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上帝的玩笑
“医院……怎么会是医院?”文静无意识的呢喃,她才刚刚回国,怎么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老天爷一定是在捉弄她,和她开玩笑的。
高朗回头看向飞机出口的方向,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她还没有出现,考虑着是不是还要等她,刚准备转身,不期然的,一个奔跑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朝着她走了过去。
“文静!”
一声叫喊并没有让她停下来,反倒是她好像跑的更快了,高朗伸手抓住了文静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拉扯入怀中。
所有的话,高朗并没有说出口,面上的神色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的沉重,目不转睛的看着文静,手摸上了她的脸颊:“至于吗?追不上我……就哭了?”
文静用力的挣脱,离开高朗的时候,踉跄了脚步:“我现在没有时间搭理你,我要去医院。”
“去医院?”高朗看着文静的眸色充满了疑惑:“医院这么多,你要去哪家医院?”
“哪家?”文静愣住了,她刚才太着急,只听文悦说了,并没有细问到底是哪家医院。
高朗诧异的看着文静,刚才她还一副十分愿意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却不管不顾的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索,抓住了她的手:“你到底要做什么?”
文静摇头,抬眼看着高朗道:“给我手机,我要给文悦打电话。”
“文悦……”
“就是给吴维打电话也可以。”文静道。
高朗看着文静的眸色变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注视着她,短暂的思索之后,自己拿出了电话。
接过电话,文静的手都是颤抖的:“你还没有解锁……还有,你帮我把电话拨过去,我不记得他们的号码。”
高朗看了眼文静,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缓和了很多,拨出电话,还未听见声音,只见手机已经被她抢走了。
“喂,我是文静!你们到底在哪家医院。”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吴维顿了顿:“德馨医院五楼。”
文悦侧头看向吴维,强行忍住哭泣,哽咽着开口道:“你已经在这里陪我很久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吴维回神,看向文悦:“我记得……躺着的是文静的母亲。”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感慨你们之间的关系。”吴维对上了文悦的视线,解释道:“我还没有看见过一个女孩为继母哭的这么伤心。”
文悦抓紧了衣服的裙摆,整颗脑袋靠在了吴维的怀里:“求求你,别推开我。”
吴维举高的手停下了空中,最后还是放了下来:“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说。”
“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文悦闭上了眼睛,朝着吴维更近了些:“小时候我怨过,为什么会有人取代妈妈的位置,看到文静出生,他们一家三口,而我孤零零,你不知道……与其说我和文静打闹,折腾,但是更多的,其实是我在羡慕文静,因为我也想要妈妈。”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阿姨对我怎样,我心里有数。”文悦主动的将吴维抱住,想要从他的身上汲取更多的勇气:“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发现我的心好疼……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代价的,只要阿姨平安无事。”
吴维低头看着文悦,面上的神色很复杂,隐隐的带上了心疼,手重新举起,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身后脚步声响起,仓促非常。吴维适时的收回了手,转头望去,只见高朗和文静站在了身后。
“文静,你终于来了,快和我去病房。”文悦起身,拉住了文静的手,转而跑去。进入病房前,忍不住看了眼站在走廊上的两个男人,眸色幽深。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尖,文静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惧怕白色,看着躺在床上,整个上半身都插满了管子的苏梅,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滴落。
文悦站直了身体,推了文静一下:“医生说阿姨随时会咽气,你在这儿好好的和她相处最后的时光,我不打扰你们。”
话落,文悦不再看苏梅和文静,转身走了出去。
文静想要上前的,可是她发现她的腿开始颤抖起来,明明她们相隔的距离不远,可是她怎么也走不过去,殷切的盼望着,这个时候能出现一个人,告诉她……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是恶作剧而已。
高朗的手放在了文静的肩膀上,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看着她苍白的满是泪水的脸,那看着他的眼中短暂的时间内,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和失望:“已经联系了最好的专家,他们在赶过来的路上。”
文静张了张口,木然的走向了苏梅,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不愿意相信,好一会儿才真正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贴在她的脸颊上:“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文静哽咽着开口,整个人再也克制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高朗注视着文静,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朝着她走近,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
哭泣声还是可以听见,文静的眼睛已经红肿,高朗强行的将文静拉了起来:“别哭了,哭不能解决问题。”
“我要是你,现在就好好的陪陪阿姨,尽一下最后的努力。”高朗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高朗回头看去,见到医护人员,正准备和文静继续说话,只听:
“滴……”
心跳显示仪上,波浪线正逐渐变成直线。
医护人员快速的上前,检查着苏梅的状况,抬头看向高朗,摇了摇头道:“病人要进行急救,你们先回避。”
文静猛然的睁大了眼睛,整个人瞬间像是一滩水一样急剧的下滑。
高朗眼疾手快的将文静抱住,避免她倒在地上,深深的看了眼苏梅,强行的将她带出了病房。
文静紧紧的抓着高朗的肩膀,直到指甲断裂,疼痛才勉强的拉回了她的意识,定定的看着他,像极了小孩子亟待求证的模样:“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