”然后就转身钻进了睡袋里。
“盼盼……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先脱单？”听她这么问，徐盼在睡袋里转了个身连朝向她，问，“怎么这么说？”
秦端端小声的说，“就是觉得，像你、玄玄和婷婷都说，我和陈明长应该凑一对……如果我一直单着，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啊？”
徐盼以为她开窍了，结果……她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想，大笨蛋啊，你家陈明长那张招摇的脸，岂是你想添麻烦就能添的了麻烦的……但转念一想，万一人家真的对秦端端没意思，不是耽误了秦端端么？女生不能吃亏，于是就顺口安慰她，“嗯，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找男朋友谈个恋爱了，毕竟年纪也差不多了嘛。”说完，就又转身回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晚安。”
“嗯！晚安！”秦端端跟她道了晚安，但一时间没了睡意。也许，真的该认真找个男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