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出山谷

“那么，这位巨龙朋友，我认为你需要我们的医治。但这个体型显然不方便移动，你还有力气变形成小一点的形态么？”

红龙喷出灼热的鼻息，然后在耀眼的魔法灵光中不断缩小。

几个呼吸后，原本红色巨兽的位置现在侧卧着一个虚弱的小人儿。原本吉安妮的半人马少女形态并不适合被驮着，因此幼龙换了一个凡人形态，众人发现这个身着红袍的新形态很像那些森林里生活的卡多雷，只是皮肤更白，个头更小。

众人都好奇地讨论着，唯有德萨皱起了眉头。

“红龙朋友，我还要继续用吉安妮称呼你么？”

似乎是看到了德萨眼中的疑惑，红龙回答道：“叫我吉安努斯塔兹。”

“那不是雄性……”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当时的白骨之谷全是被放逐的女眷，我要是不调整自己的外观怎么可能混入这些通灵师当中。”

闹归闹，德萨还是让众人将吉安努斯放到了自己背上。苏布泰本想代替德萨驮这位红龙，但德萨以报答救命恩人为理由拒绝了他。

该去哪医治呢？吉尔吉斯村和长矛谷有充足的施法者，但是那里非常远。

“去玛格拉姆村吧，主人。”一名通灵师上前建议到。

“不，我不会让那些豺狼再次伤害我的人。”

“他们无法伤害到你了，主人。在我们的人将您和苏布泰大人从那冲天的火场中救回来时，她们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玛格拉姆村南部的角斗场焚烧殆尽，顺便烧死了不少玛格拉姆村的战士。几天前白骨女士唤起的亡灵队伍又去入侵了那里，应该也削弱了他们的实力。短时间里杰恩可汗应该无法将四处散居的部众集结起来。您现在前往玛格拉姆村，有我们和苏布泰大人的保护，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您。”

在组织所有人将满地的尸骨进行简单的安葬后，众人踏上前往玛格拉姆村的路。

“你叫什么名字？”德萨朝那位给自己提建议的通灵师问到。

“达古拉，主人。我叫达古拉。”女通灵师回答道。

“和我说说你们这个罪恶的小团体是怎么一回事？”德萨突然对这帮隐居在山谷中的女人很感兴趣。

“回主人，我们这些在白骨之谷中生活的姐妹都属于玛格拉姆部族。当我们的父亲、丈夫或者儿子在一次权力斗争中失败了之后，他会被杀死。而作为失败者的女眷，我们会被送往部族的埋骨之地，负责照料这个地方。”

“那他们的仆从们呢？”如果德萨没记错的话，半人马社会属于奴隶制。

“您是说奴隶们？她们只是财产，会被胜利者接收，没有发配的必要。”

来自地球的灵魂感觉自己对半人马的社会又多了一份了解。

“这种生活的确不好过，不过你们发动亡灵法术唤醒山谷中的亡者岂不是让你们的男人不能安息？”

“因为我们的男人们不会来到这片山谷，失败者的尸首只会成为土狼的食物，因此被唤醒的只可能是我们仇敌的血亲。”

德萨不再发问，队伍陷入沉默。道路两边倒下的守卫残骸诉说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平日里狂奔片刻就能到达的村子，今天却是走了半天，漫长无比。

刚才路过村子南边的竞技场，早已被德萨元素之火烧成一片焦土。

现在众人站在玛格拉姆村中央，除了空无一人外，和过去一模一样。许多姑娘再回故土，不禁哭出了声。

对通灵师们没什么好感的苏布泰向德萨望去，一旦德萨点头，就会马上抽出鞭子抽这帮看不清状况的女子。

德萨摇了摇头。

即便现在灵魂属于1+1的状态，德萨依然觉得这些姑娘们自始至终就没有过真正的自由，能用眼泪表达情绪是她们为数不多的自由，不至于连这点也剥夺。

然而命运给众人开了个玩笑。

凄凉的哭声像是野火一般迅速引起通灵师们极大的共鸣，整个队伍除了德萨、苏布泰和达古拉，瞬间哭成一片。

若是以往的她们，哭也没什么。但在白骨之谷中接受了基础通灵术训练并且在浓郁魔力环境中这么久，她们彼此共鸣的哭声在无意识逸散的魔力作用下，开始作用于显示，哀伤的情绪仿佛凝若实质，整个村子的空气粘稠得难以呼吸。

“停下来！”德萨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源自彼岸世界的魔法是如此强大，姑娘们几乎是在德萨发出念头的那一刹那就停止了哭泣。

不止如此，甚至连哀伤的感觉都被压制了下来，只剩酸涩的鼻头和盈在眼眶里没来得及流出的泪水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哭声停止后，风再次开始流动起来。在大自然的伟力下，瘀滞的情绪被吹散，德萨从未觉得凄凉之地的空气能如此清新。

“小少爷，我感觉东边的山中有人观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