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父母
也不知道秦白是怎么和他爸妈说的,反正秦夫人是没再提起我娘家人了。
不过她不提,我爸妈却主动上门了。
秦家算我是四口人,三个需要上班的,只有我这个暂时性的无业游民在家。
哦,还有一位保姆。
我爸妈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保姆去买菜了,我自己独自在书房抄佛经。
保安按了好一会儿门铃我才听见,开门的时候看见我爸妈正站在门口。
保安说道:“您好,这两位说是您家亲戚,您看看,这二位您认识吗?”
我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爸妈,挺想说不认识的。但还是开口应下,“麻烦你了,这是我父母。”
我请了爸妈进屋,三个人在沙发上对立而坐。
我爸最先开的口,“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没告诉我们一声?家里好歹准备准备呀。”
我妈就不客气了,哼了一声,“这姑娘养的,要不是去参加别人婚礼,我都不知道自己闺女结婚。”
我面无表情的听他们说话,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有滋有味的。
指责了我一会儿,见我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我爸就直接步入正题了。
“你结婚了,家里的堂口和水井怎么办?”
“家里老仙我都打招呼了,会迁过来,水井每七天我回去一次。”
我爸皱眉,“你迁过来?迁哪去?迁秦家来?”
“我在哪堂口就在哪?您说我迁哪去?”
“不行。”我妈立马反对,“迁也得迁我们南家去,不能供在秦家。”
“行呀,那你们就回老家搬去,我都不带拦着你的。”我摆出随意的架势。
“你……”我妈气的指着我的鼻头,呼哧带喘的,“怎么着,找着秦家撑腰,和你爹妈说话都硬气了是吧?”
“没有秦家我也这么硬气,王淑慧,你别忘了现在是谁求着谁,打四年前我和你们就没关系了,别在这一口一个爹妈的,套什么近乎。”我冷笑,在四年前我爹亲自按着我下跪的时候,我就不承认他们是我爹妈了。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我偏了偏头,感觉脑袋“嗡”了一下。
“小兔崽子,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我们求着你?没有我们南家你是个屁?没有我们俩能生出你这么个孽障来?”我爸一声声的骂着,对于打了我这件事看的理所当然,也理直气壮。
“打小你就是个烧钱的病秧子,要不是有你太爷爷说的话,我早就给你扔乱坟岗子里去了,留你这么大就是为了给家里供养口的,你别以为我们怕你,我告诉你,家里堂口不供了,你也别想安生。”
我爸的声音大的屋子里都有回响了。
“你还以为自己嫁了秦白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堂口出了岔子,秦家也跟着倒霉。我就不信秦白到时候还能稀罕你,他上哪找不着媳妇去?”
我放下摸着脸的手,冷冷的看着这个面目扭曲的“爹”。
“行呀,那就试试呗,堂口我还真就不供了,咱们看看谁先倒霉。”
我还真tm就不怕了。
的确,如果堂口不供了我的反噬会比较重,但我拥有的东西少,损失反而会小,而且我除了孩子和秦白,我什么都不怕。
这回我爸也被我气嘚瑟了,红着眼睛看我,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你tm还反了天了,小王八羔子,行,老子就看你能硬气多久。”我爸说着气冲冲的出了门。
我妈这时候倒是说软乎话了,“南溪呀,你这是要气死你爸呀?你在这犟什么呀,你还真能一辈子不认爹妈是咋地。”
我笑了笑,“王淑华,刚才南卫国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呢?现在你有词了,我告诉你,我还真就不把你们当爹妈,你也别假惺惺的,我不吃这一套。”
我妈成功的被我气走了。
我看着被甩的哐当作响的大门,无力的坐回沙发上,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心里一片寒冷。
保姆回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看着我红肿的脸颊,呼天喊地的,就差叫救护车了。
“没事没事,你别吵吵了,我脑仁疼。”我忙安抚保姆,“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窝在阳台的吊椅里,我团成一团看着远处的天空,脑子里回想自己成长的这些年里看见父母的次数。
自打他们搬到省城,我一年也就见他们三四次,清明,中秋,春节,这是三个必须回来的日子。
他们回来之后也不会多看看我,抱抱我,反而像是来做客一样,生疏而客气。
我心中一直渴望着爸妈的关注和疼爱,但我的期待全部落空了。
大概对于他们来说,按时给钱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可人从来不是吃饱喝足就满足的物种。
我会期待亲情,落空之后会失望,再到后来的冷漠,到现在的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到现在化解都化解不开了。
我胡思乱想着,房门被推开了。
我还以为是保姆,头也没回的说道:“一会儿就去吃饭。”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住,我才发觉不是保姆。
“秦白?你怎么回来了?”我诧异的问着这个此时应该在上班的男人。
秦白眼神黝黑发亮的看着我的脸颊,我知道他这个模样是生气了。
我摸了摸脸,猜测是保姆报信了。
“没事,我爸打的,看着吓人,其实不疼。”我安抚秦白。
“可是我疼。”秦白蹲在我的身前,“我心疼。”唇吻上我的冰冷的指尖。
我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被泡在热水里,整个人都温暖了。
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抱着秦白的脖子号啕大哭。
没有秦白的时候,我也就挺过去了,可秦白的温暖就像是给我的心防放了一条口子,我所有的委屈汹涌而出。
秦白耐心的哄着我,“没事的,小溪,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们再也不见他们了,你别哭了,我都快心疼死了。”秦白像是哄孩子一样,耐心的不得了。
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委屈,“秦白,他骂我还打我,他凭什么?他们都讨厌我,利用我还嫌弃我,他们不要脸……”
“是,都是他们的错,委屈我的小溪了,没关系,我们不理他们了,再也不见他们。”
这是我第一次在被父母伤透了心之后,得到了慰籍。
秦白,他抚平了我的伤口,让我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