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登乐游原[104]

·李商隐·

向晚意不适[105]，驱车登古原[106]。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首诗开篇写傍晚诗人感到百无聊赖，想借着登乐游原远眺排遣自己内心的不畅快。从高高的乐游原向京城望去，烟树人家在夕阳的笼罩中，就像天公作的一幅图画。诗人正赏叹、沉迷在眼前的景色当中，然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沉，眼前美好的景色渐渐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李商隐（号玉溪生）似乎是有深沉的感触。莺花楼阁，石崇（字季伦）的金谷园繁华万千；锦绣江山，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宛如仙乐。然而弹指一挥间，一切都像这夕阳下的景色般消逝不见。阴阳昏晓，都是自然界的自然现象，岁月催人，不可避免。不如趁着夕阳还有暖意，拄着手杖稍稍停驻，欣赏眼前美景。

诗言薄暮无聊，藉登眺以舒怀抱。烟树人家，在微明夕照中，如天开图画。方吟赏不置，而无情暮景，已逐步逼人而来。一入黄昏，万象都灭。玉溪生若有深感者。莺花楼阁，石季伦金谷之园；锦绣江山，陈后主琼枝之曲。弹指兴亡，等斜阳之一瞥。夫阴阳昏晓，乃造物循例催人，无可避免。不若趁夕阳余暖，少驻吟筇（qióng）。（俞陛云《诗境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