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度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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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与六度思维

可能很多朋友都听说过蝴蝶效应的说法,号称在南美的亚马逊河热带雨林里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了几下自己的翅膀,就有可能引起身边气流的细微变化,进而对周边的空气系统以及其他因素产生影响,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最终的结果却可能在遥远的美国得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

也许在很多人听来,蝴蝶效应更像一个神话故事,且不说蝴蝶扇动翅膀对于空气气流的影响似乎可以忽略不计,仅从空间位置上说,亚马逊河到得克萨斯州的距离何止几千公里,就是有再大的影响力,通过这几千公里的传播,也会衰减到接近于零了。

事实上,蝴蝶效应却是现代系统动力学的一个重要研究基础,它揭示了在一个复杂的动力系统中,在初始条件下,哪怕像蝴蝶扇动翅膀这样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给整个系统带来一连串最终导致整个系统毁灭的破坏性影响。如果套用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句子,那就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蚁穴,如果不加注意、不加防范,最后也能导致像溃堤这样的灾难性结果。

其实,蝴蝶效应的提出完全是一个戏剧化的故事。1963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气象学家罗伯特·劳伦茨,试图利用计算机仿真求解大气的13个方程式,以求尽量准确地提高天气预报的准确性。在一次统计过程中,对于一个初始数据,为了计算的简便,他先是对小数点第四位以后的数字做了四舍五入,取0506的数值计算出了一个统计结果。

出于对实验结果的检验,劳伦茨又把该数据精确到了0506127,而后再运用计算机系统重新计算了一次实验数据。当他泡好一杯咖啡、优哉游哉地回到计算机前时,却发现数据只是精确了一点点,看上去应该不会对实验结果产生大的影响,但在实验上,两次实验的结果几乎完全不同,两者之间甚至出现了颠覆性的差异。

难道是计算机运算系统出了问题或者是自己所构建的处理数据的方程式存在错误?细心的劳伦茨并没有忽略这两次实验结果的差异,而是进一步深入研究导致这两种差异的原因。最后,他得出结论:尽管这两次实验的数据误差极小,但在一个复杂的动力系统中,每一个误差都会呈现出指数增长,每一个微小的误差都会不断地推移、不断地放大,最终导致一个巨大的后果。

在气候学的大气运动研究中,影响气流的因素也许很小,看上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众多不起眼的误差叠加,必然会增加系统运行的不确定性或者说风险,最终产生一种非线性的变化,导致研究结果的巨大差异。由此,劳伦茨得出结论:在天气预报中,由于存在非线性的变化规律,造成气象结果的非周期性和不确定性,最终导致气候并不能像普通的在实验室中进行的物理实验或化学实验那样可以一次次地精确重演和模拟,这也增大了天气预报的难度。从长期来看,能够完全准确地预测天气情况也就成为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就是混沌。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中所说的混沌,其实就是一种混乱、没有秩序的状态。

为了形象地揭示混沌这种非线性动力系统运行的复杂性,此后,他在一篇论文中举了上述南美亚马逊河热带雨林里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有可能造成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个著名的例子。这一思想被大家广泛接受之后,也就形成了我们所熟悉的蝴蝶效应。

当然,对于不掌握高深物理知识和数学运算能力的各位读者而言,如何通过复杂的数学统计方式,推导出蝴蝶效应的作用机理并不是我们所关注的重点,我们更应该看清隐藏在蝴蝶效应这个看似平常的名词背后的六度思维。

蝴蝶效应的出现,依赖于一个非线性运行的复杂动力系统。事实上,无论是地球的运行,或者人类社会的运行,乃至大家所关心的金融市场的运行,几乎都是这种类型的非线性复杂系统。对于科学家而言,他们在研究一个系统网络的运行规律时,当然希望能够通过数学逻辑推导出一个具有规律性的线性变化趋势。然而,在现实之中,无论是自然、社会的运行,或者是市场的运行,其影响因素都是多种多样的,而且不同的影响因素并非独立地发生作用,它们是在一个复杂系统中相互作用,其影响力可能会相互叠加,也可能相互抵消,从而产生更为复杂的不确定结果,简单的线性模型根本无法解释如此复杂的运行前提。只要初始条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那么在多种复杂因素的耦合作用机制下,就会使复杂系统产生混沌变化,最终使得整个系统呈现出很多无法准确预期的复杂变化。

正是因为蝴蝶效应的存在,所以我们更需要关注研究基础的细微变化。我们经常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许我们在起步的方向上出现了一丝变化,当我们出发之后,随着我们行走距离的不断加大,这种方向的偏差也会不断地放大,导致我们距离真正目标的偏差也将持续扩大。这才是我们这里所说的蝴蝶效应的真实意义。

从核心思想上说,蝴蝶效应提示我们必须注重一些细微之处。所谓的一叶知秋,别人从你的细节就完全可以推导出你的性格和能力,这就是细节决定成败。也许在很多大学生看来,不注重个人仪表、不重视个人卫生只是生活习惯中的一些懒散。但是,如果一个人始终坚持这样的生活态度,也必将把它带入工作、学习之中。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当你都没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生活,那么别人怎么会放心让你去处理更为复杂的工作?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在欧美国家,有一套完整的信用评价体系,如果一个人在大学期间考试作弊或者乘坐公共汽车逃票被抓,都将被永久记入信用评价体系。当他需要找工作时,无论他的能力有多强、关系有多硬,都不会有公司愿意聘用他。原因很简单,从逻辑上说,在欧美这样讲究制度约束的社会之中,你能够在一些小的事情上不遵守规则,那么你在进入公司之后,完全有可能会在你的工作之中也不遵守规则,为自己谋求私利。至少,拥有不良信用纪录的人发生这种行为的概率会远高于其他行为人,而这些违规的行为往往会给企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为了避免损失,不聘用这些有前科,至少是存在信用高风险概率的人自然就成为众多企业的正常选择了。

正是由于在一个复杂系统之中,存在着太多的可能对整个运行系统产生影响的因素,因此人们几乎不可能完全准确地预测这种复杂系统的运行规律。比如说天气预报,我们知道依赖于气象学的长期发展,我们已能够较为准确地预测天气的变化,但我们听天气预报的时候,从来没有说明天肯定是什么样的天气,而一般是说降雨概率为60%、晴天概率为40%等。也就是说,我们预报的只是一个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及它出现的概率,而不是一个百分之百准确的结论。

在金融市场中也存在同样的道理。我们知道,无数的专业人士都在运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希望研究出金融市场的价格变动规律。此外,像巴菲特、索罗斯等投资大师已掌握了较为先进的分析策略与分析方法,可以相对准确地把握市场的动向,并利用市场价格的变动获取收益。然而,我们也知道,哪怕是巴菲特这样优秀的投资大师也不会百分之百投资成功,他们独有的分析方法能够得到相对准确的结果,但由于金融市场的影响因素实在太多,只要他们的预测比市场中其他行为人的准确率高,他就一定可以比其他人获得更多的收益。但是,在某一次投资中,哪怕是像巴菲特这样的投资大师也会有看走眼和投资亏损的时刻。

有时,我们在网上看到有人吹嘘能够百分之百把握金融资产的价格变动趋势。实际上,正是由于蝴蝶效应的存在,金融市场的价格变动同样会受到太多因素的影响,因此表现出太多的不可预测性。相信大家也能明白,如果真的有这样准确的投资策略,他自己就可以通过低买高卖获得收益,根本没有必要与其他人分享这样的投资秘诀,让他人也来分一杯羹。如果不能保持投资秘诀,当越来越多的人掌握这种价格变动趋势时,垄断投资秘诀的人的收益必将大受影响,因此他更没有动力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投资秘诀。由此可知,这样的广告基本都可以被纳入骗局的范畴。这是六度思维告诉我们的一个基本常识。

正是由于蝴蝶效应的存在,在自然界也好、人类社会也罢,很多微小的因素都会在一个复杂的动力系统内,通过各种作用机制,与其他因素共同发生作用,从而导致整个系统的复杂变化,也造成了系统运行的不可预知性,然而,这恰恰是现代科学进一步研究、运用系统动力学知识,不断改进研究方法、提升研究准确性的动力所在。当然,指导这一切发挥作用的仍是我们所说的六度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