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谭

还是离开了家，一个人想了很多，但车却不自觉地开向了沈府，看到沈府的这般景象，他有些吃惊。

“二爷，您怎么来了？”沈府的丫头把大门掩出一条小缝，探出头来。

“让我进去。”说着便想推开门。

“二爷，姐姐交代了，不见客。”丫头连忙拦着他。

这偌大的上海，能拦住他的，怕是只有这沈府的大门了。

“这门口，为何挂成这样，是府中谁出事了吗？”

“不，不是我们府中的人，是姑爷的母亲去世了。姐姐那天去他家祭拜，在门口就被姑爷家的丫头拦住了，说姑爷母亲临走前说不认姐姐是谭家的儿媳。”

自从谭空雁背着谭家娶了沈晗君之后，他很少再和谭家来往了。

“那他呢？”

“姑爷并没有为姐姐辩解什么，所以，姐姐就没进成谭家。”

“二爷，真的，若不是姐姐说谁也不见，我一定让您进去劝劝她，您说，姐姐当初要是嫁给您，就不会受这般委屈了。姐姐说，这府前的白绫算是自己最后祭拜谭老夫人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就是他们谭家的媳妇，谁也不能否认，而且这也是祭奠她和姑爷的感情，她对他的怯弱和冷漠，彻底失望了……”

“让开，我必须见她！”他推开了把着门的丫头，丫头也没准备再拦着他。

进屋后，他看到她，躺在摇椅上抽着大烟。

在他的印象里，沈晗君在台上是那么英姿飒爽，台下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她曾经拒绝给日本人唱，拒绝的让多少男人都自愧不如，或者这么说，她就是戏里的人。

现在，竟是这般模样，躺在那里的她，眼里没有一丝的英气，这还是以前的沈晗君吗！都是因为他，是他抢走了她之后却不能给她安稳。他还记得，那天，晗君假装释然地说她准备要为了谭隐退了，因为她不想让空雁在她与家人之间抉择。

她是多么要强的人啊，竟然为了不让这个人在谭家为难，做出了这样的牺牲，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谭空雁，你抢走了她，我可以不计较，因为她爱你，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有一天你让她难过，我陆致陈第一个不放过你！

他走上前，一把夺去了她手中的烟杆子。

“你怎么来了？”她看了他一眼，笑道。

“你怎么能碰这个东西！”

“你不知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有了它，有多伤心的事，都不会难过的，你把它给我……”

“这东西会毁了你的！”

“可是，你看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不如，少一点痛苦……”她踉跄了一下，差些没站稳。

他立刻扶住了她，但没想到，这是她第一次抱他，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刻她没有忍住，终于释放了自己大哭起来。

他一时不知道安慰什么，拍拍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受了。”

“你知道吗，他母亲一直就说，我是个戏子，她不希望她的儿媳总是抛头露面，本来，我想为了他，以后不唱了，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后来，他母亲去世了，我在他家门前，他只是站着，我从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可是，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现在，我发现，是我错了，他不是戏中的他，他只是他自己……陆致陈，谢谢你能来看我，听我说这些话，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只是以后沈家大门不再迎客罢了。”

（此章节沈谭内容根据《云巅之上》中《梨园之王》情节改编，即梅兰芳和孟小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