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毒事件(五)
曲是欢何时良善到不杖杀人的地步?她一般是挺好,但还有不一般的时候呀。
“你母后良善?那我的平彤怎么会被杖杀?死前她口口声声同我说,是曲贵妃送她去邀宠媚上,她是不愿意的!被迫的!”
此话末尾声嘶力竭,语调激昂。
呦呦被骇的小退半步,吵闹得蹙紧眉头,太阳穴都是紧绷的。被人震的有些难受,高调压迫的呼吸都短了一拍子。
“我母后宠冠六宫,需要一位不入流的女子替我母后固宠不成。可笑!”
那太监必是知道此处,但仍然没有怀疑自己的心上人。呦呦看他,就觉得是一痴人。白痴不成。
他脸色渐变,怵然白刷。此时张口也无言,只是起合起合,却发不出声音。
“按你的意思就是,我母后杖杀了你的心上人,故此你安排的毒酒,准备陷害我母后,遂,良心发现?救了我父皇?”
呦呦目带狡黠,故意这般胡言乱语,胡乱串联。想看看那人的反应。
那太监看辰王胡乱咬扯,准备摘了自己。
便嗤笑一声,虎目怒瞪,扬声大道。
“辰王好厉害。你们想摘干净自己,教我一人背锅,那恕奴才也不必掩护你们。”
惨烈轻笑,直言不讳起。
“明明就是曲贵妃伙同我,我抵死不愿,才杖杀了我的平彤!”
呦呦眼睛笑起,亮闪亮闪的。能说话,便会有纰漏。
“奥――我们居然是一党吗?本王与母后威胁你谋杀我父皇?”
那太监觉得眼前不过就是七八岁的毛孩子。安守义也觉着辰王怕是能问出来些什么。
“是,酒是你搜罗来的,就是等着今日敬献给皇上。仙罗酒肆可查。”
呦呦平淡直视,看着他跪着挺直的腰板,哼笑。
“没错,酒是本王大半年前预订的。那又如何?毒就该是本王下的?酒也是我母后喂的,但我方才清醒时,听香姨说,是我父皇与母后情绵时,我父皇主动的呀。”
这话语调一转,没了刚才的淡漠,偏生了一股懵懂的迷蒙感。更像小孩子了,有一股小孩子气。突然打起了感情牌。
“你既然要当众邀功救我父皇,必是知晓下毒者是谁,或知道什么线索。但你哭诉时有心无心的故意吐露‘伙同’二字,演技拙劣!不就将自己摊出来给众人看吗?”
那太监脸色难看了些,心里翻转,做的很拙劣不成?一个孩子也能看的出透来。
“我母后不需要一个婢女来固宠,怕不是她怎么蛮骗了我母后,自己魅惑了我父皇,皇家颜面,她落个杖杀算什么?岂不是合该这个下场?”
整个殿很安静,只有呦呦一人说话。
呦呦突然凑近,很是满脸天真的样儿看着他。
“你说的全然奇怪,头尾不衔。说来绕去没意思,到底是谁主使你的?”
那太监鼻哼浊气。
“就是曲贵妃,还有辰王殿下。你们谋算的就是……”
呦呦眸子一沉,杀人刀一样,直接将他扼喉一刀。那太监接下来的话化在嗓子里,一个音儿也没飘出来。
“你可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得说吗?如此狠毒的攀咬本王与我母后,意欲何为?”
呦呦觉得做个正面的辰王太难了,不能大刑伺候,不能言语威胁,不能有下作手段威逼利诱……
心里真是觉着赶紧过去就好。
呦呦眼角撇到身侧两寸后的人,轻微一笑。
“安总管,你来吧。方才,我怒急,忘了是您主审,越了你的位子。”
安守义谦逊,嬉皮笑脸却还带着一股子严肃,“辰王维护贵妃娘娘,尽人子之孝,奴才觉着贵妃娘娘与陛下有福。”
然后呦呦调转头,将方才给他医治的御医拉到一旁。
“可有查验父皇是什么毒?和我给你的是用一种吗?”
那御医惯性行礼,被呦呦拦下。
御医说:“陛下的是鹤顶红,而殿下的也是鹤顶红,只是,剂量不一样。”
呦呦丹凤眼一虚,心思上头。
毒杀皇上嫁祸给曲是欢和‘他’。
还单独毒杀‘他’!
花萼湖击晕她。
连环击要‘他’死。
悲哉。
呦呦侧目,看上去,上座正坐着她的‘父皇’‘母后’,难怪曲是欢今日让她来,而不叫她这位同日出生的好哥哥来。
要死死她!
呦呦问:“可与父皇禀告?”
御医点头:“是。”
呦呦招招手,退他下去。
安守义怎么问,那太监也是咬死说。辰王订的酒,曲贵妃喂的。因为曲是欢送平彤邀宠最后杖杀她,逼他去的,原因就是谋划辰王上位……他因为觉着皇上是平彤的‘丈夫’,爱屋及乌,才救下皇上。
谁听都觉着是攀咬,偏他就执此一词,新年除夕,用刑见血晦气。
最后安守义都气急败坏,眼里危险重重,突然不再审问。
只是问了一句:“你喜欢你的平彤吗?”
不待那名太监回复什么,安守义笑出一个可怕的弧度,只叫人寒气从脚蹿上头顶。
“再不如实招来,本总管明日就要好好处理处理平彤的后事了。”
这话一道,那人直接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一脸悲愁垂涕,直呼安守义是鬼刹修罗,不是人。起身要与安守义撕打。
后面侍卫一见他站起来就按下去,死按在地上。
安守义确实如同鬼魅,一字一句皆如柳叶刀,狠狠戳进他的心胀,不致死,却真不如死。
“无碍,你继续嘴硬。我自有法子让你的平彤永世不得翻身,灰飞烟灭,六界无存!”
他悲呼:“安总管,奴才错了。不该起这样的歹心,是奴才一人做的,不该随意攀咬贵妃娘娘……”
安守义原本以为他能说出什么,结果还是一样,背后主使只字未提。
佯装极没耐心的模样,站起身准备离去,还准备喊人去找找平彤是如何处理的……
那个太监一见这样的阵仗,八成也是信以为真。万分悲痛,犹如千刀万剐之邢正在凌迟着他。
平彤已经被杖杀,在死无全尸,该如何转世呢?他私下与平彤已经结为对食,这该是他生生世世爱护的‘妻子’阿。
最终抱着安守义的脚踝,再次嚎啕大哭,越哭声音越大,确实是哭的让人觉着心怜。
颤抖得说着。
“是,皇后。是纪皇后。”
纪宛秋全程不动声色的看着。一句辰王与曲是欢联合要上位。想知道能不能冤死曲是欢,或让李邵仪知道自己的感情须得适当的剂量。
结果是,这人话语漏洞过大,一听就虚假非真。这样的陷害简直是行径可笑。
可没想到,怎么突然掉头到她头上了?
她还未有反应,一旁的一张案桌直接被踢翻。
李清运上来,一脚提到这个太监身上。
咆哮:“你敢胡乱嫁祸给我母后,本宫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