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惑

女人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喝了口面前的水。她的视线在刘航和马逸的身上来回移动，将两人相比较，虽说两人的经济状况都不好，但她不希望秦溪儿选择刘航，马逸看起来比刘航更憨厚老实一些。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是看着秦溪儿长大的，我们两家关系也很亲近，可以说，溪儿如同我的亲生女儿一般，所以，要想和我的溪儿交往，必须先过我这关。”

刘航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问道:“那……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要是哪做的不好，还请您多多包涵。”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接受他的讨好。“首先你得对溪儿好，其次，你必须得会做饭，最后，就是要保证她的人生安全！”

她的话音刚落，马逸插话道:“阿姨，刘航完全不会做饭，您得多给他点时间学习学习。”

刘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马逸的说法。

“不是阿姨为难你，溪儿小时候被油烫伤过，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留下了阴影，所以她特别害怕做饭，更别说进厨房了，所以啊，你要想做我的女婿，必须会做饭！至于人身安全，我是怕她和我的女儿一样……”说到这，泪水悄悄滑过女人的脸颊。

就在此时，马逸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纸巾递给女人。接着，他小声的问道:“阿姨，您没事吧！”

女人将两颊的眼泪擦拭干净，硬挤出笑容，回答说:“没事，想到了我过世的女儿。你们别见怪啊。”

刘航说:“不会，不会。”

马逸一边从纸抽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女人，一边安慰的说道:“我能明白您的心情……我相信您的女儿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生活。”

刘航看了一眼马逸，在父母意外去世的这些年里，想必他也是靠着这句话支撑过来的吧。

女人慢慢吐出了两个字“是啊”。她回忆起跟刘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露出了微笑。“小时候，她就特别喜欢跟在溪儿的身后，溪儿买什么，她就买什么，很多人都以为她们是双胞胎……哎，算了，不提过去的事了。”

马逸喝了一口水后，说:“真羡慕你们两家可以相处的这么融洽，感觉比亲人还亲。”

女人开心的笑了笑。

当秦溪儿从洗手间回来时，女人停止了笑声，对她说:“这两个年轻人我很喜欢，以后多带他们到咱家去坐坐。”

秦溪儿用极温柔的语气回答说:”好。”

饭中，秦溪儿跟刘航、马逸没有什么交流，甚至很少说话。其余三人倒是聊的火热，话题是围绕火锅的底料的味道。

话风一转，女人问秦溪儿，“你母亲的病好点没？”

刘航和马逸互相看了一眼，女人觉察到气氛有些凝重，接着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溪儿舔了舔嘴唇，回答说:“……意外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前段时间你不是出去旅游了吗，我不想打扰你的兴致，再说，你好不容易想出去走一走……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女人坐立难安，皱着眉头。

秦溪儿垂着眼，欲言又止。

女人叹了口气，将秦溪儿的手放进自己的手中。“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要不，搬到我那去住吧，我还能好好照顾照顾你，给你做点好吃的补一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秦溪儿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马逸一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边将煮熟的肉往嘴里塞。刘航则垂着眼，视线直直的落在他面前的餐盘上，右手的手指在大腿部上下移动着……几分钟前，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了，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女人为秦溪儿添了一餐盘的菜，秦溪儿夹了一小块煮烂的菜叶，塞进了嘴里。

马逸将餐盘中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接着，他打了一个饱嗝，为了避免发出声音，他刻意用纸巾堵住了自己的嘴。

就在此时，刘航突然看向他，他生生将饱嗝咽了回去，他连忙捶了捶胸前。

秦溪儿看了一眼马逸后，便将视线收回了。女人则连忙问道:“没事吧，要不喝口水？”

马逸晃动着左手，表示不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这口气顺下去了。

刘航问:“没事了吧。”

马逸点了点头。

接着，刘航站起身，对她们说:“阿姨，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回公司弄点东西，我们就先走了，谢谢您今天的款待。”之后，他看向了秦溪儿。“那个，我们先走了，改天联系。”

秦溪儿点了点头，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马逸站起身，跟她们道别后，同刘航一起离开了火锅店。

走出10米后，马逸想了想，他确定没有未完成的工作，便问:“用这种借口离开可不是明智之举……你这是欲擒故纵？”

刘航没有回答他，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他跟在刘航的身后，坐进了车里。

出租车在警局门前停住了。刘航大步走进了警局，马逸的心里满是疑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马逸跟在刘航的身后，瞪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刘航跟一个穿警服的警察表明来意后，警察便离开了，回来时韩锋跟在了他的身后。

韩锋带他们走进了办公室。还没在椅子上坐下，他不耐烦的说:“你们俩这么喜欢警局吗？三天两头就进来逛一逛，拿这里当菜市场了啊！”

马逸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缩起下巴。

刘航一脸认真的说:“警官，曹萍的案件你们仔细调查了吗？”曹萍是秦溪儿母亲的名字，名字是他参加葬礼时得知的。

“曹萍……”韩锋的食指与桌面碰撞，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韩锋的身体突然僵住，刘航知道他想起了那件意外。“我怀疑那不是意外，而是一起谋杀，而凶手就是她的女儿——秦溪儿。”

马逸听完他的话，抬起了头，心想:“他不会是疯了吧。那么精致的女孩怎么会杀害自己的母亲呢！真想不通他在想什么，胡言乱语也得有个限度啊，这一次要是因戏弄警察入狱，我可不管他了。”

韩锋的直觉告诉自己，刘航并不是在开玩笑。“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刘航皱着眉头，双眸左右摇晃不停，吞吞吐吐的说道:“目前……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的猜测……但我想，如果你能好好调查一下，会找到证据的。”

“报告上很清楚的表示这就是一场意外，你是在质疑警察的能力吗？”

刘航连忙解释说:“我绝对没有质疑你们能力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很多的疑点，为什么患有老年痴呆的人不记得自己的女儿，却记得周围的人。为什么她明明没有病，大家却说她患有老年痴呆。为什么患有老年痴呆的人，能独自一人且多次来警局。还有，为什么明明知道母亲病了，却没有雇佣保姆，她还坚持每天上下班……难道这些不足以让人长生疑问吗？还是说，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然而，令他疑惑的地方不仅仅只有他说的那么几点。

尽管曹萍的案件不是韩锋负责的，但刘航的一番话，令他哑口无言。他让周杰将有关的材料整理好，拿到办公室。

周杰刚刚走出办公室，韩锋便开口问:“你为什么说秦溪儿就是凶手？”

“因为我想不通，以她的薪资完全支付得起一个保姆的工资，那她为什么不雇佣一个保姆来照顾曹萍？对于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人来说，陪伴和照顾是不可避免的。”

“可能还没到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吧！”马逸提出了一个假象。

“也许你说的对，曹萍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恶化。但我认为，曹萍根本就没有病，也许只是在装病，或者……”

韩锋接话道:“或者不得不装病！”

马逸看了看刘航，又看了看韩锋。他挠了挠头，用手拖着下巴，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反倒有一丝困意，令原本就一片空白的大脑变得更加混浊了。

“曹萍为什么装病呢？”刘航默问着自己。

韩锋也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了前不久才结束的“碎尸案”。如果秦溪儿杀害了自己的母亲，那么这两起案件一定有什么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