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遭遇战
孙立德迅速回到自己的手推车旁,推着车子朝着清马城行军。
白天行军,晚上就地安营扎寨,一行人倒是不需要担心粮食问题,直接从手推车上取粮食,孙立德的推测得到了证实,手推车上装载的确实是粮食。
一连行军了五天,车上的粮食吃掉了不少,粮车重量轻了,推车子时耗费的力气也少了,整支队伍行军的速度也得到了提高。
随着不断往北推进,地形逐渐变得平坦了起来,北地郡的西南虽然多山地,但北侧更多的是平原,也正因如此,游牧民族才会频繁的入侵。
如果不是大月人连年南下劫掠,这片土地将会成为整个北方最大的粮食基地。
队伍前方传来了刘副县令的喊声,他说:“都加把劲,马上就到目的地了,等到目的地以后,大伙就能够卸货休息了。”
这种话语,这位刘副县令至少说过三次了,可孙立德等人,却连清马城的城墙都没有看到。
尽管对刘副县令的话表示质疑,孙立德相信副县令的结论是没有问题的,从行军时间上进行推测,自己这行人差不多也该到了。
枯燥又高强度的行军,让孙立德陷入了不断重复的行军-休息-再行军-再休息的机械运动中。
在这种机械运动中,体力和精力都被大量消耗。
野外艰苦而又简陋的露营条件,使得众人消耗的体力和精力没有办法得到充分的恢复。
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行军日期不够长,如果春季北伐也需要运输粮食,那场跨越几个郡的运输才是真正的煎熬。
队伍依旧在缓慢的前行中,东侧的地平线上闪出来五个骑马人影,孙立德眯起眼睛看了过去,却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样貌。
这五个骑士骑着马,朝着车队跑了过来,在一望无尽的平原上,五个人的身影显得特别突兀。
随着骑士的不断接近,五名骑士的容貌和着装都愈发的清晰了起来。五名骑士都穿着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鞋,马上挂着弓箭,腰上别着马刀。
队伍中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排在队伍最前方的刘副县令喊了起来:“不要乱,不要乱。”
刘副县令试图安抚人心的手段没有起到的效果,窃窃私语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人们只是压低了音量,恐惧正在众人的心中蔓延开。
刘副县令没有继续安抚人心,他转过头,似乎跟身边的小吏说了些什么,嘈杂的人声掩盖了副县令的对话,孙立德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孙立德只看到队伍中走出了五名空手的小吏,这些小吏迅速分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
孙立德猜测这五个人是被派出去搬救兵的,为了减少重量,连武器都没有拿。
很显然,五名游牧骑士的看法和孙立德相同,他们五个骑士分散到了五个方向,分别把逃跑的小吏一个一个的追上并射死,确保无人漏网之后,五个骑士重新汇合,如同炫耀般来到了车队周围,同时朝着人堆里放箭。
这五个骑士似乎也没有想痛痛快快的杀人,而是猫戏老鼠一般,在车队附近转圈,不时射上几支箭。
车队里有一个囚犯,似乎忍受不了这种耻辱,朝着五个骑士冲了出去,孙立德正要阻拦,五名游牧骑士同时射箭,将这位莽撞的勇士射成了刺猬。
大概这五个骑士认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整支车队,其中一名骑士拍马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孙立德可以很确信,这个折返的骑士一定是回去找帮手了,也就是说,附近还有敌人的大股部队,情势已经很严峻了。
想通这一件点的,也不单单是孙立德,队伍中冲出去一些囚犯和小吏,这些人脱离队伍,往其他方向逃跑。
然而剩下的这四名骑士可没打算放过这些逃跑的人,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几个人分别被骑士们追上,然后杀死。
骑士们似乎很享受这种捕猎般的感觉,放弃了弓箭,使用马刀进行杀戮。
一方面是携带着弓箭马刀,骑着快马的游牧骑士,另一方面则是手无寸铁,只能步行逃亡的汉国平民。
很显然,战斗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孙立德很确信,这几个骑士最终目的是想要将车队留在原地,等待敌方的增援,一旦敌方的增援赶到了,所有人都难以逃脱死亡或者成为奴隶的命运。
留在车队里,尚且拥有人数优势,可以暂时苟活,离开车队逃跑,最终只能被各个击破。
孙立德趁着身边的小吏注意力被四个骑士吸引走的机会,抢走了小吏腰上的刀,抢完东西,转身就跑。
脱离车队没多远,孙立德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和孙立德想的一模一样,这些游牧骑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马蹄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响起,孙立德不断的回头,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随着两个人距离的接近,游牧骑士那狰狞的面容愈加清晰了起来。骑士嘴角上扬,也许在他看来,孙立德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骑士高高举起了手上的马刀,孙立德甚至能看清楚马刀上那未干的血迹。
在马匹接近的瞬间,孙立德收起了惊恐的表情,两手紧紧握住手中的腰刀,身体下蹲,稳定重心,刀刃朝外,瞄准马腿。
马上的骑士似乎没有想到到手的猎物居然还有勇气反抗,一个犹豫之间,手上的劈砍动作慢了一步。
骑士的动作虽然慢了,座下马匹却没来得及减速,马腿重重的撞在了刀刃上,被砍成两截。
骑士受到马匹的惯性,甩了出去。
孙立德第一次与骑兵作战,没有经验,只能采用自己从军鉴上学过对付骑兵的办法,摸索着进行战斗。
在没有长枪只有腰刀的情况下,孙立德能做到的只有砍马头和剁马腿。
面对策马冲锋的骑士,砍马头简直就是找死,所以孙立德从一开始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种。
尽管如此,孙立德依旧在拿命进行赌博,他赌这个骑士不会用箭射自己,为了给这个骑士增加信心,自己还故意显露出惊恐的表情,最终自己赌赢了。
赌赢的人可以收走自己的奖励,孙立德顾不上两手虎口的疼痛,拿着腰刀,迅速跑到那个摔下马的骑士身后,趁着骑士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手中的腰刀准确的插进了这个骑士的后心。
为了确保骑士死透了,孙立德手上加了一股劲,刀尖在骑士的身体里搅动起来。
骑士死后,孙立德第一件事情就是搜索骑士的弓箭,取下骑士身上的弓,又从马背上拿走了箭壶,轻轻一瞥,箭壶里还有十几支箭。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孙立德抬眼望去,三名敌方骑士只留下一个人守在车队旁边,另外两个人催动坐下的战马朝着孙立德冲了过来。
两名骑士同时取下弓箭握在手里,孙立德的表现太出色了,这两个骑士不会犯死者同样的错误,他们不会再给孙立德近身作战的机会。
孙立德同样举起手中的弓,箭支搭在弦上,随时准备着张弓射箭,他也在等,等待敌人进入射程。
尽管草原上的游牧士兵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天生骑兵,不仅精通骑术还擅长骑射,孙立德却不怕他们。
孙立德同样对自己的射术有信心,自己也是精通箭术的猎手,狭路相逢勇者胜。
马上骑射始终受到马匹颠簸的影响,射击精度受损失,地面射击就没有这种顾忌。
人高马大的骑兵简直就是活靶子。
孙立德屏住呼吸,举起手中的弓,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搭上,默默计算着距离。
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集中精力,注视着即将发生的战斗。
孙立德几乎是和对面的两个骑士同时松开了手中的弦。
三支箭朝着各自的目标射了出去。
孙立德最后一刻将射击目标更改成了一个骑士的战马,上天没有给他失手的机会,以一敌二,他只能按照自己的一贯打法,先削减敌人的数量。
被射倒的战马将马上的骑士甩了下去。
孙立德的箭射中了战马,对面两名骑士的箭却射偏了,一支箭直接从孙立德的头上飞了过去,另一支擦着孙立德的手臂飞走。
手臂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孙立德没有去看伤口,继续张弓搭箭,这一箭射向那个被摔在地上的骑士,箭支准确的命中了骑士的头部,将那个骑士钉死在了地面上。
另一名骑士也朝着孙立德再次射了一箭,这只箭有些急躁,依旧没有射准,箭支擦着孙立德的头发飞了过去。
孙立德不慌不忙取出了第三只支箭。
对面的骑士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了,孙立德能清楚看到那个骑士脸上惊恐的表情。
孙立德的箭准确射中了骑士的额头,骑士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这惊恐的一幕上。
远处留守的骑士似乎吓破了胆,调转马头,拍着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