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被风尘掩埋的承诺
深夜10点21分，所有人都已忙完了手头的事情。
大家一起坐在饭桌前庆祝着九尾的光临。
林杨搜集饮用水时误搬了两箱啤酒，于是几人便临时决定小酌一点开个小聚会。
“来来来，庆祝九尾大美女大驾光临！干杯干杯！”
杨亦宸起身举着酒瓶喊着词。
“干杯！”
几人齐声道，随后互相碰杯。
此情此景，小晴也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开了一瓶，但由于其酒量不好被鬼屹要求做多只能喝两瓶。
几人喝了几口后便放下酒瓶，但九尾与小晴却像是有心事般大口的喝着。迟迟不放下酒瓶。
“嗬，上来就放大招哇！”杨亦宸见状笑道。
几人见状都以为小晴是在和九尾“对决”，只有曳生知道小晴是在发泄。
鬼屹感觉不对，劝下小晴的酒瓶悄声问道：“刚才就想问你，怎么眼眶这么红？曳生欺负你了吗？”
小晴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没事！”
鬼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当下打算先不继续追问。
一旁的九尾也重重的放下酒瓶，满满一瓶酒一下就见了底。九尾也一脸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海量海量。”杨亦宸笑着鼓起气氛。
“爽啊！鬼鬼，上次和你喝酒还是几年前的团建呢~久违啦~”
九尾一把搂住鬼屹的肩笑道。
“哈哈，是挺久了哈！”鬼屹笑道。
九尾边笑边给自己又开了一瓶。
鬼屹见状提醒道：“你注意点量哈，明天你还要撤离呢！”
九尾闻言撇着嘴，轻轻的朝着鬼屹的手臂给了一拳。
“哎呀~能不能别扫兴呀，别老提醒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呀！”
九尾愤愤道。
鬼屹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等你再次有许可进入泰拉再来玩就是了，随时欢迎！”
“真的啊？”九尾喜悦的问道。
鬼屹点了点头。
几人酒过三巡，组成了几个小团体聊着天。
杨亦宸拉着曳生和林杨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了解着，林杨也向杨亦宸解释着自己纠结的心情，杨亦宸欣然表示没关系。
九尾和鬼屹则在一旁叙旧，多年不见不论是旧事还是新事都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
小晴则安静的听着几人聊天，时不时还被杨亦宸拉着听自己的故事。
“说真的，鬼鬼。你走之后，我真的感觉S.A.D死气沉沉的，除了夜游妹妹和乐鹊妹妹和我玩得来，其他人都好无趣...”九尾倾诉着。
“是啊，因为年轻人就只剩她们两个了。”鬼屹笑道。
九尾闻言眯着眼看向鬼屹，喝了不少酒的九尾面色微醺，眼睛带着酒气和魅气好生勾人。
“你什么意思鬼鬼~姐姐不就比你大三岁嘛，我也还年轻好吧~”
九尾用手臂把鬼屹勾进怀里用拳头轻轻的敲着脑袋惩罚他。
“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你没听说呀！”九尾笑道。
“是是是，你最年轻啦！别弄我啦！”鬼屹开怀的笑道。
九尾被逗得笑了笑，放开鬼屹时眼神瞥到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时间赫然的显示着00:27，九尾见状内心逐渐有些失落。
九尾眼神有些悲伤的盯着鬼屹，鬼屹见状笑容也慢慢收回。
“怎么...怎么了？”鬼屹有些发懵。
九尾又把鬼屹搂到身旁悄声道：“能不能单独聊聊天？”
酒香和九尾的体香味夹杂在一起，把鬼屹冲击的有些恍惚。
“啊...行，去哪聊？”鬼屹犹豫了片刻，随即答应。
九尾伸出大拇指指了指窗户外面的瞭望塔道：“就去那儿，风景不错还凉快~”
鬼屹顺着方向看去发现是瞭望塔，心里有些发毛。
“去那...聊啥...有事儿就在这说嘛...”鬼屹尴尬的笑道。
九尾笑了笑道：“哎呀~又不会吃了你！走走！”
说罢九尾拉着鬼屹起身，手里拿着的酒还没放下。
“我们俩去外面聊点事情，你们先喝着哈~”九尾笑道。
“是的是的！等下就回来！”鬼屹赔笑道。
林杨点了点头道：“去吧，注意安全！”
两人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小晴透过窗户看去，见两人去了瞭望塔，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便想跟去。
杨亦宸见状赶紧将她拦下。
“你不用去，小晴。”杨亦宸劝道。
小晴有些疑惑的看着杨亦宸。
“我不去？我怕他们两个...”
小晴回想起昨天晚上，内心越想越是不安。
“嗨，安心吧！”
杨亦宸再次把起身的小晴按了下去。
“他们两个要是有点什么，那早就发生了。怎么会给你机会呢？”杨亦宸解释道。
小晴闻言愣了下，想了想只得叹一口气后就此作罢。
她清楚杨亦宸话的意思，自己也不能过多干涉鬼屹的想法。
“知道了杨总哥哥...”
小晴应声后便安稳坐了下去，但始终闷闷不乐。
杨亦宸见状不顾曳生阻拦，开了第三瓶酒给小晴。
“来来来，老盯着你哥有啥意思。跟杨哥哥喝！哥跟你讲哥的冒险故事！”
小晴勉强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瞭望塔后转头接过酒听杨亦宸讲起故事...
“奈落城之后，哥逃到知秋市去了，结果...”
......
瞭望塔上，九尾和鬼屹并肩坐在地上喝着酒，观赏着泰拉市的森林。
鬼屹喝了一口酒缓缓开口道：“怎么了，好像你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是有什么其他事情不方便说吗？”
九尾闻言笑了笑，纤纤玉手支撑着头就这么盯着鬼屹。
鬼屹被这出弄得有些害羞，只得转过头看其他地方...
“没什么特别的事，公事该说的都说了。只是很多年没见，有些想你了...”
看了好一会儿，九尾才开口打破沉默。
鬼屹咽了下口水，道歉道：“抱歉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联系过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九尾什么也没说，像是接受了道歉，又像是不需要道歉...
“你真的决定不和我回去了吗？”九尾不甘心的追问。
鬼屹闻言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小会儿，鬼屹抬起头看着九尾的眼睛饱含歉意的回应道。
“抱歉...蕊...你对我如此执着我很开心...真的。但这种条件下我做不到和你回去。”
鬼屹的回答令九尾有些失落，脸上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
“那，一切结束后，你真的还会回到S.A.D吗？”
九尾看着鬼屹的眼睛，期待的等待着鬼屹的回答。
鬼屹望向九尾笑着开口道：“也许我缺钱了就会回去呢？毕竟工资真的很高！”
九尾被逗得开怀的笑了起来。
九尾笑着笑着，没有压制住内心波动的情绪。居然顺着眼角滑落出悲伤的泪水，但鬼屹并未察觉。
“要不，我也留在这里好了。”
九尾偷偷擦拭掉泪水，笑着开口说道。
“好啊，留在这给我干活。我可开心着呢！”鬼屹笑着回应道。
九尾闻言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鬼屹的反应。
鬼屹察觉不对，一脸认真的看着九尾惊讶道：“你认真的？”
九尾点了点头。
鬼屹一愣，陷入沉思。
半晌鬼屹也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在思考着。
“我还在等你回应我哦，鬼鬼。”九尾提醒着思考中的鬼屹。
九尾将鬼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鬼屹被九尾短短的一句话便打入深深地思维灵域中。他想了好多好多...
“我...怎么说呢。出于S.A.D的立场，我没法要求你回去拯救泰拉...毕竟我都违抗了命令...”
“但，出于你朋友鬼屹的立场。我劝你回去比较好，不要半途而废。你就快自由了。”
鬼屹理性的做出自己的回应。
九尾眯了眯眼睛看着鬼屹，这个回答她并不满意。
但九尾没有立刻追问，只是喝了口酒。
“那，你出于感性的立场。你会怎么决定呢？”九尾带有一丝希望的问向鬼屹，祈求着自己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我想你留下来。”
鬼屹没有犹豫的说出自己的回答。
闻言九尾算是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很显然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说起自由，我根本不在乎你会不会回到S.A.D。”
“我想知道，你曾经对我做出的承诺现在依旧作数吗？”
九尾不甘心的问向鬼屹。
她见小晴和鬼屹亲昵的状态，内心十分动摇。对审问和心理学轻车熟路的自己也摸不清，这个承诺是否只是和自己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作数...是作数的，蕊。”
九尾听到鬼屹说出这两个字，内心防线已然崩溃。
善于隐藏内心情感的她，此刻已无法抑制了。
泪水从灵动的双眼中流淌出来。
“欸？欸欸！！？”
鬼屹有被震惊到，她还是第一次见九尾哭。
鬼屹连忙手忙脚乱拭去九尾脸上的泪水。
“你这...别哭了啊，听话...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九尾...”鬼屹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噗呲。”
九尾闻言被逗笑，一把将鬼屹的手打了下去。
“蠢货...”九尾脸一红，嘴硬的喃喃道。
鬼屹有些搞不懂九尾的心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先是给人家弄哭，又莫名其妙的挨了骂。
“你领养的小妹妹是怎么回事？都快成你的小棉袄了。”九尾不怀好意的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些许醋意。
鬼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也和当年的你我一样，到了那种年龄产生了些情愫，再成长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了。”鬼屹解释道。
“厚！你还真是招人喜欢呢，怕是回头真的爱上人家了呢~”九尾阴阳怪气的说道。
鬼屹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会呢，一直以来都拿她当亲妹妹来看待...”
鬼屹回想起昨夜在此地发生的故事...
“只是，你说的对...我真的是犯蠢了...”鬼屹喃喃道。
“哦？说来听听~”九尾察觉到了鬼屹的言外之意，便紧着追问。
鬼屹连忙摆手拒绝。
九尾见状，凑到鬼屹脸前眯着眼看着鬼屹。
鬼屹内心一慌，以为九尾又要对自己搞那套审问技能了。
还没等鬼屹向后躲去，九尾竟出乎了鬼屹的意料。
她轻轻的吻了下鬼屹的唇。
唇与唇碰触的瞬间，鬼屹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的肉体和灵魂都震颤了下。
鬼屹缓过神来，还没等向后闪去九尾便已放开鬼屹。
她很有分寸。
鬼屹有些茫然的愣在原地看着九尾。
九尾勾人的舔了舔嘴唇开口道：“就当是我的入场券，这次结束后，我也该自由了。”
鬼屹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开口问道：“你们约定的释罪协议已经要结束了？”
九尾笑了笑说道：“是呀~所以，鬼屹。”
“不要死。”
九尾表情复杂的看着鬼屹。
鬼屹闻言一愣，内心十分感触。
片刻后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
“安心吧，我超强！”鬼屹笑道。
九尾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鬼屹。
“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准备好和一个短命鬼度过余生。”鬼屹无奈的笑道。
九尾一愣，随即很乐天的开口道：“乐鹊妹妹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早晚会解决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鬼屹苦笑了下开口道：“最好吧，希望...”
鬼屹想起自己的疾病，很难开心的起来。
说是疾病，不如说是双刃剑的自我惩罚。
那是鬼屹成年后的第一个任务，也就是西欧的任务。
处理潜在B.O.Ws威胁本不是鬼屹的任务，鬼屹虽将B.O.Ws计划成功扼杀摇篮，但整个任务过程并不算完美。
鬼屹当时并不是S.A.D的一员，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培训。
他在任务过程中被B.O.Ws“Ultimate Weapon”寄生虫所感染。
任务结束后，鬼屹及时的接受了相关治疗。在寄生虫完全掌控鬼屹的脊神经前，成功的被激光手术所摧毁。
可还是晚了一步，“终极武器”寄生虫虽没能完全掌控脊神经，但已然完成了其上一步。
强化宿主身体素质。
鬼屹的骨骼密度与肌肉力量强度被寄生虫硬生生转化成正常人的几倍。
听起来是个好事，鬼屹事后也曾凭着不同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多次化险为夷保住性命。
日常的训练也能出色的完成，其带给鬼屹的成过也是成倍的收益。
但其带来的副作用，十分沉重。
鬼屹的内脏不足以支撑如此强大的身体，早晚会承担不住如此高昂的负荷...
经过S.A.D医疗部门的评估，鬼屹的寿命将难以超过60岁。最终的死因将会是器官衰竭。
这对鬼屹来说是个难以接受的毁灭打击。
虽然整个S.A.D的医疗部门都在想办法解决鬼屹身上的寄生虫副作用。但多年来一直没什么进展。
即使是同是“叁天纵”之一的乐鹊，也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
九尾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臂将左手手腕上的一个电子腕带取了下来。
手环上是一块水滴屏，水滴屏旁配备了一些光感设备。屏下部署着一些感应设备。
九尾将手环交给鬼屹。
“这是...？”鬼屹有些疑惑看着这个小东西。
它的质量非常的轻盈，做工看起来十分精细。
“奥利奥的作品，叫作'红锁'的手环。”九尾解释道。
“有什么用吗？”鬼屹不解的问道。
“有点用吧...有联络功能，定位功能和生命体征监测功能。”
“这些数据都会被实时记录并上传到联络人那里，方便他们监控你嘛...”
“不过，我的被我找人改过了~我不喜欢别人时刻盯着我，这个手环监测到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收到同步~”
九尾笑着解释着。
“你留着吧，这东西跟以前的那些个手环功能差不多...两天就没电，挺鸡肋的。”鬼屹有些嫌弃。
九尾摇了摇头道：“不是哦~这款是那个军用科技研发部的天才奥利奥做的。续航方面可以充电，也可以太阳能充电，甚至你的体温都可以被收集转化为续航~”
鬼屹闻言这才有些被说服，点了点头赞许着这个天才。
“有点东西啊，周子奥。比那些同行强得多...”鬼屹赞许道。
九尾将手环从鬼屹手中拿走，给他贴心的佩戴好。
“所以啊，好好戴好。我会一直盯着它的，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了~”九尾边给鬼屹佩戴着边喃喃道。
鬼屹听着九尾像是告白的一番话，脸上泛起了红晕，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九尾给鬼屹佩戴好后，还很符合自己性格的开了句玩笑。
“就当是定情信物了~要是敢弄丢弄坏我就打死你！”九尾笑道。
鬼屹闻言也笑了起来：“怎么会呢，一定戴好！”
九尾见状欣然的笑了笑。
“走吧，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九尾开心的说道。
该说的话说了，该问的问题问了，想要的答案也听到了，甚至还占了便宜。九尾已经心满意足。
鬼屹看了下手表，01:06。点了点头道：“嗯，该回去了。”
两人起身向瞭望塔下走去，鬼屹在台阶上搀扶着九尾，像是生怕九尾这个身法“怪物”在这漆黑的环境下踩空摔倒...
九尾很识趣的装起了醉，鬼屹抱着九尾的手便又紧了几分。
九尾贪婪的享受着鬼屹的关心...
若能此刻永恒，我愿用任何东西交换...
九尾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