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锦绣华裳（22）
“小姐……小姐，快醒醒！”
身边有人不断呼唤自己，南栀脚踝上的铃铛响了响，原本漆黑一片的池塘，忽然变成了一道强光。
等她睁开双眼时，已经回到了南栀小馆的暗室。
“小姐，你没事吧，缪素君看起来很痛苦！”
她们已经昏睡了三天，这三天，铃笙时不时都会进来看看，没想到今天刚进来，就看见缪素君痛苦的喊些什么，而南栀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痛苦。
她怕南栀的灵魂在缪素君的记忆里出事，连忙把她叫醒。
“快把她叫醒。”
南栀挥手，将契约合上。契约合上后，微微动了动，又自动飞回了书架上。
当她回头去看缪素君身上的旗袍时，发现缪素君身上的旗袍毫无一丝变化。
难道她失败了？
“我没有做过！”缪素君猛然从榻上醒来，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环顾四周一圈后，她才渐渐冷静下来。“我不是被沉塘了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那是你的前世。”南栀抿唇，秀眉紧皱，“虽然铃笙把你及时叫醒了，可旗袍没有任何变化，契约也没有彻底生效。”
“我爱上的居然是一个渣男！我死的太冤了吧！”似乎没有听见南栀在说什么，缪素君气愤的坐起来，她抓住南栀的手，恳求道：“我能不能回去，狠狠甩那个苏枕书一巴掌，还有那个李殊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就算你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只能看见你的过去，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铃笙瞥了缪素君一眼，点头道：“脸色好很多了，应该没事了吧。”
“可契约没有生效，或许……”南栀抬眸，清冷的视线落在缪素君身上，“你不是那样死的。”
“你是说……”
缪素君的眸子动了动，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的心里很乱，呼吸困难，好像刚刚自己真的在水下，喘不过气似的。
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到底是她做了一场梦，还是她真的回到了前世？
“或许是那个男人，救了你。”
“他会吗？”缪素君忽然变得忧伤，“我嫁给他三年，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他却不信我。”
“我想，你还要再继续看下去。”南栀顿了顿，抬头看向铃笙，“现在几点了？”
“你们睡了三天，现在是第四天早上八点半。”
“三天，这么久吗？”缪素君拿出手机看了看，“天呐，已经8号了，我得回学校的！”
“好，这几颗食梦丸你拿着，等到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应该够了。”
南栀将一瓶食梦丸递给她，她接了之后便将旗袍脱下来了。
“对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缪素君才反应过来，清醒之前，她是在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地方的，还遇见了两个极其诡异的人。
她怎么又会突然到了这里呢？
“我在白头镇的广场中央看见了你。你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穿着这件旗袍。”
想起当日的情景，铃笙暗自捏了把汗，如果她去晚了，兴许缪素君连命都没了。
“你之前遇见了谁？”
南栀的眼神落在缪素君身上，浅淡的眸子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两个很奇怪的人，一个穿着白大褂，像是做实验的。另一个是个女人，戴着面纱，全身都是黑色的，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想起那一晚，缪素君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这件旗袍，是他们让你穿的？”
“是。”缪素君摇了摇头，“不过我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醒来就在这儿，脑海里全是关于我前世的记忆，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应该是聆风堂的人。”
南栀眨了眨眼睛，她从来没接触过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出现，但是按照前几任店主的记载，只要她和客人签订了契约，那些人就夺不走这些记忆。
但是下一个客人呢？会不会在还没上门之前就被抓走？
缪素君走后，铃笙便关了门。
南栀用了太多灵力，吃了些东西，就沉沉睡过去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彩色的晚霞在天边交织，温柔的晚风拂来，她坐在庭院里，看着池塘里的鱼发呆。
“小姐，缪素君的故事是怎么样的？你给我说说好不好？”
铃笙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抬起头，宛若十八岁的少女。
南栀垂眸，看着她，其实她今年也不过二十而已，来南栀小馆，已有五年了。
那一年……
九月，连着好几天都下着小雨，天雾蒙蒙的，整个白头镇笼罩在一种阴冷压抑的气息中。
傍晚，身着破旧长衫的瘦削少女倒在煎茶巷深处的一户庭院前，她的衣服上染着鲜血，凌乱的头发与汗渍混合在一起，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小雨“淅沥沥”的落在她身上，诡异的迷雾逐渐笼罩过来，两扇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救救我！”
女子的声音苦涩却悦耳，她伸出手，拼尽全力呼救。
良久，荒草深处缓缓走来一位女子，她撑着把翠绿色的油纸伞，身上是件淡绿色玉兰提花长款旗袍，乌黑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一侧，看不清相貌如何。
直到她走近，伞檐微微向上，才露出一张眉目浅淡的脸庞。
“救救我……”
倒在石阶上的女子痛苦呻吟，她见了，纤瘦的身影弯下来，朝她伸出手去，“来到南栀小馆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你有故事吗？”
……
南栀不知道铃笙来自哪里，铃笙自己也不知道。
她觉得铃笙和她很像，于是收留了她。
这一晃，已经五年了，时间过得很快。
“小姐……”
见南栀在发呆，铃笙抬手，晃了晃她的胳膊。
“恩，我来给你说说。”
南栀回过神，开始缓缓诉说缪素君的故事。
“啊？这么悲惨吗？”等南栀说完，铃笙连连叹气，“那个时候的人，还真是迂腐啊，不过契约没有生效，是因为她不是被浸猪笼而死的吗？也就是有人救了她，而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