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烧水
水也屯了，糍粑也舂了，一年一度，年复一年的杀猪饭也随之到来。
虽说大年三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但在小沐看来，杀猪饭即是过年，他觉得杀猪当天比年三十还有趣。
那天早上，张老汉早早起来挖了灶坑，生了火，烧了水。
小沐缓缓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雪白浓厚的水雾，犹如置身于云端之上。
“好冷”，身体颤抖了一下，双手抱着肩膀走向了火塘边，找了块石块，在火边烤了会儿便坐在石块上。
火烧竹柴劈啪作响，不过没多会儿，火势渐渐变小，正当想要加柴火之时，却发现火塘边并没有柴火。
小沐找到磨刀霍霍的张老汉说：“外公，没柴火了，怎么办？”
小沐这话差点没把张老汉气死，“没柴火加啊，你怎么这么……”
小沐跑到柴房，可小沐并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柴火，想起张老汉之前烧的是竹柴，他也就找了竹柴。
可是把柴房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竹柴，情急之下，随便抱了几根柴火就往火塘跑。
火塘的火已是奄奄一息，火光很微弱，小沐按照之前张老汉和自己说的方法尝试着让火苗再次燃起，可小沐的“抢救”并没有效，还搞得乌烟瘴气。
无奈之下，小沐又到厨房拿了松明，然后走到张老汉声旁，将手伸了过去：“外公，火灭了，我要重新将它点燃，把你火机借我用下。”
张老汉抬头看了看小沐，眼里充满了不信任，从破旧的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小沐，“拿着，我看能不能点燃，如果不能，我看你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冬季，柴火湿气比较重，小沐折腾了半天也没点燃，还搞得浓烟滚滚，被熏的眼泪直流。
可他又不敢向张老汉求助，然后又一次跑到厨房，拿了用干竹做成的吹筒。
不停往火坑里吹气，透过浓烟可以依稀看见火星子，小沐心想，快着了快着了，不能停。
“咳咳咳”，一股浓烟随着吹筒飘入了小沐口中，那烟味呛得小沐嗓子发疼。
咽了咽口水，擦掉眼角被烟熏出的泪水，再一次拿起火机和松明，试图去点燃柴火。
“砰”，柴火瞬间爆燃，小沐吓得将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舒了舒气，抚摸着小心脏低声细语说：“我的天哪，终于是着了，不然张老汉非得说自己是废柴。”
将打火机递给张老汉说：“给你，我把火生着了。”
张老汉半信半疑，非要看看小沐生的火。
随小沐一同到了火塘，张老汉低头看了看，感觉还不错，火势很旺，“嗯，还不错嘛小子，看来你学会生火了。”
其实小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明火靠近柴火一下子就爆燃了起来，莫名其妙，难道大自然都是这么神奇的吗？
待张老汉走了以后，小沐又将石块再次烤热，坐了下来，不过这次似乎烤过了头，有点烫屁股。
烤火之际，锅里的水慢慢起了星星点点的小水泡，水面也出现了些许水汽。
双手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锅里的水珠，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小沐，小沐，你看着火啊，若是水开了你就把火撤了，我去寨子里叫人。”张老汉叮嘱着小沐。
那时，无论哪家杀猪非要叫屠夫与三无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前来帮忙，顺便也通知亲戚盆友来家里吃晚饭。
这是个不小的工程，前去叫人帮忙的那人要一家一户上门拜访沟通，当然仅限于亲戚。
若是屠夫出去帮别人杀猪了，那还得等着屠夫回家或者前去寻找，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也是很麻烦，非得花三两个小时不可。
锅里的气泡越来越大，慢慢浮到水面，最后形成了水柱，表面的水汽也越来越浓厚，水是沸腾了，可张老汉还没有回来。
老傅抱怨道：“你外公老是这样，办事一点都不麻利，昨晚就让他去叫好人他又说累，现在好了吧，水开了人都还没回来。”
小沐将火退了出来，，但锅里的水越来越少，小沐有些心慌了，跑到老傅面前说：“外婆，你过来看，水少了，你看够不够。”
老傅走到锅旁看了看，寻思几秒，“怕是不够，你去把水桶里的水加都进去吧，待会不够又麻烦。”
老傅又抱怨道：“都是你那没用的外公，多久了都没回来。”
小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就没理睬老傅，转身去厨房。
红色塑料桶里装满了水，小沐弯腰试图将它提起，可是发现一只手并不能将其提起，于是再次弯腰尝试用双手提起。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提了起来，佝偻着腰摇摇晃晃提着水走出了厨房。
这十几米的路程感觉很远，走了没几步停了下来，心里抱怨着老傅，也不来帮下自己。
抱怨过后提起水又走了几步，走走停停又几次，终于是讲水注入了锅里，但此时裤脚已经完全湿透，偶尔还有水珠低落。
还没将水桶放回厨房便匆匆蹲坐在火塘旁，再次将火点燃，脚凑凑到火源旁，很近。
双手不停戳了戳湿润的裤脚，想让其快干。
还没完全烤干，不知从哪飘来了胶臭味，很是浓烈。
皱了皱鼻头，确定是胶臭味无疑，忽然想起水桶扔在火塘边上，纵身一跃。
果然是水桶被烧焦的味道，迅速拿起水桶，只见水桶已经被烧了变形，幸运的是还没烧出窟窿。
心急如焚，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要被打了，怎么办怎么办。”
灵机一动，既然可以把它烧到变形，那为何不可将它烧回原形呢？
随手拿了根柴火，将水桶套在柴火上，靠近火源，待发出胶臭味时收了回来，尝试用手将它捏回原来的样子，可是温度太高，等小沐用力去捏时早已冷却。
心里想到：“我一定可以的，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将它捏回原形。”
再次将桶靠近火源去烘烤，不料，这一幕被打扫卫生的老傅所发现。
“嘿，小沐，你干嘛呢！”
见状不妙，小沐慌慌张张把水桶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