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赶紧收拾东西走
没有事发时间。
背影。
“是这样。”他说。
“是。”刘兆基点点头。
五分钟后，刘兆基仍然在监控室看着一楼大厅监控设备的即时影像。
但画面中，站在公司发展历程宣传栏前方的，已经不是那两位刑警，而换成了刚在还在他旁边站着的韩成俞。
“这个韩律师管得挺多啊，不是才来没多久吗？”说话的是嫌韩成俞过问太多，而替部长打抱不平的小安保。
“管得多？”他冲小安保斜楞了一眼。“这儿就他说了算。识点儿相吧你！”
刘兆基为了能揽下追回失物这件功劳，也不算少下功夫。
考虑到三层以下的商户及客人，不拥有电梯刷卡设备，最多只能通过电梯停留在三层。
而四层前后楼梯入门处的监控也没有拍摄到有除业务往来以外的其他陌生人，
那么唯有内部职员监守自盗的可能。
基于此，
每日清晨，他会比规定上班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就站在接待处，等待着每一位员工的到来。
既然监控只拍到了背影，
那他就盯着背影看呗。
勿说是最值得怀疑的男性，连个子高一些的女性，他都没放过。
就差直接弄件保安外套，让来人挨个试穿，留下照片，让他对着监控比对了。
天长日久，还真让他看出一点门道来。
他将他的发现，及时汇报给了姜索亚。
这份无理无据的答卷，对确认罪证，是没有什么依据，顶多算是找了个嫌疑对象。
不过他认为，总比什么都没找到强。
好歹不是交差了吗。
…
韩成俞来找车宋河拿衣服，发现她对着电话在发呆。
他明明瞧见她了，
也不跟她打招呼。
是是是，懂得是懂得，他们是为工作来的，公私要分明。况且现场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老同志。
可小情绪还是有的。
倘若他能对她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再笑一笑，然后传递一下眼神。
那就太好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离开之后，连信息都没有给她发一个。
她与徐朗星恋爱多久了呢。
六个月。
大学毕业去他家菜铺卧底三个月，加上来姜氏古玩城的三个月。
若是要刨去，当卧底尚在追求阶段却并未获得成功的那三个月，就只剩三个月了。再刨去不让她来古玩城，冷战的那两个月，就剩一个月了。
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明明感觉他存在于她整个青春岁月。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退出不站队吗。”韩成俞指责道。
她情绪不高，恹恹欲睡，懒得开口。
“你不觉得你在这工作，他在这查案，会影响到他？”他问。
“我又不是犯案的，我为什么会影响他？”她盯着站在桌前的他反问。
“等调查深入，与涉案人员有关的刑警会被调去负责别的案件。你是他的女朋友，他的领导同事等明白过来你们这层关系，对他好，还是不好，你连这点都没为他想过？”
他的话，是责备，也是面镜子。镜子照了照她，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还真是有点难看。
他说的没错。
自己却完全没想到。
“你怎么这么说我。”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嘴上还得反驳。
韩成俞郁闷极了。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别来了，好好画画去。”他用目光四处扫了扫，没找到。“把衣服给我。”
车宋河从办公桌底下够出外套，递给他，“我总得跟事务部说一声吧，他们那现在也没有管理。”
“你来的时候，也没跟人说吧，你还不是来了？自己跟姜总说一声就行了。成天调查这个调查那个，好奇害死猫。”
车宋河不服气地撇撇嘴。
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
“回去了，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说完，迈一步，再停下。“小麻烦就别打了，挺忙的。”
金终究组长在回警署的路上，思虑着案子，一言不发。
徐朗星则认为，自从在古玩城见到韩成俞后，他与车宋河的感情每一天都能发生些意外。从乡下牵手到送还衣物。他有预感，这种意外还得接连不断地发生下去。于是，一路上也一言不发。
两个人在各怀心事的过程中，顺利回到了警署。
“朗星，去技术科把张小雅的通话记录打出来。”
支走了他最爱惜的下属，金终究走进搜查3组办公室，来到徐朗星的办公桌，拿起放置在上面的相框。
“没错，就是这个女孩，难怪总是看着眼熟。”
一刻钟后。徐朗星手拿通话记录打印纸站在自己办公桌前，不知说什么好。
“组长……”
金终究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将杯子放下。“我相信你。但是，这个案子目前的情况，姜氏古玩城，和姜氏物流，盘根错节。里面的关系，非常混乱。所以我想，”他停了一下，定睛看着徐朗星，“能不能请你女朋友帮帮忙。你说，她会不会乐意？。”
…
凄风苦雨已经很惨，温度还令室外的一切更加显得萧瑟。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绽开一朵一朵晶莹剔透的水之花。
车宋河在飘窗上坐着，左手边是徐朗星的肖像画，右手边则是张小雅的监控照片。
左手边是泠冽的严寒，右手边是温暖的卧室。
她这么坐了一个晚上。
“你没质疑过，徐朗星那时候对你的感情不是同情吗？”
“你什么时候了解过我？”
“没有人能永远保持理智，我那是，信口一说。”
“信口一说？你是信口一说的人吗？”
“我是吗？你说，我是吗。”
“等调查深入，与涉案人员有关的刑警会被调去负责别的案件。你是他的女朋友，他的领导同事等明白过来你们这层关系，对他好，还是不好，你连这点都没为他想过？”
他说的对。
一字一句都对。
她不了解他们。
只顾着自己的意愿，随着自己的喜好，
还抱怨自己的童年是全世界最不幸的，
这样的自己真是令人无法原谅啊。
悒郁、苦闷、心塞。
姜美娜不知道今晚在不在，下去找她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