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迢迢渡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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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印章与玉牌

“我不想去。”她条件反射性地驳回他提出的一切设想与打算。

“我饿了。”

“我不饿。”

“我饿了开不动车。也传不了照片。要不然你自己走回去。”

车宋河满腔哀怨,打算用犀利的目光怒斥他。

她没钱,没电话,身上还穿着他的羽绒外套。

走回去??

你好?抱歉?打扰了?

抬头的那一刻,正巧他也在低头看她。

不期而遇,两相尴尬。

他扭过头,摸了下鼻子,企图通过管理表情恢复镇定。

但是,细节已被敌方成功捕捉。

他脸红了!!

车宋河仿佛被一颗响雷炸到,震惊万分。

不过,这样的状况,似乎不是第一次。

老师这学期让韩成俞和车宋河同桌。

他闷闷不乐。

自己长相清秀,成绩好体育也好,还是学习委员。

她什么都不大行。

还要天天和他吵架。

他说什么,她听着得了呗,

嗓门竟然比他还大。

但是,不满意归不满意,这事儿还是不能让他妈知道。

她会打电话给老师要求调座位。

他还不至于那么厌恶她,非得让她难堪不可。

既然同桌无法避免,就别给她好脸色。

挤兑,挖苦,讽刺,他最在行。

他妈妈是街面上损人最牛掰的选手,虎母无犬子,他看还能看不会?

是哪一天他不记得。

劳动课还是美术课,他来迟了,他也不记得。

老师罚他坐最后一排去听完整堂课。

他自己一个人,觉得空落落。

就想起来有同桌还真不错。

傻了点,倔了点,却也很善良,很可爱。

这么想着,看了她半堂课。

对身后有异样目光时,总能发现得特别精准的车宋河,出其不意一回头,

坐姿歪扭盯着她的韩成俞猝不及防,

抓紧扶了扶近视镜框,端正了姿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车宋河扭过脸来,对自己的眼神,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他脸红了?红到了耳根……

“你妈妈怎么样?”吃饭的时候,韩成俞问。

“没联系。”

“你爸爸怎么样?”

“没联系。”

方才电梯间的尴尬犹在眼前,他不好看她,觉得别扭。

于是一直忙着自己的。

“你怎么不问我外婆怎么样,她好极了!”她说。

湖水桥下岸的沿湖长栏。

水面结有薄冰,一阵风吹来,凉到肉骨之中。

张爱兰的车停在下岸辅路,怕乔兴根来时黑漆漆的天色看她不到,于是打着双闪,在车里等。

“来的时候注意点周围,不要引人注意。”

想起乔兴根之前叮嘱,于是关掉车灯。

湖水桥上面走车,下面是草坪。没有路灯,全凭桥上的灯光照到下方。不开车灯完全看不见栏杆处是否站着人。

她咬咬牙,下了车。

“你干什么约在这!冷得要死,你还来那么慢!”几分钟后,乔兴根慢跑着奔她这边来,迎头先挨了一顿骂。

顾不上计较那些,他喘着气说,“张小雅出事了。”

等他凑近了,张爱兰看到他的惊惶的脸色,才觉得情况也许挺恶劣。

“出什么事了?”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乔兴根调整呼吸,咽了咽口水。“昨天傍晚,刑警来找我。在我们家公寓那个路口。

你也知道,我家老三刚出生,晚上们孩子们都在,也许是怕吓到小孩,他们特意在路口等,还拦我的车……”

“说重点!张小雅出什么事了?”张爱兰焦躁不安地打断他。

“她死了。”

“死了?!!”张爱兰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得僵硬,麻木,没有知觉。

只回荡在脑中的震惊尤其强烈。

“怎么死的?为什么?”

“刑警不肯透露。今天周末,我去她的住处看了。

市区的房子没人开门。珠延花园,门口拉了警戒线。”

乔兴根表情很不自然,眼神中夹杂着惧怕。

“我装成送快递的去问保安,说是被害了。呵呵。”他发出瘆人的笑声。“我身边,还头一次发生凶杀案。”

周一下午16:00。

每周例会结束的一小时后。

张小雅穿着长袖蕾丝花边衬衫与浅咖色西装裙,

敲响了姜植隶办公室的门。

来此之前,洗手间的穿衣镜,能证实她对会面十分重视。

“来,小雅,坐吧。”

商务沙发单人座上,是姜植隶。

茶几两侧各两张双人座,分别是张爱兰、乔兴根、何全。

高档的头层牛皮任何时候都格外油亮。

何全往一侧让了让。

“大家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偏偏对事业没一点兴趣。要是能有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婿,那也好,偏偏也没有。”

姜植隶将目光依次投到在座每一位的身上,继之爽朗一笑。

“我即希望古玩城能继续经营下去,这是心血。也要让我的女儿得到好的保护。

找一位继任者,经营的同时,将我女儿持有股份的红利按月支付给她,我认为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而目前,我还没有能找到那个人。”他用手拍打了一下单人座沙发的扶手,表示遗憾。

“秘书,把东西拿进来。”他对着内线电话吩咐。

四只常见的,用来放置玉器首饰等物的小号丝绒袋,被放置在桌上。

“四只袋子,一只里面,有我的印章。其它三只,是跟印章差不多大小分量的玉牌。

大家随意拿取,拿到印章的,请替我妥善保管。拿到玉牌的,是我姜某赠送的小小心意。”

“这这。”

何全哆哆嗦嗦,顾虑极大。他是最得姜植隶重用,也是走得最近的。

他说什么,基本不需要考虑,而其它三人,即便同样这么想,也很难开口。

“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们,出疏漏的话,没法交代。”

“放宽心。”姜植隶往前挪了挪身子,与他们四人近了些。

“光有印章,不成事。我若找到那人,让他拿着我的股权转让书,来找你们。

若没有找到那人,也就自动归我女儿继承了,这能有什么风险吗?”宽慰的同时,锐利的目光也正扫视着四人。

“姜总,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怕,把东西丢失了,或者没有保管好,责任太大。”何全解释说。

姜植隶似乎不准备再给他们说什么的机会了。

沉默了一瞬。

“挑吧。”他言简意赅,以命令的口气说。

在场众人皆知,往好听说,各自是姜总的心腹。往不好听说,仅仅打工者而已。

他的吩咐,可以看成朋友的嘱托,也可以是老板布置的任务。

只要没想离开公司,就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利。只管执行得了。

桌上空无一物后,姜植隶才再次露出了笑容。

“谢谢大家,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请拿到印章的仔细收存,等取回之时,另有重谢。同时,相互之间也请不要询问、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