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动机
马逸弹了弹衬衫左肩膀上的灰尘，正了正衣服，将后背挺直。
其余三人并没有注意他的举动。
刘航问韩锋，“是广场舞的一中种吗？怎么从来没听过！”
韩锋转头看向了周杰，周杰摇了摇头。
马逸又重复做了一遍刚才的一系列的动作，但这次伴随着阵阵咳嗽声。当其余三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缓缓的说道:“说起五禽戏，那是神医华佗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神态与动作，编创了一套养生的动作，且已经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三人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刘航将身体略向马逸那边倾斜，他的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你怎么会知道五禽戏？我也没见你晨练过啊！”
马逸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大脑呢！”看着刘航一脸羡慕的表情，他带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了一句，“我的聪明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呦！”
刘航砸了咂嘴。
韩锋轻“哦”了一声，接着说:“怪不得曹萍临死之前手里握着一本《五禽戏》，原来是喜欢这项养生运动啊！”
“应该是，要不然也不能坚持这么久啊……但临死之前还握着这本书，还是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韩锋很赞同他的观点。“说的也是。”
刘航继续补充说:“她既然在临死之前握了一本书，那就说明她醒来过！”
韩锋瞬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所以这是她留下的死亡信息。”
“没错，也就是说她当时的意识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韩锋挠了挠头。“那这个死亡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刘航也一筹莫展，手指在椅子的把手上做着不规律的敲打动作。
周杰则来回翻阅着黑色的笔记本，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整个办公室，回荡着马逸一个人的声音。“五禽戏……五禽戏……五……禽……戏……禽戏……”
刘航愣了几秒钟，眉头紧蹙，看向马逸。“你刚才说什么？”
马逸面露狐疑。
刘航又重复了说了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马逸眨了眨眼，慢吞吞的说:“五……禽……戏。”
“不对，再把刚才的话完完整整的再说一遍。”
马逸搞不清楚刘航的意图是什么，只好又说了一遍。“五禽戏……五……禽……戏……五……”
刘航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转头对韩锋说:“我知道了。”韩锋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他接着说。“禽戏的谐音就是秦溪儿。”
其余三人低声且频繁的说着“禽戏”和“秦溪儿”这两个词语。
“那五又是什么意思呢？”马逸问。
刘航回答说:“五指的是手，而手的另一种说法是……”
马逸插话道:“爪子！哦，抓秦溪儿……可这个证据能坐实秦溪儿谋杀的罪名吗？”
韩锋背靠着椅背，腿部颤抖着，沉思了许久后，想出了一个办法。“我跟周杰去一趟秦溪儿的家，看看能不能在煤气的阀门上找到她的指纹……”
马逸打断了他的话。“找到了有什么用啊？她可以解释说煮饭的时候打开的啊，厨房里到处都有她的指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止住了，他看向了一旁的刘航，跟他确认道:“她干妈是不是说过她从来不进厨房！”
刘航闭着眼，回忆着当天的事情。其余三个人面露紧张的看着他。当他睁开双眼的同时，对韩锋说:“没错，她干妈是这样说过，我当时还以为她在为难我。”
韩锋的表情略显轻松。“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结束了谈话，刘航和马逸跟他们道别后，便乘车回到了公寓。
出租车还没驶进公寓的路口，马逸便拉着刘航下了车。
从公寓的路口向左走100米，然后再向右走50米，便是一条街道，街道的两边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有餐饮店，有饮品店，有五金店等等。其中有一个挂有“生活超市”牌匾最为醒目，在刘航的想象里，它一定是个有两层的大型超市，肯定摆放了很多种的酒类。刘航对马逸这次的“破血”消费表示满意，他很久没有在超市里放肆消费了。
刘航先马逸一步走进超市，左脚刚迈过门槛，他期待的表情沦为了失落。“这叫超市？”
“对啊，你不认识‘生活超市’这四个字嘛！”
一进门，便是收银台。收银台的对面竖着摆放了两排货架，一排货架摆放着蔬菜，一排货架摆放着零散的小食品，冰箱紧贴着窗边摆放，米、面、油紧贴着墙边摆放，剩余的地方横着摆放了四个货架，其中包括调料、厨房用具、零食、生活必需品。
马逸绕过刘航，走进了超市，他在扯下货架上的塑料袋，将挑选完的蔬菜放进了袋中。
刘航慢悠悠走了进来，他在超市了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找到他喜欢喝的酒类。等他从零食的货架走出来时，蔬菜的货架挤满了人，本就让刘航感觉到拥挤的超市，顿时令他呼吸困难，他甚至能听到他人的细语声。
刘航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马逸，两人结完账后，离开了超市。
刚走出超市五米远，刘航便抱怨道:“你看看我的白鞋，全是鞋印。”
马逸看了看他的鞋，又看了看自己的鞋，“晚上刷一刷就可以了。”
“我这可是白鞋！白鞋！早知道跟你一样穿黑鞋了。”
“黑鞋怎么了？我这鞋上面也全是鞋印他！”
听完马逸的话，刘航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鞋，便哈哈大笑。
周围人向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一回到家，刘航便瘫坐在沙发上，嘴上还不忘抱怨。“累死了。”
“你这明显就是缺乏锻炼，要不你早点起来去晨练吧，公寓对面不是有个小公园，可以跑跑步，跟叔叔、阿姨练练太极也行啊！”
“晚上我再跳个广场舞呗！”
马逸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也不是不行。”
刘航将头埋进了抱枕里，直到马逸的声音消失后，他才恢复正常的坐姿。他突然想到一个人，便好奇的问道:“诶……管理员的病还没好吗？”
马逸从厨房探出头来。“好像辞职了。”
“我说怎么见不到他呢。”
马逸没听到刘航的自语声，便继续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时不时能听到炊具发出的碰撞声。
刘航打开电视机，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只手放在脑后。算起来这个时间点，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他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
马逸将菠菜放到茶几上，他一边摘菜，一边跟刘航分享他最近听来的八卦。“诶，我听说莫琴跟他男朋友分手了，之前的采访被搁置了，害得我忙前忙后了好几天。”
刘航坐起身，帮他摘菜。“你听谁说的？”
“季芯啊，她可是万事通，小道消息她全都知道！”
刘航用报纸擦了擦手指上的泥巴。“她还跟我说冯黎离婚了呢！说实话啊，我真怕哪天她告诉我董事长买了一艘火箭。”他曾留意过冯黎手上的戒指，至少昨天还戴在她的手上，可季芯却说一个月前她已经办完了离婚手续，对于一个对婚姻失望的人来说，离婚后自然不会佩戴戒指，所以他认为季芯所说的话真假参半。不过从季芯的嘴里听来这些事情，倒是挺有戏剧性，如果她生活在古代，且是一个男子，一定是个非常棒的说书先生。
“确实离婚了。我记得有一次她丈夫还跑到公司来向她认错了……她丈夫喜欢喝酒，喝多了就爱打人。”
听马逸这么一说，他想起了三天前和冯黎撞在一起的事情，他明明撞到了她右侧的肩膀，她却捂着右侧的小臂，他缓缓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哪样啊？你怎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没有
“那他们有宝宝吗？”
“好像没有，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啊！不过啊，没有也挺好，要不孩子也跟着遭罪，小小年纪就没有父爱……”马逸感慨道。
刘航很同意他的说法。“确实。”
刘航突然转换了思路，猛然问道:“你不会害怕离婚，所以才不交女朋友的吧！”
马逸的下嘴唇微颤，略有些心虚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我那……那是没遇到对的那个人，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离婚，我告诉你，跟我结婚的女人过得一定特别幸福！你就等着包大红包吧！”说完，马逸端着一盘菠菜走进了厨房。
刘航的笑容仿佛看穿了马逸的心思。他扭动了两下脖子，像后一仰，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