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牛头马面逼婚
过了好久，黄远长才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四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两手往四周围摸了摸，没有碰到什么东西，黑暗好像无边无际一样。难道自己已到了阴间地府了，要不然四周围什么这么黑，那么的阴森幽寒，他摸了摸地下，地下非常的潮湿。
黄远长感到恐怖之极，心里想到，我死了不要紧，可是好不容易给村里找来了救星，现在什么办。他想到了老婆秋燕，秋燕现在就快要生了，我的乖乖孩子啊，爸爸等不到见你一面就已经下到阴间地府，我不甘心啊，不甘啊。黄远长咬着牙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老爸老妈啊，孩儿不能为你尽孝了。都怪妖怪，都怪死胖胖，要不然自己一家现在是何等的其乐融融响。
死妖怪，死胖胖。黄远长咬着牙齿用拳头狠狠地抽打着地面。
最后，他突然想到露露，想到她柔情款款的眼睛，想到她笑着满脸妩媚的样子，想到她满头秀发，自己曾经一梳梳一丝丝地为她梳理过，想到她芬芳的美酒以及两个人一起曾经的醉生梦死。
想到露露，黄远长的心情突然宁静了下来。不知道露露现在到低怎么样了，是不是自己已经把她害死了，是不是现在也和自己一样，被关在了阴曹地府里了。
这里没有露露，但这里确实是地府吗？黑暗中，只见一个角落突然亮了起来，一扇门徐徐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丧服，脸色白得像冰的人，手里提着一盏纸灯轻飘飘地飘了进来，黄远长随着灯光看了看四周，原来自己是被关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由于灯光有限，洞顶黑乎乎的深不可测。只见后面又跟着进来两个人，严格的说，不像是两个人，因为其中一个人脖子上面长的是一个长长的马面，另一个是大大的牛头。这不是牛头马面吗？
两个鬼差大人出来了，看来自己确实已经丧身虎口，现在自己已变成鬼魂受审了。
牛头马面走到黄远长面前停了下来，拍了拍手，只见一系列小鬼鱼贯而入，有几个拿凳子桌子给两位鬼大人摆布完整，然后又有几个小鬼拿着棍子站立在，牛头马面两位大人下首两傍，完全是一副公堂升堂审案的样子。一切就绪，只见牛头拿起桌子的一块短方木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叭叭叭“几声吓得黄远长不知所措。
只见牛头大声说道：“该死的黄远长，知道本牛头和马面为什么招你来审吗？”
黄远长道：“两位大人，小人冤啊！不知为何受拘到此，小人在阳间一向乐施好善，实在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马面也拍了一下桌子道：“不知何故，难道你说我们牛头马面老糊涂了，没事找事传你到此玩耍了，你这个小人王八蛋，该死。”
黄远长道：“小人实在未明所以，请两位大人明言所过，让小人死得明明白白吧。”
牛头道：“你装糊涂。”
马面道：“你狡猾无比。”
黄远长道：“两位大人英明神武，大名鼎鼎阴阳两界可是妇孺皆知，小人怎敢欺骗两位大人，就算是想要欺骗，小人也知道是万万欺骗不了，两位无所不知无作不会的大人的。”
这几句话直拍得牛头马面两位舒心舒面，两个人手拂了拂自己的几根山羊胡须，不断地点头莞尔相笑。
马面到：“小子，看你还识相的份上，只要老实交代，今晚上做了什么坏事，可免你受皮肉之骨，不然的话，哼，杖罚到你屁股开花去，知道了没有。”
黄远长道：“大人，小人今晚上实在想不出做了什么坏事，大人可否提醒一二。”
牛头道：“哦，忘记了，好，那我就提醒你一二，听清楚了，今晚上你可受了谁的恩惠。”
黄远长道：“要说今晚上谁曾经帮过我，难道是露露。”
马面道：“好，有悟性，终于想起来。”
牛头道：“既然想起来了，那就说说，露露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你这个白眼狼。”
黄远长急忙辩解道：“大人，小人是为自卫才逼不得已伤害露露。”
马面道：“逼不得已，你那只眼睛看见露露害你。”
黄远长道：“那倒没有看见。”
牛头拍桌子怒道：“没有你什么要冤枉露露，露露这乡柔弱的女子能害得人吗？白眼狼，是你找借口害露露而已吧。”
黄远长道：“大人，我是根据直觉和当时的环境分析出来的。”
马面大声吼道：“直觉，露露好酒好肉招待你，你竟然凭直觉就害了人家。”
牛头指着黄远长道：“这叫恩将仇报，白眼狼，你心也太黑了。”
黄远长用白原道长给的符纸对付露露后，心里本来就有点隐隐不安了，这时受到牛头马面两人不停轮番指责，心里愧疚难当，只得在那里低头不语。
牛头见黄远长低头不作声，便亦发恼火道：“白远狼，你不作声，就可以脱罪啦，你吃人家，喝人家，到头来竟又把人家害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实在是没有天理啊。”
马面也道：“露露柔情似水，美不胜收，连我这等老鬼都我见犹怜，你这个白眼狼竟然这么把她给害了，让她香消玉殒，太过分了，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黄远长道：“两位大人，小人现在也痛心疾首了，我想露露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害人的。我真不该，不该害她啊。“黄远长面前似乎又出现了露露那似笑非笑的可爱面容。
牛头道：“哦，儒子可教也，知道错了，好好，马面，看在黄远长知错能改的份上，就不要让他过刀山，下油锅了，怎么样。”
马面道：“不行，坚决不行。露露人都死了，知错能改就能换回活生生的露露吗？想不下油锅，不行。小的们，上油锅。”
门外的小鬼马上搬进一个大火炉，上面的大锅油正在剧烈的沸腾。
马面道：“来人，把黄远长这个白眼狼丢进油锅。”
这一喊吓得黄远长面容失色，丢进了油锅，一切都要灰飞烟灭，连鬼都做不成了。
“两位大人饶命啊，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不要丢我进油锅啊。”黄远长连连求饶道。
听得牛头马面都哈哈大笑起来。马面道：“荒唐，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命可饶，人都死了，你还在阳间的妻儿父母又还关你什么事。想要我饶你不下油锅，那是万万不能的。”
黄远长道：“大人说得也对，只是我不甘心啊，今晚上要是我不能上山拿到宝物灭了妖怪，我们村里村外的许多乡亲父老可就要全部遭殃受害，这你们叫我什么甘心下油锅呢？”
牛头和马面听了各自转头一顾，然后牛头道：“这个不用你担心，阎王大人早就知道这事了，大人会有安排的，你就放心下油锅受死吧。”
阎罗王是何等的神通，管尽天下的鬼，有他出手，这事自然稳稳当当了。于是黄远长心中无结一身轻。
马面道：“黄远长，现在你心中的问题已经有人帮你结决了，可以放心受死了，好，小的们，把他丢进油锅。”
黄远长心中已无索绕牵挂，闭上眼睛任由小鬼们架起，眼看就要往油锅里丢了。他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死了来到这里，那露露挨自己害死了，是不是也在附近这里，要是自己下油锅前能看到露露一面多好啊。于是就这电光火石之间，黄远光急忙喊道：“两位大人，请等一下，我还有事。”
牛头和马面听了可不高兴了，牛头鼓着眼睛道：“黄远长，又什么了，你可别想搞什么花招哦，我们牛头马面可是阅人无数，明查秋毫的，想在我们面前耍花样是没有用的。”
黄远长道：“两位大人，我不敢耍花样，我只想问一件事，我死了来到这里，那请问，露露死了，是不是也来到这里了。”
马面道：“你还问露露干什么，难道你连她变成鬼了都不放过，这是何道理。”
黄远长道：“不是啊！两位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临灰飞烟灭前，跟露露说声对不起。然后安安心心地走了。”
牛头道：“说对不起，露露就能轻易原谅你吗？把人家害死了，一句话就能一带而过吗？”
黄远长道：“不管怎么样，我只想见见露露最后一面，跟她说说句话，这样走了也无牵无挂。”
牛头望了望马面道：“马面，你看怎么样，看看这回黄远长挺老实的，要不要就成全他一回。”
马面道：“牛头，你别信这白眼狼的话，这人奸得很。“
黄远长道：“两位大人，我还有什么可骗你们的，现在生死都捏在你们手里，我还能骗什么。”
牛头道：“说得有道理。况且在我们两个这么精灵的牛头马面面前，谁又能骗得过去，你说是不是，马面。”
马面得意地笑了笑道：“阴阳两界，能骗过我们俩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牛头道：“既然这样，就给他们两个见见最后一面。小的们，带上露露来。”
这时，黄远长巴巴地望着门外，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小鬼搀扶着露露走了进来，露露一身的着装还是没变，只是一头长发散落几乎盖住了自己的容颜，让人觉得无比的憔悴，脆弱。
露露首先给牛头马面行礼叫好，然后转头对黄远长道：“黄远长，我好辛苦啊！你为什么要这对我，要害我呢？枉我对你一片痴心啊。”
黄远长怔怔地望着露露，见露露脆弱到似乎不堪一击，他心痛无比道：“露露，真的对不起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为了救全村人命，我今晚上必须上到山顶拿一样东西，所以我一路心急才错杀了你，现在我心里也是无比痛苦啊。”
露露道：“你痛苦，我跟你非亲非故，我生生死死，你用得着痛苦吗？”
黄远长道：“我也知道我们非亲非故，只是你走了以后，我觉心里空空荡荡的，好后悔伤到了你，要是可能的话，我宁愿受害的是我。”
露露道：“坏人，你又说这种话来骗我了，你明知我心软容易受骗的。”露露本来空洞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丝光彩。
马面道：“你们啰啰嗦嗦地在那里谈情说爱完了没有，完了小的们，送他上路吧。”
黄远长道：“露露，你还恨不恨我？”
露露道：“坏人，你嘴巴说得人都心软，我那还有那么硬心肠恨你。”
黄远长道：“两位大人，露露原谅我了，我现在可以轻松上路了，请行刑吧。”
牛头道：“好，小的们，把黄远长给我丢到油锅里。”
露露一听要把黄远长丢油锅急了，这可要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所以她急忙问牛头马面道：“两位大人，为什么要把黄远长丢油锅呢，不可以的。”
马面怒道：“为什么不可以，别忘了是他害死你的，我们现在为你主持公道，你还不满意吗？”
露露道：“黄远长已经知错了，我也已经原谅他了，所以我希望两位大人放过他，不要让他下油锅原神俱灭。”
牛头道：“自苦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所以黄远长一定要下油锅。”
露露低下头红脸道：“两位大人，我很喜欢他的，没有他，我做鬼也没意思了，所以希望两位大人放了他，让他跟我走。”说完偷偷地瞄了黄远长一眼，黄远长也看了过来，两情尽在不言中。
马面道：“露露啊，你就是心软，这个白眼狼说了两句贴心的话你就相信了。你要知道，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啊。”
露露道：“这个坏人看起来虽坏，可是他的心肠还是蛮好的。”
马面道：“那，那什么办才好喔？”说着转头看向牛头。
牛头道：“露露，你真确认很喜欢黄远长。”
露露道：“是的，大人。”只见她两眼充满了甜蜜。
牛头道：“那，那个黄远长，露露对你爱死爱活，你呢，对露露感觉什么样。”
黄远长道：“我也很喜欢露露。”
露露听了黄远长的话，顿时满脸都是柔情蜜意。
牛头道：“那既然你们两个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可愿意结为夫妻。”
露露低头道：“我很愿意。”
黄远长道：“我也愿意，只是我阳间的家里已经有老婆了，而且老婆已经身孕待产了。”
马面道：“你那么啰啰嗦嗦干吗？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干脆点，说是愿意娶露露为妻，还是愿意下油锅。”
露露道：“只要你家里的姐姐愿意，我可以做小的。”
黄远长见露露这么深爱自己，也说道：“我愿意。”
牛头见两人都这样说了，便说：“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露露也不想追究自己受害的事了，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马面道：“不行，黄远长这白眼狼最反复无常不认帐，现在答应娶露露，等我们放他出去了，又赖账了什么办。”
黄远长道：“不会的，我很爱露露的。”
马面道：“我不信，除非你们两个在我们面前，真正拜天地，让我们见证你们发誓成为夫妻，我才相信。”
牛头道：“好，就应该这样。”
露露脸更红了，低着头道：“谢谢两位大人给我做主。”
牛头道：“黄远长，你呢，可否愿意。”
黄远长道：“就凭两位大人做主吧。”
马面道：“那好，跪下，成亲仪式马上开始。”
黄远长露露双双平排跪下。
马面喊道：“一拜天地。”
黄远长露露双双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高堂不到，就拜我们牛头马面吧。”
两人又双双拜了牛头马面一下。
“夫妻对拜。”
黄远长露露互相对视着，双眼满是浓情和蜜意。然后低头对拜情定终身。
牛头马面在那里哈哈大笑道：“现在你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可要相濡以沫，恩爱有加啊。”
露露“嘤咛”一声，投入了黄远长怀里，俏脸紧紧贴在黄远长的胸膛上，幸福无比。
黄远长道：“露露，两位大人在傍边呢。”
只见露露手一招，突然山洞里又变得黑暗起来，黑暗中，那里还有什么牛头马面和小鬼们，好像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