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1)
从1001房间离开后，韩锋和周杰因公务缠身立刻返回了警局。
马逸和刘航一起瘫坐在沙发上，一同望着天花板。
“明天早上10:00面试，你记得准备一下。”
“有什么可准备的啊？”
马逸突然直起身，一本正经的注视着他。“到时候面试官问你‘为什么选择来杂志社工作’，你要怎么回答？”
“当然为了填饱肚子啊，要不然还能为了什么。要是躺着还能有钱花，谁愿意累死累活的上班啊！问这种问题的人，恐怕这里有问题。”他用食指点了点脑袋。
“怪不得你失业了！”马逸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拿起靠枕向马逸砸了过去。“两者没有任何关联！ok！”
“好好好。但你明天绝不能这么回答，你要说‘我很喜欢奇闻杂志社出版的杂志，每一个故事都有它独特的味道，我希望以后自己也能写出一个有灵感的故事之类的拍马屁的话！”
“哦？你当初也是这样说的？”刘航的双眸瞪的像皮球一样圆。
“可不，要不然我怎么能独挑大梁呢！”
刘航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觉得是被人忽视了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刘航伸出大拇指，表示赞扬。
马逸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我认为死者的男朋友百分之九十是凶手……你是嫌疑人，我不能和你讨论跟案件有关的内容！”
听他这么一说，马逸立刻回击道:“是吗？我觉得你就是看不惯别人情意浓浓的样子，这绝对是被甩的后遗症，要不改天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刘航右手握成拳头状，“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我……我什么也没说啊……”马逸快步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后，又轻轻的关上了，然后从厨房走出来。“你去楼下超市帮我买瓶啤酒呗。”
一听到“啤酒”二字，刘航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了，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他大步走到了马逸的面前。“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给我买酒喝了，真是好兄弟！”
“额……我是要做啤酒鸭，而且我只需要一瓶。”话毕，马逸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什么……那个，我突然感觉有些头晕，可能不能帮你买酒了。”话音刚落，刘航将手轻搭在额头上，闭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马逸咽了咽口水，扭动了两下嘴唇，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轻快的口吻说:“那麻烦你帮我买一打啤酒回来吧！”
刘航立马站直身体，咧着嘴，双眼弯成了月牙状。“好的，我马上就回来！”他顺手将马逸手中的钱揣进口袋，伴随着关门声，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马逸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厨房，忙活了起来。他打开水龙头冲洗着略带血丝的鸭子和沾满泥土的蔬菜。
刘航兴奋的提着一打啤酒走进了电梯，在此之前，他随机打开了其中一瓶啤酒豪饮了几口，还不忘砸了砸嘴。“爽！”他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酒气。他左手拿着喝了半瓶的啤酒，右手拎着其余的啤酒。他的身体略向左倾斜，慢慢悠悠的走到了1004号门前。他并没有着急按下门铃，而是将右手里的啤酒放下，举起左手里的啤酒又饮了一大口。不知是不是饮酒过快的原故，他的脸颊有些泛红。接着，他整个人贴在了房门上。
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瞳孔不规律的扩张和收缩着，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了3分钟左右。接着，他将双腿盘起来依靠着房门坐了下来，左手自然垂落在左腿膝盖上，右手托腮。
秒针一秒接着一秒的转动着，马逸瞥了一眼手表，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没回来？”
马逸将围裙解下，走到玄关处，刚推开门，便听到一声惊叫，“啊……”
“你干嘛！”刘航大喊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在搞什么……这恶作剧也太无聊了吧！”马逸注意到他身旁喝了一半的啤酒瓶，便开口说。“你不会打算在这把啤酒都喝光吧！”马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感觉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一瞬间，刘航的脸上变得毫无表情，好像从未有过咧嘴喊痛的表情一样。他站起身，绕过马逸的身旁，走进了房间。
马逸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走进了暗角。接着，马逸将啤酒拿进了厨房，继续享受着烹饪的乐趣。
与此同时，刘航不知和谁正在通电话，没聊上几句，电话就挂断了。他穿上鞋，急忙跑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鞋子。马逸迅速关上煤气开关，跟了出去。
1001室。
韩锋和周杰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因为后天是最后的租期，并且针对房屋的调查工作也已经结束了，所以要将钥匙归还给公寓的主人。
“而且死者的男朋友方宣齐要将自己的物品整理带走，然后我们就来做最后的检查工作了。”周杰对刘航和马逸解释道。
韩锋从卧室里走出来，对刘航说:“你不是说要看案发现场，怎么还站在那？”
刘航突然回过神，接过周杰手中的鞋套和手套。他走进厨房转了一圈后，来到沙发旁，打开银色笔记本，不知道在浏览着什么，然后走进卫生间转了一圈后，开口说:“他什么时候过来？”
“方宣齐吗？”韩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色手表。“半个小时后吧！”
刘航点了点头。
马逸在刘航的身旁坐了下来，手指在鼻尖上摩擦了几下。“我们在这干嘛？总觉得这房子阴森森的！”
刘航原本面无表情，听完他的话，突然一边的嘴脸上扬。“你害怕了！”
“我才不怕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身正气，正义凛然，刚正不阿，怎么可能怕……”马逸的话语声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慢。
“胆小鬼！哈哈！”刘航故意笑的很大声。
韩锋看了他们一眼，心想:“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两个臭小子，他们除了添乱什么也做不了……我真是老了，竟然觉得刘航会帮我破案，哎……。”他长叹了一口气。
周杰对刘航他们的谈话内容略有些好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的畅聊了。韩锋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上司，他和韩锋之间的话题只有工作。
此时，一阵门铃声响起，按下门铃的人正是方宣齐。
这是刘航和马逸第一次见到方宣齐，他长相清秀，皮肤略偏白，身材偏瘦，身高175厘米左右。是古装剧里很受女人喜欢的带有书生气的男人。
方宣齐跟韩锋打了声招呼，尽管瞥到坐在沙发上的刘航和马逸，但他完全不在意，快速地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他推着行李箱走进卧室，将属于他的衣服整理进行李箱。他专心的收拾自己的物品，其余四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似乎很讨厌被关注的感觉，全程低着头。最后，他来到沙发旁，左右张望，深情有些紧张。
“你是在找这个嘛？”刘航拿出藏在背后的银色笔记本电脑。
方宣齐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韩锋注意到刘航的奇怪举动，但没有阻止。他依靠在卫生间门边，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刘航将笔记本交到方宣齐的手中，可笔记本还没有落在他的手中，刘航便缩回了双手。
“你在干嘛！”马逸狐疑的看着刘航。
“这出戏该结束了，案件也该到此结束了。”话音刚落，刘航突然转向马逸，“我这段开场白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刘航正了正衣服的领子，清了清嗓子。“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真的！谁呀？”马逸好奇的问道。
“一开始我对你所描述的流水声就产生了质疑。你在门外听到的流水声很大，但进到屋内，流水声便小了，是不是？”
刘航看向了马逸，他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啊！”
刘航继续说:“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无法解释凶手为什么将水龙头的阀门只关闭一部分，如果凶手想让其他人发现尸体，他一定会将手龙头开到最大，而且将所有的活塞关闭，这样才能与他在房门外留下一滩水形成一个整体，制造凶手想要达到的那种效果。但是公寓恢复供水在19:30后，恢复水压也需要两三分钟。所以19:30和19:40听到的流水声的声音大小应该有所不同，然而在19:45之前，你却听到了同样声音大小的流水声，可这跟我刚才说的恢复供水的事实又出现了矛盾，所以，你听到的声音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韩锋插话道:“也就是说19:30之后的不在场证明根本没有用处。”
刘航点了点头，继续说:“当我进入这个房间的厨房时，就注意到了厨房摆放了几个装满水的铁盆和塑料盆，一开始我并没太在意这个点，直到我听说维修水管的事情，我便推测死者因有需要，特地在前一天晚上存储了大量的水。那么将死者溺死就不必等到公寓恢复供水，而是任何时刻都能做到。而且水龙头处于开着的状态这一点也能解释通了，因为这是死者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公寓恢复供水，而故意打开的。”
“至于马逸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死者，这是我们很早以前就得出的结论。当看到凶手的第一眼，我便觉得男扮女装是可行的方法。”
“我记得马逸说过，案发当天，他觉得死者很奇怪。我想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是死者开门的方式。对于穿未过膝短裙的女生，是不会像韩锋警官一样翘着屁股开门的，而是屈膝，尽量压低下半身。”
马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你的意思是我是凶手，对吗？”方宣齐将下巴抬高，语气平平的问道。
“没错，你就是凶手。”
“你有什么证据吗？”方宣齐继续追问道。
刘航拍了拍笔记本。
“你不会想说笔记本上有我的指纹吧！”方宣齐取笑道。
“不。我想说仔细调查一下，音乐软件里的那段流水的录音，应该能发现是你通过音乐软件上传到网上的，并且下载到死者的音乐软件……我想这段录音的下载量和播放量应该仅有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