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城之行
两天后，李咸和雪莉再一次来到了协会，上交两人一月成果的同时，照例进行“工作汇报”。
“没想到真换人了。”
坐在雪莉对面的人，不再是那个无聊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年纪比自己稍大的女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雪莉从女人的话语中没有感到像楼下女性工作人员那般的“敌意”，就在雪莉觉得有些无聊时，女人将话题扯到了前一阵的魂师身上。
“前一阵那个在网上曝光魂师工作的那个家伙，脑子真是有病啊。”
“估计只是一时想不开吧。”
“一时想不开？我看了他写的日记，有些内容可不是‘凑巧’就能知道的。”
“哦？我也看了他的日记，你指的是哪一部分内容？”
“你也是通过魂师考核的人了，我说的是哪些东西你不知道？”
听到女人在质疑自己，雪莉有些生气了。
“我可从没听说过魂师中，各脉魂师有不同的传统，还以为他是在编故事呢。”
“编故事？要是编的就好了，这些东西也不是能随随便便编出来的，他恐怕蓄谋已久了。”
“不会吧？我看这方面的内容，他写的不多。”
“幸好不多，不然他就成了魂师这一职业，自出现以来最大的麻烦了。”
“这么严重？”
“毫不夸张。”
“哦哦...”
从女人的话语中，雪莉再次确认了“X坤”日记的可信度，同时也知道想要打听各脉魂师的传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之所以要登记在案的魂师每月进行一次工作汇报，也是为了防范这种情况。这次闹得这么严重，青城的协会难辞其咎啊。”
“青城？那不是隔壁的城市？”
“咳咳...我说的有点太多了，你就当没听见吧。记住，不要向任何人打听这些事，要不然...他也保不住你。”
“你...也知道我和他...”
“袁女士，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你俩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现在各个协会都知道你俩的事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上次的魂师化鬼事件，是你俩一起解决的，各个协会的负责人都见证了这件事，回去自然会告诉各自协会的工作人员，你俩现在可出名了。”
“额...这种出名总感觉怪怪的。等等，那怎么只有李咸当选‘优秀魂师’，我呢？”
“‘优秀魂师’的称号只给一个人，考虑到你的资历较浅，而他又是咸卦一脉的当家，自然会选择他了。”
“哎...没想到这里也论资排辈啊。”
“你这话我无法反驳，不过报酬全都给了你，名气也算是传开了，你也没什么不满意了吧？”
“这是两码事，不过这个结局也算不错。”
“那好，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吧。”
“再见。”
雪莉一走出来，就看到李咸正在下楼。雪莉悄悄的跟了上去，本想吓他一跳，却发现李咸下楼后走近了最里侧的房间。
雪莉没有选择跟过去，而是老实地坐在了休息区，她回忆着女人不经意间吐露的情报——青城，看来那个“X坤”应该是青城当地的魂师，而“X坤”的情报来源自然来自当地，那里必然有知道各脉魂师传统的人。
女人的另一句话，让雪莉也嗅到了一丝气息。她用“登记在案的魂师”这个说法，难道说还存在没有“登记在案”的魂师？
就在雪莉分析着手头的情报时，李咸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并不太自然，三分犹豫、三分怀疑，以及四分的无奈。
“走吧。”
“嗯。”
————
“什么？要去青城，去抓一个魂师？还要我们协助？”
回家后，李咸将早上接到的“委托”告知了雪莉，信息量之大，让雪莉有些发懵。
今天上午，本地协会的负责人宋会长委托李咸和雪莉三日后去协助青城当地的协会抓捕一名“没有登记在案”魂师。
按理说这件事根本轮不到两人出面，不过根据已知的情报，那名魂师的精神不太正常，而且身体很不好，一旦在抓捕的过程中死去，他很有可能转化为厉鬼。
“...所以...所以让我们去，就为了以防万一？”
“没错，真就是以防万一。”
正因为担心发生这种事情，青城的协会才会希望李咸和雪莉两人前去，作为现存唯二抓住过“厉鬼”的人，两人的身份今非昔比，已经被本地协会吹捧为“厉鬼杀手”了。
“厉鬼杀手？这名字也太中二了吧？”
“的确。不过考虑到我们仅靠两个人就击败了那个厉鬼，这个称号...也不能算太夸张。”
“可是...可是我们纯属巧合，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才好不容易抓住了它。”
“我知道，汇报这件事时，我说过这些...可还是没用。”
“那你就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行了，这里面很多事...”
“既然都赶鸭子上架了，我也只能和你去了。”
“这叫什么事啊...”
“你放心，虽然轮到我们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会提前做好安排。这次同行的起码有三四个魂师，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大家也能合力应付。”
“但愿吧。青城...我没有去过那里，顺便去那里旅游吧。”
“旅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多住几天，老实说我也好久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了。偶尔也需要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一言为定。”
————
三天后，两人坐上了通向青城的火车。之所以选择火车这项交通工具，不仅是因为它最节省之间，更重要的是，坐火车出行更有“旅游”的感觉。
“旅游的感觉？”
“没错。凡事都要讲究感觉，面对同一件事，有感觉和没感觉结果肯定不一样——”
“好深奥啊...”
“先别打岔，事情是这样，人也是这样。想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疯子，还是杀手？”
“都不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心人。”
“啧啧啧，那后来是谁不住地说‘不要杀我’，难道是我听错了？”
“那是误会，懂吗？误会！”
看到李咸忍俊不禁的表情，雪莉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该你了，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什么感觉？觉得我是...”
“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噗——哈哈哈...”
“啊哈哈哈——”
两人默契的谎言的把双方都逗笑了，不过双方都没有拆穿对方，因为过去的真相并非完全交由过去决定，它的面貌只会由现在的人书写与描绘，人也好，历史也好，都是如此。
“说正经的，那时...你...为什么会帮我帮到底？只因为怕遭天谴？”
“有这部分原因，至于其他原因......”
李咸并不想把那个原因说出口，他担心雪莉会多想，担心雪莉会因此芥蒂，不过女人似乎早就知道了。
“因为那天是她的...忌日，对吗？”
“......你知道了。”
“谁让某人的手机里存了两个陌生的日期。”
“两个...怪不得...一个是我师父的忌日，另一个...”
“雪莉，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没事，我不会多想。放心。”
“我......”
“我反而有些感激她，没有她也许你也不会对我那么上心，我们也没法走到一起。”
“......”
“哈——这样总算是将你我之间所有的问题搞清楚了。现在，你能放下了吗？”
雪莉最后那句“现在，你能放下了吗？”直击李咸的心底。事实上，李咸一直能没在心里将她的事情释怀。
出于理性，他从没将雪莉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可心里却不时从雪莉身上寻找那人的影子。直到双方真正走到一起，他才终止了“找影子”的行为，但也仅此而已。
出于对她的愧疚，他才会坚持将雪莉从自己身边推离。不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亲人，不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她的死才是最重要的原因。这一点直到刚才那一刻，李咸都无法释怀。
“能放下了吗？”一句简单的话，让李咸最终告别了对她的愧疚。今天以后，他仍旧会保持与雪莉之间的“距离”，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想要守护她。
“放下了。”
雪莉将李咸的手紧紧握住，男人手心的温度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李咸余生的“接力棒”终于完整的落到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