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兄弟相称
反正现在船已经离岸边有很长一段距离,傅恬恬也不再时时刻刻紧张着,怕被芙蕖仙子认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墨长风说:“之前我本打算离开,神识却探到巷子外面有一位……嗯……我的,故人,她正经过那里。实不相瞒,我一直有点怕她,也不想见她,但待在巷子里不走又怕有些刻意,会她被注意到,只好拉了墨道友同行。贸然拉墨道友一起出来,还请你不要怪罪啊。”
“自然不会,”墨长风理解得点点头,“田道友多次帮我,能帮到你一次也是墨某之幸,何来怪罪之说?”
傅恬恬笑道:“既然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我们怎么也算朋友了,以后便不要再客气来客气去,谁也不要‘谢’字挂嘴边了,墨道友你觉得可好?”
墨长风亦正有此意,不由也笑起来:“如此,甚好。以后我们便兄弟相称吧。”
说着他开始论起序齿:“我是修真界夏历四万六千三百五十一年出生,今年七十六岁,不知田道友年岁几何?”
年岁几何?当傅恬恬还是傅恬恬的时候,她活了二十年。二十岁那年莫名被李容音召唤来到此界,到如今又是十年过去了。如果算心理年龄,她应该是三十岁。但傅恬恬现在打扮成的却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如果说三十岁只怕就要露馅了。因此她只好借用李容音身死之时的年龄:“倒是巧了,我虚长墨道友一岁,今年恰好七十七岁。”
墨长风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叫你兄长了,田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被一个年纪放到现代能做她爷爷的七十六岁男人叫“大哥”,傅恬恬心里有点好笑,但她想想这里是修真者动辄能活几百上千年的修真界,她还曾经和凤岐这位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天帝平辈论交,互称名字,心里也就淡然了。她也和墨长风一样爽朗一笑,回礼道:“墨贤弟,大哥这厢有礼了。”
两人这便算正式结交了,互相行完礼各自坐下。傅恬恬看墨长风依旧满脸脏污,作为一个有点小洁癖的女生,之前交情不深她不好意思提醒墨长风,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观贤弟出身不俗,初见之时打扮得如此随意,是为了躲避追杀吗?”
墨长风笑道:“一半是因为这个。”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嘛,哈哈,其实是因为我太穷了,离家之时身上什么都没有,一路为了躲避追杀又无暇去搞钱和衣物,也就这样任自己邋遢着了。”
说到这里,墨长风有些赧然地对傅恬恬一笑:“现在我们已经在前往西大陆的航船上了,追兵一时半会儿也追不来,我想收拾一下自己,不知大哥能不能借我一身干净衣服?”
他的想法正合傅恬恬之意,傅恬恬一口答应:“我包袱里还有两件旧衣服,是按照我自己的身形做的,可能有点小,你先凑合一下,我给你新做一身,很快就好。”
墨长风不由称奇:“大哥还会做衣服?当真了得。”
亲自动手做衣服傅恬恬依然是不会的,她其实是想用纺织术为他裁一件。这个法术修真界并没有就传,却是不能让墨长风知道的,因此她只能打个哈哈:“独身一人在修真界漂泊,慢慢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衣服饮食什么的都要自己安排,都只勉强过得去,如此罢了。”
说完她又岔开话题:“我去找船家要些热水,你先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好好洗一洗一路的疲惫。”说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身旧衣服放在桌上,就出去找船家了。
很快船家将热水抬进了墨长风屋里,傅恬恬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四下设了一层隔绝的禁制,然后将自己之前从富户家中顺的布拿了一匹出来,用纺织术给墨长风做衣服。
直到此时她才算整个放松下来,暂时忘记了慕容家的追捕和芙蕖仙子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被傅恬恬如此惦记的芙蕖仙子,此时又在做什么呢?
她其实还在望海城。
之前傅恬恬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唯恐被芙蕖仙子发现。但其实芙蕖仙子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因为当时她也正被一件事占据了大部分心神,那就是——慕容家反常的大张旗鼓搜查举动。
没有门路的散修,面对慕容家的大规模排查或许会以为他们是被偷走了什么宝物,一边议论一边对那个小贼艳羡。
但在包括十大势力在内的修真界诸位高层修士那里,谁不知道慕容家“遭贼”的禁地其实就是块得之无用弃之可惜的鸡肋,慕容家当年费尽心思才找到乾坤秘境入口,却始终前进不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气得不行,最终只能放弃,仅仅留一群低阶子弟驻守罢了。
这么个鸡肋的地方,怎么可能进个贼就大张旗鼓满修真界地去找呢?恐怕,那个所谓的“女贼”,和乾坤秘境脱不了干系。修真界的多位大佬都隐隐有着猜测。
望海城的兴起源于十年前芙蕖仙子、慕容洵和席缅共同开辟的横跨东西大陆航道。因此,望海城建成之后,芙蕖仙子的万花宫、慕容洵所在的慕容世家、席缅所在的灵剑门顺理成章地接过了望海城的管辖权,望海城由三家共治。
慕容家的大搜检自然也少不了望海城,甚至因为望海城有慕容家一份,慕容家修士俨然把望海城看成了自己势力范围,肆意行事,仿佛望海城是慕容家私产一般。
席湎虽然和慕容洵因为争夺莫雨瑶关系出现裂痕,不再那么亲密无间,但两人毕竟面上的交情还在,灵剑门虽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芙蕖仙子就没什么顾忌了,她和慕容洵原本也算同道,慕容洵却因为一个莫雨瑶和她处处作对,还帮着莫雨瑶在乾坤秘境逼死了自己唯一的侄女,两人早已撕破脸。现在慕容家又肆意行事,视她、视万花宫为无物,她可绝不会轻轻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