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李子走后，围帐之中便又剩下他们二人，玉至暖拿着粥，走到凌莫寒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凌莫寒，先把粥喝了。”
凌莫寒浅浅一笑，然后慵懒的靠坐在他的身边：“你喂我?”
玉至暖撇了他一眼，然后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用汤勺不断的捣动着白粥，一言不发的看着凌莫寒。
凌莫寒被玉至暖看着有些发毛，嘴角微微抽搐，然后直起了身子，故意咳嗽了两声准备起身，却在起身那一刻，那汤勺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凌莫寒眼底有过一丝惊讶，随后那惊讶被笑意所替，他张开嘴，将那粥喝下。
“凌莫寒，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的喝过几次药？”玉至暖问，自上一次凌莫寒乖乖喝药时，她便从小李子眼底的那道惊讶的光芒中看出，这个凌莫寒八成就没有好好的喝过药。
“国务繁忙。”凌莫寒咽下那口粥后，干咳了两声。
“凌莫寒，你是当真不要命了，怎么，你是真的准备早早的把我拖进你的棺材中？”玉至暖将那见底的碗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
凌莫寒见玉至暖生气，嘴角微抽，果然女人都是不好惹的，于是为了弥补玉至暖口中的罪行，他立马将一旁的药尽数喝下，然后凑上脸去，干笑了几声，及其变扭的讨好着玉至暖说：“阿暖，以后有你，我定会乖乖喝药，好不好？”
玉至暖本想在端一会，却被凌莫寒这幅样子不由的逗笑了，于是她长叹一口气：“罢了，都说祸患遗千年，凌莫寒，活着长久一些，至少比我要长久，我自私的想要将最后的痛苦都留给你，这便算是对你的惩罚好不好？”
凌莫寒定定的看着至暖，心口微动，他用自己微苦的唇吻过她的唇，用力的侵占着她口中的每一寸地盘。
许久，凌莫寒才松开了怀中的人，脸上尽是得意之态，他看着至暖那凑在一起的眉毛不由的笑出了声音。
玉至暖苦着一张小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道说：“凌莫寒！”
“阿暖，我答应了你的那份自私，但同时，这也是我对你自私的惩罚。”凌莫寒摸了摸他的脑袋，眼底都是宠溺。
阿暖，即便你不说，我又如何舍得留下你一人在这世上独自痛苦。
玉至暖笑着拥入他的怀中，若时间可以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口中的苦涩忽然变成了一股甜味，玉至暖起身有些惊喜的看着凌莫寒，然后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凌莫寒。
“凌莫寒，你从哪里拿的这粽子糖？”玉至暖笑着问。
凌莫寒刮了刮她的鼻子：“知你从小爱吃这些，便备了些。”
玉至暖有些兴奋：“果然宫中的粽子糖与宫外的糖葫芦是最好吃的，只可惜这两样，在寒山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的吃过。”
“幸好你不曾变过。”凌莫寒的语气中有着数不清的庆幸，六年的时光，是他始终都跨不去的鸿沟，尤其在面对那个将他们过去遗忘的她时，他一直都在害怕，害怕现在的阿暖再不是从前的阿暖，所以即便他知道她爱吃粽子糖，也不曾命人将这些送到她的面前，因为怕她的阿暖连曾经的粽子糖都不再记得，不再喜欢，那时的自己便是真的什么都抓不住了。
后来，他陪她出宫，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将那串冰糖葫芦递给她，直到她看着至暖露出如孩子一般的笑容，他才确认，她的阿暖还在，只是之后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好在，无论过去如何，这一刻，她是真的在他的身边了。
“凌莫寒，很多事一旦刻在了骨子里，便是想忘都忘不掉的，除非脱胎换骨。”就如同他一般，凌莫寒终究是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所以她才如此，即便将他们的过往忘了许多，可她仍然记得，玉至暖爱着凌莫寒。而脱胎换骨也终究不会发生。
两日后，因凌莫寒受伤一事已经惊动了朝廷，太后也是十分担心，吩咐了他们早些回去。
小李子接到太后的懿旨后，特意去问了皇后。
玉至暖看了看凌莫寒的伤势，说大约在休息两日便可以勉强下床，不过他的御驾需要尽可能的柔软一些，这样也不至于在行车途中开裂了伤口。小李子也应声去准备着。
又一日后，消失了三日的陈愕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可是查到什么了？”玉至暖坐在凌莫寒身边，大致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陈愕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凌莫寒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得到了他的允许后才道：“有了一些眉目。”说完便将一块手帕递给了凌莫寒。
凌莫寒接过，将那手帕上的图案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寒气，然后将那帕子握在手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玉至暖伸头看过，那手帕她认识，是林风给自己看过的那条。
“说说？”凌莫寒握着帕子，若有所思的问。
“这帕子的图腾臣并未查到什么，只是据那领头之人所说他们只是山下的一个土匪头子，这次来也此也是因为这里聚集了达官显贵，想要趁机捞上一笔，所以偷偷一早就躲在那边，不想却碰上了皇后娘娘。”陈愕道。
“可查清楚了？”凌莫寒问。
“臣这几日下山核实了一下，那人所言不假，山下百姓对这帮人恨到极致，而且不久前，他们才屠了一户人家。”陈愕说。
“那看来是我运气不好，正巧遇上了他们。”玉至暖在一旁打趣道，她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那只直直向自己射来的那把长箭，总觉的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罢了，既然这一次她选择相信凌莫寒，就不该多疑，她将所有的问题都都丢给凌莫寒，让他去解决便好。
凌莫寒跟着她微微笑了笑，其实不是她运气不好，因为若不是那一箭，于他们的现在，他不知还要等多久。
“皇上，如何处理？”陈愕问。
凌莫寒的眼底有了些寒光，他看向一旁的玉至暖：“你说呢？”
“虽然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但被要去半条命的却是你，该如何处理，自然得问你自己。”玉至暖微微皱眉道。
“你知道该如何处理。还要那两暗影护主不力，留不得。”凌莫寒看着陈愕很绝的说。
“凌莫寒，那暗影你是何时放到我的身边的？”玉至暖若有所思的问，这下，她总算知道那日，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去了大理寺的了。他竟然派人跟了自己这么久!
“阿暖，我只是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凌莫寒有些慌乱的握住至暖的说。
“皇后娘娘，这暗影原先一直是更在皇上的身边，半步不离以保护皇上的安全，可自娘娘入宫后，皇帝便没有一丝犹豫的给了娘娘。”陈愕跪在一旁忍不住为凌莫寒解释道。
毕竟若是娘娘生气了，那受苦的就是皇上，若皇上受苦了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总结下来，帮皇上就是帮自己。
玉至暖撇了撇陈愕与凌莫寒微微紧张的神态，心头一暖，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是这么保护着自己：“事发突然，也不能将责任完全推于他们，而且他们护了你这么些年，给他们一次机会，即便不再用他们，至少留他们一条性命。”
“好。”凌莫寒点头，柔和的笑了笑：“他们早就是你的了，如何处理，都由你说的算。”
“凌莫寒，我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危险，即便是这一次的意外，也有你会护着我，所以让他们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玉至暖说。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想要给彼此最好的保护。
“不好，阿暖，这事没有商量，若你不要，我便留不得。”凌莫寒说。
玉至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答应。
“阿暖，放心，既然这一次是你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那么从今往后，他们只听令于你，不会再将你的行踪透露于我。”凌莫寒说。
“凌莫寒，把他们给了我，你怎么办?”玉至暖低着头，喃喃的说。
“娘娘放心，新的暗影微臣已经在挑选了，而且，皇上的身边有臣。”陈愕见此，连忙道。
玉至暖听陈愕如此说，而且她也知道陈愕的能力，这才勉强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