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里惯的
小黑趴在她怀里,两只爪子抱在一起,放在下巴底下,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
尼楚贺好奇问他,“小黑,你多大了?”
小黑睁开眼睛,喵呜叫了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尼楚贺听到它气吼吼的声音,“老子不叫小黑,叫乌悦宸!”
两个丫鬟站在离她较远的位置,尼楚贺不担心她们听到,一只手顺着它背上柔软的毛发,闲闲道:“我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叫你乌悦宸吧?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叫你小黑好了。”
小黑将猫脸埋在她腿上,两只爪子捂着后脑,“哼,随你便!”
尼楚贺偷笑,再次问,“喂,告诉我,你多大了?”
小黑掰着爪子,慢慢数着,“有两百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尼楚贺愕然,“两百年?”
她仔仔细细打量着它这副幼稚的举动,十分无语,“以你如此做派,让我相信你都已经两百多岁了,我怎么感觉那么难呢?”
若是按人类的年龄来看,眼前的这只猫也不过才六七岁的样子。
小黑凶狠地龇牙,“哼,对于我们猫灵族而言,两百岁本来就不大好嘛,不过我好像不止两百岁,只是从我有记忆以来到现在已经两百多年了,以前的记忆我想不起来了,姑且就算两百多年了吧。”
尼楚贺沉默,好吧,那还真不知这只猫灵究竟几百岁了。
“你今晚打算如何面对四贝勒?”小黑四肢站起来,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那个李氏都那样了,还哭哭啼啼的,讨厌死了,不过貌似男人还就吃这一套,你就不担心四贝勒找你算账?”
尼楚贺无所谓地耸耸肩,“这还需要考虑吗?该怎样就怎样,四爷要真被她三两句迷惑了,我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这也算是一次考验吧,我尼楚贺的男人岂能是那种偏听偏信,毫无主见之辈?”
小黑拍爪子,“祝你旗开得胜。”又眨眨眼,不解,“不过,你这自己人的口气是哪般?貌似你才刚刚得偿所愿,以后的事还不知道呢,就考虑私有物的问题了?”
尼楚贺拍了它脑袋一下,“你懂什么?都这样了,我还不能这样说?那我不亏死了。只要李氏的宠依然在,我就不可能顺利,等到彻底把李氏打压下去,我才能专心调教男人,现在,就看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我下功夫了。”
小黑捂着脑袋,愤愤不已,“你们女人的心真复杂,幸好我不是人,还是当猫好。”
尼楚贺不理会它的牢骚,无聊地想吃土,唉,这古代的日子可真是无聊。
以前在家里还能天天出去骑马,和同伴玩耍,现在就只能待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发呆发霉了。
如果她不是生在这满人家庭,而是到一个普通百姓家里就好了,还能天天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为了这劳什子选秀,为了家人,她不得不千里迢迢来到这陌生的地方陪一群女人争风吃醋。
她也不想的啊,可她已经来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人,她都必须要让自己过得好好的,要想过得好好的,还必须依靠这座府里的男主人。
她不甘心屈居人下,更不甘心像个隐形人一样不争宠,不得罪人,猫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慢慢等死,甚至被其他人欺负。
为了达到目的,就只能讨好自己的丈夫,在他的心里留下位置。
将来她有了地位,有了孩子,那才真是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家人也可以安枕无忧。
可是如果没有生在现在这个家庭,她不会拥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阿玛,以及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哥哥。
投生在普通百姓家里固然自由,却要为生计而烦恼,甚至生死都如同一只蚂蚁一样轻贱。
这就是有失就有得吧。
相较而言,现在这样固然少了自由,生存却不用担心,她可以靠着四贝勒这棵大树不愁吃不愁穿,将来还能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地位尊崇。
别说什么这想法俗气,她只是个俗人,只想活的不那么平凡,不那么卑微,不受任何人白眼欺负。
更重要的一点是,生活无聊,总要找点乐子。
身在后宅,最有趣的也只有争宠一事了。
到了晚上,尼楚贺打听到四爷去了李氏那儿,一点也不意外,她就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练字,看看书。
等到外面传来下人请安的声音,尼楚贺放下笔,上前请安。
四爷摆摆手,示意她起身,盯着她看了几眼,问她,“在做什么?”
见他不说李氏的事儿,尼楚贺笑道:“妾身在练字。”
四爷嗯了声,走到书案后,看了眼她写的字,抬眼问她,“你这字谁教你的?”
尼楚贺乖巧道:“是妾身的阿玛。”
四爷点点头,神色淡淡,“字写的不错,就是欠些筋骨,好好练练。”
然后牵过她的手,低声道:“怎么想起练字了?心情不好?”
尼楚贺低眉垂眼,“妾身很好,哪有什么不顺心的。”
胤禛沉下脸,哼了声,“这就是说谎了,没不高兴需要写字静心?”
尼楚贺抬眼瞪了他一下,“爷就如此迫不及待看妾身出糗?妾身不是要说谎,只是怕爷再生气,妾身不小心做错了事,已经够郁闷了,爷还揪着不放。”
四爷也瞪了她一眼,“你这脾气谁惯的?敢如此和爷说话。”
尼楚贺不客气道:“家里惯的,爷有意见?”
四爷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黑沉。
尼楚贺垂下了头,“爷是不是又要为李氏出气?先说好,不是妾身要她跪的,是她自己闯出来往那儿一跪,我有什么办法?她晕过去就更和妾身无关了,妾身避嫌还来不及,哪里敢招惹她?妾身自己还一肚子闷气呢。”
四爷盯着她的脑袋顶,不说话,气氛显得压抑。
尼楚贺心里愈发忐忑,他是什么意思?这是还要计较吗?
难道自己终究比不过一个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