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闹剧(2)
马逸看到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抬着一大麻袋的衣服走进了批发市场。他问刘航，“韩锋他们来这不是为了买衣服吧！”
刘航想了想，说:“……你是不是说过死者经常大包小包的出入公寓，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她兼职卖衣服？”
马逸摊开双手，说道:“天黑后，在校园里摆摊的那种吗？”
刘航高频率的点着头。
“难道死者跟小贩发生了冲突，所以被杀了？不对啊！这能有什么冲突，不就是你少赚一块，我多赚一块的事，怎么可能会走到杀人的地步！这……这太荒唐了！”马逸冷笑了两声。
“你一个推理专栏的编辑，怎么还没我看的明白！那些推理小说和动漫，你都白看了……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成为他人的杀人动机……对你来说是小事，对他人来说是不能触及的底线！”
马逸一侧的肩膀稍稍向后移，一边斜视着刘航，他心想:“眼前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分析，对某些事情的见解比他还独特。”
“别这么看着我……也不要轻易爱上我哦！”刘航大笑了两声，肩膀上下浮动着。笑声过后，他轻声问。“你觉得我……有没有当编辑的潜质。能不能……”
他瞬间就明白了刘航的意思。“我问问人事部，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工作。”
刘航竖起了拇指。“万一我的才华太出众，给我一个主编的职位，那你岂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到时候给我多涨点工资就行了！”马逸挑了挑眉。
“你做起白日梦来也不比我差多少啊！”
“唉……我这个月的工资快被扣光了！只能靠做白日梦来麻痹自己喽。马逸摸了摸两腮处的胡渣。
“扣光了？什么情况？我不是跟你说过，节假日送个礼物给主编，主编一高兴，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马逸不赞同那套虚伪的做法，自然没听进去刘航的劝说。“一年365天，我恨不得工作366天！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刘航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努力这个名词只适合挂在嘴边，而不会让人挂在心上。
刘航瞬间明白了马逸为什么工作多年，还是一个冷门刊类的编辑了。
两人沉默不语，对于工作而言，两人都没有劝说他人的资格。因为他们始终处于事业的低谷期，更不知该如何开导他人。
刘航将手臂搭在马逸的肩头，轻声说:“要不咱们一起创业吧！你觉得开个火锅店怎么样？”
马逸抿嘴一笑，“我怎么感觉会被你吃破产了呢！”
“胡说……”刘航阴阳怪气的接着说，“我胃口很小的，每顿饭就吃一粒米！”恐怕专业演员也不如他这般入戏太深。
马逸被刘航的矫揉造作逗得哈哈大笑，他双手捂着肚子，身子左摇右摆着。刘航也大笑不止，但却是被他扭曲的五官所逗笑。
就在这时，韩锋和周杰突然出现在批发市场的门前。刘航和马逸瞬间停止了大笑，侧着身子，用手遮挡住自己的面部轮廓，上演了一出好久不见的朋友正在热聊的场景。周杰瞥了一眼两人所在的方向后，直接驱车离开了。
刘航和马逸从惊慌失措中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越野车早已消失不见了。两人只好返回公寓，为第二天的跟踪计划做准备。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潜伏在警局的不远处，可直到夜幕降临，韩锋和周杰也没出现！两人不免有些失落，很早便休息了。
刘航侧身躺在双人床的左边，马逸侧身躺在床的右边，两人背对着背，胡思乱想着……
第三天，两人同昨天一样，一早就从公寓出发了。
韩锋和周杰比往常更早的驱车离开了警局，刘航和马逸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由于韩锋昨晚熬夜看卷宗，自己主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周杰一边开着车，一边看了几眼后视镜。
“怎么了？”韩锋问。
周杰简单的回答说:“没什么。”
之后，韩锋抱着双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周杰将越野车停在了第一大医院的停车区后，才叫醒了韩锋。韩锋揉了揉眼睛，将眼角的眼屎擦掉，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
周杰跟在他的身后，轻手轻脚的走进205号病房，此时，管理员正呆呆的望着窗外，管理员的妻子正为他擦手。
案件发生后，管理员由于惊吓过度，加上年纪比较年长，直接住进了医院，从院方得到病情好转的消息后，他们便急忙赶来了医院。管理员一直处于精神恍惚、记忆混乱的状态中，所以警方还没有从管理员的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韩锋打了声招呼。“您好。”
管理员转过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管理员的妻子则点头回应。
韩锋试探性的问:“您最近好些了吗……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管理员点了点头。“好多了。”
“您能讲述一下当天的事情经过吗？”韩锋问。
管理员用双手揉了揉脸，妻子将靠枕放在了他的背部。“当天是星期二，住户一早上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我也没什么事，想出去走走。我刚走出管理室，就看到1001的女住户回来了……”
“您还记得她当时的着装吗？”
管理员偏着头，想了想回答说:“……我记得她穿了一套黄色的衣服，披着头发。”
“你还记得是几点钟吗？之后，您还见过她吗？”
管理员摇了摇头。他又回忆起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不由得掖了掖被子的一角。“没有见过了。后来，住在1004号的马先生说她家的水龙头开着，水都溢出来了，又没有人应门。我拿着备用钥匙就跟马先生上楼了。我打开门，就跑进了卫生间，把水龙头关上了，一转身，就看到了……”
“进入公寓是需要刷卡的，那出公寓需要刷卡吗？”
“不需要，直接推门而出就可以。”
“马先生是个怎样的人？他跟1001的住户有什么关系吗？”
“马先生为人很低调，比较慢热……关系……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们应该不认识，没见过他们互相打过招呼。”
“当天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管理员欲言又止，眼眶略有些泛红。“我不知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最近两天，公寓附近正修理水管道，所以总停水。马先生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因为这几天都是晚上八点才恢复供水。”
“公寓的住户都知道停水的事情吗？”
管理员用缓慢的语速说道:“早出晚归的住户应该不知道。停水的时间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极大多数的住户都是晚上八点后才回到公寓。”
“马逸经常几点下班？”
“他没有准确的下班时间，有时候晚上六点多，有时候晚上十点多。”
韩锋双眼打圈，几秒钟后，继续追问道:“那1001的住户有带朋友回来过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遇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说完，管理员的头向后一仰，搭在床头上。
韩锋看出他有些疲惫，没继续追问下去。“如果您又想到什么，请及时跟我联系。”
管理员点了点头。
韩锋和周杰道谢过后，就转身离开了。他们一走出医院门口，周杰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情，问道:“停水？可死者的死因是溺死啊？难道凶手有“引水”的超能力！”
韩锋的手指在他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科幻电影看多了吧！还超能力！你是警察，要讲究客观事实！”
周杰耸了一下肩膀，打开车门，钻进了主驾驶的座位上。
返回警厅的路上，韩锋一直翻阅着周杰的黑色的笔记本，他嘴里咬着笔帽，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头儿，我感觉有人跟踪咱们。”
“啊！”韩锋扭过头，向后看了看。“胆子够大的啊！绕到前面的那个死胡同，活捉他们！”
周杰听从他的指挥，穿过前边的街道，绕进了小巷，将越野车停在宽敞的小公园后，两人走进了小巷。
刘航和马逸完全不知已经被韩锋和周杰发现，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进了小巷，穿过两个小巷后，两人失去了方向感，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当两人准备原路返回时，韩锋和周杰堵住了去路。
韩锋放大了声音说:“你们两个小子，竟然敢跟踪警察！”
刘航挡在马逸身前，咧着嘴笑着。“误会了！天大的误会！我们只是想跟您打个招呼。我倒是在电影里经常看到跟踪的情节，但我们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别嬉皮笑脸的！跟我回警局聊聊吧！”韩锋从背后拿出手铐，太阳光折射在手铐光亮的表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不劳烦您了，我们自己走！嘿嘿！”话毕，刘航拉着马逸的手臂，跟在韩锋的身后。
“怎么办啊！”马逸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跑，我数三二一，我们就跑，头也不回的跑！”刘航咬着牙，慢吞吞的说着。
马逸用手掌蹭了一下大腿，将手心里的汗珠擦拭干净。
“三……二……一。”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感觉自己像一只在宽阔草原上奔跑的猎豹。可事实上，跑了两条小巷，他们便被韩锋和周杰抓住了。
之后，他们被周杰很客气的“请”进了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