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护着的人变成了朝歌

我这才发现，这些年来，不管发生什么，岑檀总是这样对我说的。皇上赐婚那天，他跪在殿前，请皇上收回成命，我觉得他可怜，和我一样可怜，他定是也有自己想娶的姑娘，可是他只能娶我。

那天还下着雨，皇上如此偏爱他，却从没任何迹象去收回成命，我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他旁边。

“殿下，放弃吧，没用的，圣旨已下，即成定数。”我这样对他说，却是在劝我自己死心。

“你愿么？”他抬起头来看我，他已将被淋湿了，问了我一个如此倔强的问题。我不愿，和他一样不愿。

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把伞塞在他手里，转身离开。

我再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成亲那天，他迎我下轿，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故念，有我在，你别怕。”

但其实，我当时最怕的就是他了。

还有，三年前，太后怪我多年无后，要赐他侧妃，在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他未经通传就闯进殿里来，“皇祖母，我和念儿还年轻，子嗣的事情，就不劳祖母操心了。”

我看着他，竟一时失了神。

将军府前厅的宾客都赶来了这里，朝歌也在下人的搀扶下换衣服回来了。

她挽着楚稷的手，眼神却闪烁着，飘忽不定，“将军，是朝歌自己不小心，与......三皇子妃，无......无关。”

这下所有人又开始怀疑我了，估计在猜想我是有多狠，能把一个女将军吓成这样。

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只是在楚稷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时，我希望他是知道真相的，我希望他相信我，就像，十年前，刘尚书家的小姐看不惯我，向他告状说是我让她摔跤了，他却选择相信我一样。

我能感受到岑檀低头看我，他把我的手又握紧了些，“念儿，以后莫站在湖边，若是旁人失足把你也拉下水可如何是好？”

他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没人会不识时务的去反驳他，也没有人，会来找我的不愉快。

将军府的管家把客人都请去了前厅用膳，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我想给楚稷一个解释。

楚稷揽着朝歌离去，再没看我，“楚稷，我......”我想拦住他，可还没等我说完，我听见他对朝歌说“下次别这么不小心的被人推到湖里去了。”他看朝歌的眼神里，尽是宠溺。

他也曾这样对我的。

其实十年前，真的是我故意把赵家小姐绊倒的，那时我还张扬的厉害，如何能忍受的下去她天天在楚稷面前晃荡，才想着给她个教训的。

原来，当时，他不是相信我，而是，不论真相如何，他都会护着我。

如今，我也明白了，不论真相如何，他护着的人，变成了朝歌。

我冲岑檀笑笑，我知道我现在笑得很难看，也许自从七年前，我被赐婚开始，我就只会这样笑了，有时候连我自己辨不出这笑的真假。

“岑檀，我想回去了。”

也不顾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提起裙摆匆匆离开。我不想再让他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