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的婚姻:提亲聘金是4元,聘礼是2斤糖
有一本上海人婚照图册记录了上海人结婚服饰的变迁: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人衣着如平常穿戴一样朴素,还流行“四个一工程”,也就是备一张双人床、一只热水瓶、一个脸盆、一个痰盂就可以结婚了。
一位1965年结婚的女同志回忆,当年结婚的时候,男方来我家提亲,聘金是4元,聘礼是2斤糖。婚事确定下来后,结婚那天就由丈夫骑着单车到我家来载我,我带着衣物、脸盆、桶等“嫁妆”就这样嫁到他们家,中午的时候丈夫家摆了一桌菜,“宴请”亲友,办理了结婚证,这样我们就算结婚了。
60年代的爱情和婚姻,不得不简单操作,低调进行。1964年12月19日,上海《青年报》报道上海市儿童医院陆续有两个女青年结婚。在结婚的当天,一个新娘身穿紧身的连衫裙,唇涂口红;另一个新娘则耳环垂肩,项套锁片,戴着白纱镂空手套的手,还添上一只手镯。由于这两个新娘的打扮较为突出,在青年中间引起了议论。
60年代的爱情和婚姻,还被赋予了许多革命的色彩。
结婚购买证——柜票
1964年9月19日,上海《青年报》报道了上海光学仪器厂青年叶佩君的婚礼,是在宿舍俱乐部里举行的。屋子正中高挂着一幅毛主席的像,墙上还挂着同志们送的对联,上面写着:“创业成家,三十而立……”新婚夫妇这天晚上同往常一样穿着各自的衣服,胸口戴一朵大红花。婚礼开始,新婚夫妇先恭恭敬敬地对毛主席像鞠躬行礼;接着,厂团委书记和同志们作热烈祝贺。祝贺的同志们还纷纷以节目助兴,有的唱歌,有的说相声。最后,在新郎新娘合唱《社会主义好》的歌声中,婚礼结束。
那时,城里的人们结婚大都在晚上进行,因为白天得用来干革命工作。基本程序是:新郎、新娘共唱《东方红》或《大海航行靠舵手》;学两段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向毛主席像三鞠躬;向家长三鞠躬;新郎、新娘互相鞠躬,也是三次;向来宾敬礼;分发喜糖(当时的硬水果糖是0.96元1斤);婚宴基本上是没有的,大多是请帮忙的人吃碗面条,面条里须放两个鸡蛋。
在农村,情况稍有不同。
唱《东方红》、学语录、向主席像三鞠躬这些程序基本上相同,不同的是,农村是讲究“做席”的。那时候的“席”很简单,买点猪头、猪下水,用圆白菜炖,熬白菜、萝卜时加些肥肉和肉皮,这两样菜往桌上一端,再打上2斤散装白酒,就算是一“席”了,这样的“席”在那时被称作“半荤素酒席”。
在农村还讲究“随份子”,最少2角钱,最多2元钱。出到5角钱,全家就可以一起吃一顿荤素席。
除了随份子,还有送贺礼的。贺礼主要是三大件:脸盆、暖瓶、毛巾或被面。当然,除了这三大件,在很多地方,尤其在城市里,人们的贺礼还有毛主席像章和石膏像。石膏像是毛主席去安源的那种。
未婚夫妻的定情物也带有浓烈的革命色彩:双方互送毛主席像章和《毛主席语录》(俗称“红宝书”)。
除此之外,如果条件允许,女方会买一两斤毛线,织成毛衣送给男方。而男方送给女方的则大多是素色手绢和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上总要写一些“乘风破浪”“共同进步”之类的革命性言语。
到了“文化大革命”,婚姻中男欢女爱的感情成分完全被阶级斗争所淹没。“亲不亲,线上分”——阶级不合,观点、路线有异,夫妻便会反目,便会互相斗争,互相揭发,一个小家庭,也要严格地划清界线。“文革”时期“情爱”是禁区,却不妨碍男婚女嫁。只是,那个时候人们谈婚论嫁时,首要的标准是看出身,看成份。工人和贫下中农成份是硬杠杠,共产党员是最佳配偶。地、富、反、坏、右分子或他们的子女,即使男子高大英俊,姑娘貌美如花,也常常是俊男娶丑妇,靓女嫁恶夫。
“文化大革命”时代,社会舆论否定“男女情爱”,甚至抹杀两性区别。把男女的关系简化为“同志”“战友”“阶级关系”“铁姑娘队”“女子采油队”以及“不爱红装爱武装”,男女服饰混淆,试图用政治观念图解两性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