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事端再起
“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今天...今天是我师父的忌日。”
“......那你没去...给你师父扫墓吗？”
“没去。当了魂师后，对这些习俗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是啊。烧纸也好，祭拜也好，他们收不到也看不到，不过是活人做做样子罢了。”
“当魂师之前，我叫李子明，可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晦气。”
“晦气...难怪...”
“后来师父说我是咸卦一脉的唯一传人，如果我愿意，以后就用‘李咸’这个名字称呼我。”
“那我...以后不会叫袁咸吧？这个名字太难听了，我可不同意。”
“袁爱咸如何？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当真。”
“袁爱咸...凑合吧。不过我更习惯别人叫我雪莉。”
“没想到‘李咸’这个名字更晦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小时候我母亲一直喜欢一个名叫雪莉的外国女明星，我也耳濡目染，喜欢上了那个独立勇敢的女人。我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闯出一片天地，可惜我第一次向别人介绍那个名字，居然是在‘黑街’的KTV中。哎...真是可笑，好在我苦尽甘来，算是达成了一半目标。”
“终于独立了吗？”
“不，是终于勇敢了一回，抓住了你。”
“那独立...”
“恐怕做不到了，你觉得这罪魁祸首是谁呢？”
“我肩上的罪过又多了一重...”
“你...对其他女人...对...她求过婚吗？”
“求婚？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你冷不丁的讲起了你的故事，我自然要予以还击了。”
“我...没有...应该说...迟了一天。”
“迟了...一天...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
“现在想想，迟了这一天，或许对我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抱歉...”
“你问这个...难道说...”
“随便问问，你可不要想歪了。已经很晚了，睡吧。”
“...嗯，好吧。”
当雪莉知道自己的问题触痛到了李咸的痛处时，她自觉地选择了回避。时至今日，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替代品，也收获了男人的真心，但这不应该是她得寸进尺的理由。
有些事不需要去证明，不需要去验证，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特别是对于一个已经离世的人。任何人都无法战胜一个死人，就如同任何人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周的住院时光匆匆结束，虽然仅收获了一只鬼，不过雪莉并没有任何遗憾与不满。原本不足百元的账户，现在已经有了六百多万的存款。她见过比这多的多的数字，但从没在自己的账户里见过，一时间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现在这些就够用了。”
“要不我们屯一些黑石？”
“屯那个干什么？协会都有购买记录，如果恶意囤积，协会有相应的处罚措施。”
“你啊...才不到30岁怎么就无欲无求了，准备以后出家吗？”
“这要问你啊。”
“你！算了...”
“你多给自己买几身新衣服吧，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网上那些衣服我并不怎么喜欢，你又不愿意陪我去逛街，再说我买了新衣服也是给你看而已。”
“给我看不好吗？”
“我觉得你更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咳咳，能不能不要突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这...太阳还没下山呢。”
“真没有情趣，哼。既然如此，那么...”
雪莉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走到了卧室，打开了抽屉，将李咸的钱包拿了出来。
“原来你也是26号的生日，我和一天啊！可惜不在一个月份。”
“你...拿我身份证了？”
“没错。我想给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我很少过生日，买不买的吧。”
虽然李咸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可雪莉依旧听出了男人那一丝丝的期待。
“那不行，这可是女朋友的特权。毕竟等到我过生日，你也要送我礼物。”
“原来在这里等我啊，随你便吧。”
“李咸，你手机来消息了。好像是协会发来的短信。”
“哦？我看看，又出了什么事。现在一看是协会的短信，我就发愁。”
接过手机，李咸忧心忡忡的读起了短信，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又出大事了。
“怎么了？好事坏事啊？”
“都有。好消息是我被协会选为今年的优秀魂师了。”
“那坏消息呢？”
“有一名魂师在网上公布了魂师的事情。”
“什么？那他...”
“他已经被协会处理掉、死了。可他写得东西已经发出来了。你可以用手机搜一下。”
雪莉一听，立刻拿起手机在网上输入“魂师”这个关键词，热度榜首位的便是《一个魂师的日记》。
“网上确实有。”
“协会正在处理这件事，让我们先暂停一切收魂行为，保持低调。”
“从他写的内容看，他不是这座城市的魂师。”
“的确，要不然我就危险了。”
“你？”
“抓住了那只魂师所变的厉鬼后，我在本地出大名了，现在这里的魂师都知道我的长相了。”
“我看看，他确实写了不少，魂师的来历、基本的工作内容...他都发在网上了。”
“哎...没想到现在科技发达了，网络成了防不胜防的存在。以前就算有魂师一时想不开，不过是找警察、记者、最多闹到过电视台，去那些地方协会还有办法阻止。一到网上就真没辙了。”
死去的魂师自称“X坤”，如果雪莉没猜错，他很有可能是坤卦一脉的传人。他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魂师这一职业所坚守的传统的痛恨与厌恶。
他说魂师共分六十四脉，契合六十四卦，每一脉都有每一脉必须遵循的传统，据他所知，其中某一脉只能传给离过婚的人，另一脉则必须传给有孩子的人......这些秘闻恐怕李咸都不一定知晓，雪莉顺着翻阅，看看还有什么奇葩的传统。
可惜这些已经是日记的最后一页了。写在末尾的那个奇葩传统，让雪莉有些理解这个“X坤”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了。
“还有一脉的传统是传人必须孤身一人，不能有任何亲朋好友。如果还有存活的亲友，就必须——”
日记的更新停留在了此处，雪莉还想继续翻阅，网站却突然提示“该内容已删除”，让她有些沮丧。
“传人必须孤身一人，不能有任何亲朋好友。”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坐在客厅里的李咸，一瞬间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难道说这个传统...是指的咸卦一脉？”
“不会吧？”
可惜“X坤”的日记到此就中断了，后面“如果还有存活的亲友，就必须——”的内容让雪莉联想起了那个袭击自己的男人，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难道说这是有人、有魂师用魂暗示让他出现在那里，伺机袭击自己？
不对，不对。自己租房子这件事除了李咸以外，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其他魂师不可能这么快就知晓。即便他们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也无法保证那天自己一定会出现在那里，所以阴谋论的说法完全不成立。
“要不...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