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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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欺软怕硬的烂人

自上次与春生聊过后,我便与他熟络了不少,也有缘得知了那次他躲墙角抱头痛哭的缘由。

老实讲,当时我看着他神色轻松愉快的讲出自己所遭遇的不公时,心中是波涛起伏不定的。

扪心自问,若是同样的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可能会比他更委屈。

直到今日想起来,都忍不住想要暗啐道:“这都是些什么欺软怕硬的烂人!”

为何要对一群素昧平生的人用烂这个词呢,也是有原因的,尽管可能只有我这样认为。

由于是未成年的孩子,春生一直都游走在那些不用担心被相关部门查管的小商铺打零工,做兼职。

虽没成年也没一技之长,可是他愿意吃苦,别人挑剔不干的活,他不挑,只要不违法,再脏再累他都不埋怨。

这段回忆是根据春生的叙述来写的,可能有些许不对的地方,但大致上是一样的。

跟往常一样,他走到自己打零工的地方准备开始工作。

只是他刚把货物搬到仓库准备歇歇,就听到比他早一年工作的李三对他大声嚷嚷道:“偷什么懒,还有这么多活没干!”

春生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又火大,毕竟这工作是他们二人的,可是想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并未吭声,只是匆匆用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继续忙活了起来。

就这么一趟一趟又一趟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春生终于把所有的工作都干完了。

而另一边的李三则悠哉悠哉的躺在破木藤椅上刷着手机,时不时的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

春生看了看李三并未说话,他只是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膀,靠着一旁的墙角稍作休息。

李三见春生搬完了所有的货物,他心思微动,破天荒的把自己身下的藤椅给让了出来。

春生心想着,自己跟李三也不是只认识一天两天了,他什么脾气秉性,自己还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当下便婉言拒绝了他。

只是没安好心的人可不会因为你老实无错就会放过你。

当时的春生说到这里,便停顿沉默了下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并不愿意透露半分。

得亏了我当时并未多言半句,只是耐着性子陪在他身旁,一直等到他愿意开口为止。

这世上所有的心结都是一道自身设置的障碍,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替他跳过去。

在与内在的自我挣扎对峙了十几钟后,春生双手托腮,一双澄净的眸子带着几分不符年纪的深沉和惆怅,望着远处飘渺若雾的云层失落的喃喃道:“是不是很有钱就可以摆脱那些令人作呕的人。”

我犹豫踌躇了半晌,也没能想出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难题。

这要是同意吧,难免显得世俗浅显。

只是你要让我辩驳,我又一时间找不到这句话有任何的错漏。

很多时候,当你处在不同的层面,就会有不同的境遇和感叹。

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若是你强大了,那么便能阻绝许多居心不良的坏人,少些疲于应对的倦怠感。

当时纠结了许久,义正言辞的对他说了一长串堪比鸡汤的真心话:“当你弱小的时候,路上的绊脚石个个都能让你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只是一旦你成长起来,变得强大,你回过头看看过去的那些灾难,它们或许依旧历历在目,只是再也无法绊倒你了。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那些伤害你的人或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不要迷失自己,因为走到最后你会发现,能够击败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当时情绪有些许的激动,所以并未注意到他面上的变化。

反正自那次与春生谈话后,他便消失了,好久的日子里都没再看到他慵懒靠在街角玩手机的身影。

中间偶遇他的父母时,也会旁敲侧击的打听他的近况。

不过,每次在他们口中总是得到同样的回复——“春生他最近很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转眼便过去了小半年有余。

春生的模样也渐渐的消失在时光里,我只依稀记得他那双狼王般锐利的眸子。

小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生活并未发生什么变化,我还是个不温不火的无名作者。

如果生活让你感觉到了不幸,那它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更不幸。

每天如同个旋转的陀螺般忙个不停的我,却始终无法感受到快乐,睁眼闭眼都是忙碌。

为了不让这种悲催感贯穿我的整天,我每天努力的尝试着晚睡,把属于健康的时间挤出来,在寂静无声的深夜与自己独处,做回真实的自己。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每天能够多出几个小时去做喜欢的事情,有时候灵感来了,就去画画,去练字,罕见的时候会尝试去码字。

毕竟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要拿去工作,剩余如残阳般短暂的时间根本握不住,转瞬即逝。

只有宁静致远的深夜,我才可以放下紧绷的神经,全神贯注的去创作属于自己的故事。

但是这份灵感并不廉价,身边总有一些朋友很轻松的对我说:你把刷国风小视频的时间省下来,好好码字,不就可以不用为每天拖稿欠稿而熬夜爆肝了?

哎,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每每碰到朋友善意的规劝,我并不辩解,只是点头淡笑处之。

其实写作这事还真不是只要能你有时间,就可以妙笔生花,文思如涌。

想来,每个作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如同朋友所言,可以随时随地的笔缀不耕。

想到堆积如山没更新的章节和背的天花乱坠的单词,语法还有句子,我忍不住同情起自己的脑壳。

毕竟它比我可累多了,什么大事小事都要记得,而我只需要在需要的时候找它索取就行了。

哦,对了,其实在这小半年里我见过春生一面。

有一次我下班回来,恰好就看到他双手插兜,神色沉稳的站在街角边,少了往日的懒散,多了几分稳重。

惊讶于他的变化之余,我还是决定朝着他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春生,你在这里作什么?”在与他相隔三步的地方我停了以来,眸光困惑的看着他。

“等你!”春生缓缓回过头,一双不再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我当时也不知道这孩子消失许久后突然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只是想着既然他找我,那就应该是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收敛了心绪,眸光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他。

“是为了上次没说完的事情。”春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土红色的脸上露出些许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