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罗奇巨从豪宅中开出车子，一路疾驰奔向哥德大酒店，然而车子还没开到停车场，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密集在酒店后面的污水池附近。

一辆辆警车和消防车都已停靠在现场，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员正疏散着看热闹的人群。

罗奇巨没顾得上把车停好，离人堆不远处便停下了车，匆匆凑上前，一路跌跌撞撞闯进人堆，顿时一股刺鼻恶心的臭味顿时涌入鼻息，差点没让他吐上来。

捂住鼻息细细瞧了一阵，污水池离酒店墙角足有七十公分有余，在这一侧刚好对应酒店没有围栏的墙面，污水池附近枯草丛生，不高不矮刚好盖过脚眼骨，然而一具穿着内裤浑身发白布满粪泥的尸体正躺在污水池旁边，让人看了抖擞一立。污水池已经被破坏，斑斑点点的水泥块旁还有碎裂一地的塑料管。尸体侧躺在地上，蹲膝光着膀子，呈现婴儿在胎盘的姿势侧躺在地。

罗奇巨捂住鼻息，看见这一惨景，没敢直接进入，绕着警示带，直到能看清尸体脸部的位置，立即停下了脚步。

然而，当看清了尸体面部，罗奇巨头上只觉得一阵晕厥，整个人的气吸都快喘不上来。

这张面孔罗奇巨非常熟悉，一下就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儿子罗玉！本来还冒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但看到这一切，脸色顿时苍白，眼睛的瞳孔已经被缩成如绿豆般大小，一动不动的呆呆注视着前方。

面见自己的儿子罗玉惨死在这种地方，罗奇巨再也无法安定下来，冲入警示带内，便是一阵狂嘶抽泣。

“罗玉……罗玉………！”

就在边叫嚷，边钻过警示带还没接近尸体，一个便衣便衣邢警立即转过头，拦住了罗奇巨的去路。

“他已经死了，为了保持现场的完整度不再被破坏，除了警方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暮春一脸正经的说道。

罗奇巨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前这个人，正是一直负责追查罗玉调走宝石失踪案的暮春警官。

“警官，我儿子是被谁杀害的？”罗奇巨突然转过头，伤心在转眼间像已成了愤恨，瞪眼咧着牙，就要问个究竟。

“这……目前还不好说。”暮春一脸尴尬的解说到：“不过我觉得他杀的可能性不太大。”

“不大？为什么？”罗奇巨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回答。

“因为你儿子，刚才是消防员切开管道才被拉上来的。便池呈“U”字形，管道口另一端是女厕蹲形便池口，只有20公分的直径，这一端的口径只有38公分，而你儿子的肩宽为40.5公分。”

“什么？”罗奇巨揪紧了眉头，觉得暮春在说笑。“警官你在和我开玩笑么？那我儿子是怎么进入到里面的？”

暮春知道半个小时前自己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这样的不可思议，虽然很难让人信服，但却是事实，这么多年，从干这一行开始，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荒唐的死法。

“这个……目前还不太明确，从你儿子的尸体上看，除了四肢关节处有略微的擦伤外，身上找不出任何骨折和破损。至于具体死因还要一会看法医解剖鉴定结果。”

等暮春说完话，一旁的一个年青刑警，拿着一叠准备好的一份文件和笔，便递了过来。

“这是尸体解剖程序，希望罗先生能及时配合我们的工作！”

罗奇巨接过年青刑警手中的文件，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罗奇巨知道法医有权对不明死因的尸体进行剖检，没有表现过多异状，只是朝着尸体的四周不停的观望，很快又将视线扫视到了周围的人群。

看着罗奇巨异常的举动，暮春立刻明白了他想找什么。

“当我们警方赶到现场，没有发现罗玉的任何东西丢在附近。那颗丢失的钻石并没在罗玉身上。”

对于儿子遭遇到的不幸，罗奇巨此刻对钻石已经漠不关心。“发现我儿子的时候，是不是他就这样的打扮。”

“是的。”暮春点点头。

这确实令暮春很奇怪，不说死者是怎么进入到污水池内。当尸体被消防员拉扯到外面，死者竟然是光着身子被拖出，除了下半身一件单薄的内裤，在这么冷的冬天，真的让人无法想象死者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暮警官，那名墨镜男找到了没？”

虽然警方还没确定罗玉是否死于他杀，但罗奇巨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儿子的死因很可能和那天从酒店走出门的墨镜男有关。因为自己也曾叫人调查过酒店监控。那晚！罗玉走出酒店，没过多久墨镜男也走出了酒店。要是罗玉真的和墨镜男一起合伙拿走了钻石，那么钻石很有可能让墨镜男起了歹心。

“还没有！”暮春显得有丝无奈。

罗奇巨冷冷一笑，似乎在讽刺警察的无能，看过罗玉的尸体一眼，转眼仰头长望了天空，眼角的余光在此刻间像是顿时失去了神色，红透双眼歪着脑袋，久久没有回神，似乎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叹，深深憋掩在心头无法霍散。

暮春并没有在意那阵冷笑，看着对方，眉眼间一直处在深凝之中，老脸上的皱纹伸眉不展，沉沦在失去儿子的痛苦，暮春能够明白，罗奇巨虽然失去了儿子很伤心，但这这样的伤心还伴随一些无法示人一面。毕竟罗奇巨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自己的儿子竟然死在了污水池中这样的地方，就算换了是没有身份的一个寻常人，看见自己的子女死在污水中这种地方，那肯定也受不了，何况还是像齐叶集团这样的大老总。

“罗先生！请你放心。”暮春轻轻拍了拍罗奇巨的肩膀，像是在做劝慰工作。“我们一定会找到宝石的下落，查清楚罗玉的死因。请你务必要给我们一点时间！”

罗奇巨没有作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也没看暮春一眼，便转头朝着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