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调查(1)
虽说韩锋同意让刘航参与调查，但在此之前，他对他们的闹剧实施了小小的惩罚(让他们写了5000字的检讨书）。
刘航和马逸费劲脑汁花费了五个小时，才将检讨书写完。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警厅。
刘航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次澡。他刚走出浴室，马逸就抱怨道:“有那多死皮吗？怎么洗这么久！”
“我要把霉运全部清洗掉！”说完，刘航举起手臂，贴近双眼，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马逸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将右手放在额头上，额头前的碎发自然垂落在手背上，右手向着头顶的方向慢慢移动，脸部的轮廓清晰可见。“你说，我是不是太衰了！”
“你发现了啊！先是被怀疑成凶手，然后又被关在警厅，一般人还真没有这等的坏运气。”刘航一边挖苦着马逸，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
“那你说吃点什么可以转运呢？豆腐怎么样？”马逸依靠着门框，看着他。
“你玄幻剧看多了吧！你怎么不去找占星师，然后你就知道佩戴什么宝石可以转运了！”
“我可不相信星座运势！”
“跟你的豆腐理论相比，我觉得占星师更靠谱一点！”
等马逸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刘航正乐此不疲的坐在沙发上，对着摆放在茶几上的正方形的化妆镜，整理着头发。他唇处、下巴处的胡茬正处于肆意生长的时期，但他并不是很在意。马逸将晚饭准备完成时，他还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如同雕塑一样。马逸已经对他的举动见怪不怪了。他喜欢每一根发根都竖起来的发型，就如同受到攻击时的刺猬一样，在发型这方面，他是个极度偏执的人。
刘航拿起化妆镜，走到光线稍充足的地方，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然后，他来到餐桌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豆腐！你还真……”
马逸憨厚的笑了笑。
“这清汤寡水的能好吃吗？”他质疑着马逸的烹饪技术。
马逸尝了一口豆腐汤后，心满意足的砸了砸嘴，嘴里吐出了一口热气。
刘航从马逸的眼神里读出了“美味”两字，他拿起汤匙抿了一小口，之后，便毫无形象的狂吃起来，宛如一头饿急了的狮子。当马逸看到饭粒黏在他唇边的胡茬上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饭过后，刘航便回卧室休息了。马逸为自己添了一杯柠檬水，坐在办公桌，翻看邮件。工作结束时，马逸已经喝了三杯柠檬水了。
透过窗，马逸眺望到远处高楼的霓虹灯，没有月光的夜晚，霓虹灯的光线显得格外耀眼，随着黑暗将整个城市吞没，霓虹灯终究还是失去了光亮。
参与调查的第一天，刘航显得格外的激动，马逸则有些羡慕。刘航换上了剪裁利落的西装，由于很少有机会穿成这样，所以他的行为举止略有些拘谨和僵硬。
“叮咚……”门铃声在整个房间回响。
“韩警官。”刘航说道。
“你要去参加酒会吗？”韩锋问。
“不是啊……我现在是调查小组的成员，穿着得体面点。”刘航解释道。
“额……”韩锋一时语塞。“我觉得还是偏运动风比较好，方便追捕。”
刘航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又看了看韩锋的着装，之后，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
刘航、韩锋和周杰坐在一起，若不是体型、相貌不同，着实分不清谁是谁。由于马逸是这个案件的目击者，所以不能参与他们的讨论，只好退出房间，在楼下瞎转悠。
马逸走后，韩锋才开口说:“那我们开始吧？”他征求两人的意见，两人点了点头。
“被害人名叫林琪琪。推测的死亡时间是19:10到19:55，19:10是马逸最后看到死者的时间，19:55是我们接到报警电话的时间。致死因是溺死。对了，这些信息你应该都知道吧！”韩锋突然询问道。
刘航回答说:“我只知道她是清丰工业大学的学生。”
“你这个臭小子，还狡辩说打招呼，应该多关你几天！”
“警官，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所以，这次饶了我吧！”刘航用尽力气想挤出眼泪，配合自己的面部表情，事实上，韩锋一眼就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
韩锋继续说:“我们调查了她的社会关系，发现她是一个孤僻的人，因为跟室友相处的并不好，所以自己租了间公寓……”
“那她树敌应该很多啊！”
“恰恰相反……她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怨，她在校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她有一个男朋友，听说最近发生过冲突，但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被害人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吧。”
韩锋摇了摇头。
刘航接着说道:“可一个人住在外面，费用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韩锋解释说:“所以，她在兼职卖衣服！我们找到了她的经销商，从那里了解到她一个月可以月入3000左右……”
“3000！怎么可能！服装行业这么暴力吗？”
“一开始我对这一点也有所怀疑，但调查了她的顾客后，我发现大多数都是男士。”
刘航恍然大悟。“小三？”
“不是……这些顾客是夜店和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死者将买回来的衣服重新加工后，卖了出去。也就是说经过她改装后的衣服会变得很性感！所以很暴利！”
“哦，是这样啊……那她是不是知道了某个顾客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刘航问。
韩锋皱着眉，叹了口气。“他们留下的联系方式都是虚假的，根本无从查起。好不容易联系上几个买家，但他们从未见过死者，都是通过邮寄的方式进行交易。”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接着说。“我记得马逸的证词表明死者身穿白衬衫和刚到膝盖的牛仔裙，白鞋，披肩发，涂了红色口红，化了浓厚的眼影……但发现尸体时，她嘴唇涂抹的是偏橘色的口红，眼上并没有妆容……死者背包里的口红既不是红色，也不是橘色。”
刘航的脸上露出了相同的惊愕的表情。他突然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其余两人将视线同时聚在他的身上。“我觉得啊，她可能是个很喜欢自拍的女生，所以换了另外一种妆容。我以前同事的女朋友就是这样，拍几张照片就要换个妆容，要么换件衣服。”
周杰用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刘航。
刘航眯着眼，挑着眉，脸颊凸起，稍稍偏着头看向他。“我也是从同事那听来的。”
如果马逸在场，他一定会反驳他。马逸一定会说，“我可不信，说，你怎么这么懂女人！啊！你是不是背着我交女朋友了！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也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之类的话。
然后，两人便会互相打趣着对方。
“咳咳……”韩锋打断了刘航的神游。
“额，警官，您继续。”刘航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猜测，马逸看到的1001的住户并不是她本人。”
刘航问:“你的意思是双胞胎？”
“但调查后发现她并没有兄弟姐妹。”
刘航又问:“那她的同学有没有跟她体型、长相相似的人呢？”
韩锋摇了摇头。
“我记得您说过有一个嫌疑人。”
“他叫方宣齐，是死者的男朋友。两人因感情不合发生过多次的争吵。案发时间，他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里和朋友喝酒。期间，他去了趟厕所，大概有5分钟左右。从小酒馆乘车到公寓需要10分钟，往返需要20分钟。单从作案时间来推断，他不可能是凶手。”韩锋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从管理员那里得知，最近公寓附近在维修水管……案发当天，大概是19:30左右恢复了供水。所以，马逸听到流水声的时间应该是被害人遇害的时间。”
刘航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维修水管？”
韩锋没听到他的自语，继续说:“公寓的住户大部分都不知道维修管道的事情，住户回到家时，早已经恢复供水了……水龙头是管理员亲自关闭的，所以肯定是凶手将其打开后，离开了公寓。”
三人陷入了沉思，气氛略有些凝重。
周杰问两人。“可凶手为什么打开水龙头呢？”
刘航微抬下巴，翘着二郎腿。“你是不是傻，不打开水龙头，怎么会有水，没有水，怎么溺死被害人！”
韩锋反复琢磨着他的话，并没有注意到他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