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长生之意

“你以为呢”？

无极又将问题抛回给她自己。

没了元神，便意味着从此天上地下再无此人。或者说，这个人再无下一世。而众生灵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将她忘却。

在灵音心里，恐怕单纯的以为着是这样。只可惜，无极接下的来的话，才彻底让她绝望。

“无生无灭，无论天地间发生何种变故。你，将会一直活下去，直到天地灭亡”！

天地灭亡！怎么可能？呵，这便是她在人界所学的那句‘与天地共存亡’吗？

“长生殿便会是你永远的居所”。

难怪会叫长生殿，原来如此。真是笑话，初化人形的她竟还天真地以为有来世。直到现在，她才恍然过来。

除了她自己，六界的任何生灵都无法毁灭她的元神。如同无极一般，除了他自己，谁也伤不得他半分。

“长生的滋味是什么”？

灵音的内心十分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到如今，她无可奈何。

她体验过做人的滋味，虽然有很多事她都力所不能及。然而，这才是她想要的。

人生百态，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有尝过的之后，才知个中滋味。只要尝过一遍，无论怎样都忘不了。

“待你尝过之后，自然就会知道”。

长生，灵音未曾体会过，光听无极的一番说词就觉得乏味无趣。他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可见长生殿是个多么孤僻冷清的地方。

若照他所说，若非长生殿之人，擅自闯入会形神俱灭。那么，是不是就是说，长生殿除了他，再无其他生灵？

听他说话的语气和架势。说句大不敬的话，无极在灵音眼里，就是个没有见识的神。

严格来说，无极既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仇人。是他的灵血给了她元神和希望。让她以为自己可以和众生灵一样，在死后可以进入轮回道。哪怕只为人一世也好。

但同样的，也是拜他所赐，从此她再不能做任何有关转世的遐想。她恨无极，既然不能让她如愿，却又为何赐她一个元神。

还不如就让她做一株花，在黄泉永无止境地等下去。

若自己真跟他去了长生殿，只怕此生要在寂寞和无趣中度过。那她唯一的心愿，只怕是盼着天地能早日灭亡吧？

“那你口中的长生殿，可有人情味”？

‘你’这个字眼，除了她，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人情味？无极自然不知，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跟她解释？

“你，这是在质疑本座”？

灵音摇摇头：“不，我只是想打听清楚，我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六界生灵，谁不想拥有永生魂，偏偏到了你这里。你似乎，很不愿意接受”。

“长生有什么好？生命无止尽，烦恼无止尽。从始至终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无论开心难过，身边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长生真有那么好，那你告诉我，除了生命无尽，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