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正元殿内
凌莫寒神情肃然的看着陈愕：“你说，唐雨凝已经离开了御春山庄？”
“是。”陈愕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离开的，今日信封才到。”陈愕将那封信递给凌莫寒。
凌莫寒拆开，上面的只有短短几行字：皇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雨凝已经在路上了，这一次，由雨凝来见你，等我。
凌莫寒看着那封信，烦躁的将它揉乱：“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算准了时间，叫朕不得不迎她入宫了。”
陈愕沉默着。
“朕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呢？为何一个都没有发现？”凌莫寒冷冷的问。
“那西楚公主实在太过狡猾，察觉之后，避开了我们的人，连夜从御春山庄离开，等发现时已经晚了。”陈愕道。
“既然如此无用，那就废了。”凌莫寒狠狠的说。
陈愕点头，虽然他已经习惯凌莫寒的处事之道，可再见到凌莫寒如此狠戾的眼神后，还是会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那金家的兵现在何处？”凌莫寒问。
“已驻扎于和城。”陈愕说。
“和城？”凌莫寒冷笑道，和城那是西楚离北邺最近的一个城池：“如此明目张胆，他们这是想威胁于朕？”
“皇上，我已命人让暗虎军准备着了。”陈愕道。
“暗虎。”凌莫寒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暗虎自他登基之后，便一直养在和城，由他亲自教导，这也就是他每年不顾太后反对也要去看唐雨凝的理由，为的瞒过金家的人：“不够，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朕让你寻的人寻到了吗？”
“未曾。”陈愕闷声道，此人以前一直跟在凌莫寒的身边，年纪不大，却帮着他破过一次金家的阵法，也是从那之后，金家的人开始对北邺，对玉呈大将军有了忌惮。可自从玉呈中毒之后，那人便再无的踪迹。
这也是凌莫寒一次偶然与玉呈昔日战友谈话间，在说到玉呈往事时那人顺口感慨时说的。从那之后，凌莫寒便多了心，命陈愕立马去寻，却不想过了这多年，还是没有一点头目。
“那人究竟是谁，竟能消失的如此彻底。”凌莫寒烦躁的说。
“时间隔了太久，而且据他们所说那人在军中十分的不起眼，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大将军叫他小风，他们便也跟着这么叫着。”陈愕惶惶的说。
“小风，小风！”凌莫寒喃喃的重复着：“陈愕，朕最多在给你半年的时间，一定要将此人找到，朕等不及了。”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寻回阿暖，若唐雨凝再做些什么让阿暖误会，倒是他该如何？
“是。”陈愕沉声答应。
玉至暖拿着鸡汤到了正元殿的门口，却发现小李子并不在门口守着，她疑惑的在附近打量着，才发现，小李子在正元殿的一处角落中与一名宫女在交代着什么。
玉至暖见此也不准备唤他，反正这正元殿，她从来都是出入自由的，她笑了笑，才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里面陈愕与凌莫寒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中，叫她再也踏不进这正元殿半分。
凌莫寒说：“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将她以前住的芳华宫收拾出来，对了，听说凌莫然打了胜仗昨日已经回明王府了？”
“是，明王已经派人来宫中知会过了，说后日就进宫面见。”陈愕道。
“不用了进宫了，就让他带人去将唐雨凝接进宫。”凌莫寒道。
陈愕应声，也有些同情明王，皇上虽然面上冷酷，可对待身边的那些兄弟姐妹还算客气，却唯独看不顺眼这个明王，表面上重用于他，可实际上却将他丢于边疆的战场之上，一年都回不来几次。
玉至暖在门外，唐雨凝这三个字，她再熟悉不过，他的心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唐雨凝吗？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他与自己说的话，又算什么？
心中一片涩然，她苦笑着将那那扇门轻轻的关上，就像自己不曾来过一般。
“暖儿，发生了什么，就这么走了吗，这汤这么办？”秦楠见玉至暖的脸色一片惨白，担心的问。
“扔了吧。”玉至暖冷笑道。
凌莫寒，我是应该相信你，还是相信自己的心，你究竟值得让我相信吗？你将她接回来，那我们呢？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吗？
这一刻，玉至暖所有的不安涌上了心头，如薇，或许你说的没有错，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若争不过，最差的结果，大不了，黄泉路上，我们还能遇见彼此。
那一晚，凌莫寒没有出现在凤栖宫，玉至暖也一夜未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本习惯了寒冷，可这一晚却寒风刺骨。
屋外是雨水打湿地面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雷鸣，而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两日后，玉至暖穿着整齐，她看着自己那苍白的脸色，苦笑着在脸颊上点了一些胭脂，然后将那只这段日子以来从不离身的玉簪子从发髻上取出。
这一刻，她只是自己，她要为一直以来的困惑寻一个答案。
她唤来秦楠，抬着头，用自己最骄傲的姿态走向了那个她最害怕的地方。
芳华宫中。
玉至暖看着凌莫寒正扶着一个女子慢慢的往房间走着，她不说话静静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她看着那女子一身红衣，脸色虽然苍白却依旧妖娆动人，她对着他明媚的笑着，而他也对着她浅笑着。
她一步一步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他却依旧没有发现过自己就在他的身后。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而自己才是多余，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可明明要她就留下的人是他不是吗？
她的指甲死死的掐进掌心，疼吗？很疼，却不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想到如薇问过自己，问她凭什么与唐雨凝去争，她曾自信的以为，自己可以凭着凌莫寒对自己的喜欢，可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毕竟，凌莫寒都不曾对自己说过一次喜欢不是吗？
所以，如今的自己又该拿什么去与她争？
“皇后娘娘？”身后是陈愕惊讶的声音。
玉至暖牵强的撑起一丝笑容，回头看了陈愕，再回头时，只见凌莫寒也转了身，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自己。
玉至暖自嘲的笑了笑，他终于转身发现了自己，却是与其他女子一起，用她再也不懂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他的眼神终究还是变了。
他们几人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多动一步。凌莫寒，你曾经说过会陪我的，可这一次，你却是选择了站在另一个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