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鹿还是虎

日月回转，时间流逝，现在张竹已经能够很轻易地捕捉到鱼儿。不过壹师父并不特别满意。“你看看，鱼都被你打的碎烂，怎么吃？”语气中稍稍有点责怪，倒是比平日冷言冷语沉默的样子多些可爱。

“煮着吃吧。”张竹几步跳到一块大石头前，“砰砰砰……”无数点状气劲飞射，精准打在同一位置，石头立刻爆出白烟。不多久，一个小石头锅做成，他满心欢喜抱着石锅跑回来。

壹师父看一眼石锅，摇摇头：“碎烂的鱼也就只能煮了。”嘴硬的老头。

张竹笑了笑，没有多说，但在第二日，他开始试着在不破坏鱼身体的情况下捉住它们。聚集气劲，仔细观察鱼的动作和运动轨迹，“嗖！”一击不算强的气点爆出，正中鱼儿死穴，鱼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死亡，飘上水面。这一次的鱼完整很多，可是还是有一点点的破损。壹师父勉强点点头，“还可以。”张竹对自己的表现也不是十分赞赏，接下来的时间一直试着做得更好。

相对于气刃，气点的使用需要更加精准的操作，整体威力可能不如气刃，但若是能够打在要害，气点不但更加省力，而且效果也可以不错。张竹觉得这种用剑方法与暗器相似，未来若有机会应该找一本暗器类内劲心法。

鱼整整吃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无论是张竹还是壹师父都已经有些腻，他们觉得换一些食物。话说，今年壹师父没有上山教授新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鹿？猪？还是虎豹豺狼？”张竹询问该选什么。

“无所谓。”壹师父说，“哪个都行。”

“那还是虎吧。”张竹道，“对付一些厉害野兽有助于实力提升，欺负小鹿没意思。”

壹师父笑了笑：“我不管，你自己选择。”

“好勒。”张竹一个人执剑进入山林——这一次武技内功傍身，再无需惧怕危险。

壹师父看着离开的年轻人，心道：“喜欢对付强者？呵呵，这条路会很艰难的。”

其实无论是吃鹿肉还是虎肉，有一点是确定的——不能让它们死得太痛苦。大概是因为自己受过可怕的折磨，张竹不但没有出现报复世界的想法，反而希望其他人避免有那种遭遇，只要能够精准击碎猎物的穴道、心脉、要害，应该可能减少痛苦。记得当时在山谷，张龙问张竹是不是了解痛苦，那时候的张木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现在的他稍稍有些想法，“了解，但不多。”痛苦真的很可怕，不要随意对别人造成痛苦，哪怕是对敌人。也许有人会说张竹是个烂好人，破圣母，没有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没有有仇报仇的气概，可他觉得，只有了解痛苦的人才知道那是多么的难熬，即使对付敌人也不该太过残忍。宽容不是对别人的饶恕，是对自己的善良；暴虐会让自己忘记初心，变得迷茫。张竹只想能够拥有世界，不想报复世界，而且他不追求独享，没必要心狠手辣。记得不久前，当张竹描述自己的想法时壹师父正准备包裹行李去山上，可听完他的话，师父放下东西，没有离开。

“砰！”一个小爆炸让猛虎脖颈内血液喷溅，很快失去生机。张竹走过去，低头拜了拜——这个动作他是学壹师父的，师父无论是杀鱼还是杀鹿，总是很温柔，并且念叨几句，甚至是行礼。张竹最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依旧跟着学；现在他明白，这是对猎物的宽容、对自己的善良。用木剑划开虎腹，切掉几块好肉，收拾一下，张竹转身离开——这几块肉足够他们师徒吃几天，剩下的就留给其他动物吧。

在回去的路上，张竹一边走一边回忆刚刚与猛虎的战斗。虽然成功杀死老虎，但总觉得有些费力，动物的反应速度没有鱼快，但它们的皮毛厚实，阻挡内劲冲击，让他没办法判断该使用多少内力。回去后，张竹将虎肉交给壹师父，并询问如何判断猎物的防御能力。

“内功不只可以凝实，也可以散放。”壹师父只说出一句话，之后便认真烤炙虎肉，看他的手法，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吃虎肉。

“散放？”张竹能够明白师父的意思，即为用散放的气探测敌人虚实。要说内功一途，基础功法的压缩凝聚效果太差，他使用点状气劲而非气刃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如果说散放，那当然是简单不过。趁着烤肉还在火上滋啦啦地尖叫，张竹开始试着散放气劲，基础内功在体内旋转，顺着所有穴道向四面八方散去。果然，即使是闭上双眼，张竹也能够感受到身体周围的动静，若是再努力下，甚至能看清部分物体的内部结构。“师父，我成功……”还没说完，他竟然瘫倒在地——散放气劲耗费的内力远超他的想象。

壹师父没有理会地上的徒弟，烤好虎肉，自己拿一块在手上吃起来。

很久之后，张竹站起身，感觉饿得不行，从火上抢过一块虎肉狼吞虎咽——自从来到这后吃饭很少这般粗糙，为了完整品味食物的美好，一直都会细嚼慢咽，这一次是真饿得不行。

壹师父笑了笑，说道：“你现在的内力总量太少，全方位散放气劲必然承受不住，要试着朝一个目标，这要求你既要散放，又要凝聚，让内力有方向。你还太弱，最近还是继续吃鱼吧。”

“嗯，师父所得有道理。”张竹点点头，“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