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几日后，凤栖宫中，玉至暖看着眼前突然在她眼前的凌莫寒不由的愣住，不是还未到一个月之期吗？怎么提前回宫了？而且她望着凌莫寒脸上那藏不住倦容与一身还未来得及换下的便服，微微皱眉到：“皇上如此着急来找臣妾，可是有何急事？”
凌莫寒朝着玉至暖走近了一些：“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宫中可好？”
“一切都好。”玉至暖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凌莫寒，却意外的发现凌莫寒束发用的发簪，瞳孔微颤，那发簪她认识，是他们在宫外时，自己送给他的。果然那玉簪十分的适合的他，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真有陌上君子温如玉之姿。
记得那卖簪子的婆婆曾说，用这玉簪挽发，结百年同心。凌莫寒，你离开的期间，在你陪着那个唐雨凝的时候，又是谁替你用这簪子束发，是她吗？至暖自嘲的笑了笑，大约在凌莫寒的心中也只有那个唐雨凝才有资格去替他束发了吧。
“你就没有其他想与我说的话？”凌莫寒紧紧的抓住玉至暖的手腕，再不让她有机会后腿。
“有，过几日太后便要去避暑山庄了，臣妾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玉至暖感受到手腕处的痛意，却毫不吭声，只是淡淡的看着凌莫寒，不紧不慢的说。
“包括你自己的？”凌莫寒冷笑道。
他一回宫，本想洗漱一番，除掉自己那一身风尘浊气再来见她，却听到小李子告诉他，皇后娘娘已经将太后与她要去避暑山庄之事安排妥当之时，便再也坐不住，想也不想的直接过来了。
“臣妾本打算等皇上回来后便告诉你，如今既然你知道，还望皇上批准。”玉至暖不卑不亢的说。
“都准备好了？可皇后你如何知道朕一定会答应此事呢？”凌莫寒咬牙，嘲讽的说。
“皇上会答应的，此次臣妾陪太后去避暑山庄是为了替太后调理身子，也算是为皇上尽孝的。”玉至暖看着凌莫寒，气定神闲的说。
她已将此事告知宫中，她一番孝心，若皇帝不允，倒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最难听的莫过于被扣上不孝二字，而以凌莫寒的心性又怎么能允许自己莫名被扣上这顶不孝的帽子。
“你在威胁朕？”凌莫寒死死的瞪着她，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臣妾是为皇上考虑。”玉至暖不慌不乱的说。
“为我考虑？”凌莫寒看着玉至暖的眸子深沉幽暗，让人忍不住害怕，因为谁都猜不透，他将玉至暖拉到自己的身前，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诡异的笑了笑：“玉至暖，你以为我在乎那些所谓的流言？即便我在乎，我也有本事让他们闭嘴。”
玉至暖看着凌莫寒那道凌厉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白，她自以为是了解凌莫寒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开始慌乱起来：“太后已经应允了。”
“但朕不允。”凌莫寒阴阴的说完，便带着满腔的怒火准备转身离去。
玉至暖望着凌莫寒转身的背影，她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凌莫寒。”
再他打开门的瞬间，玉至暖的终于还是叫住了他。
凌莫寒再听到她的声音后，那迈开的脚步，渐渐收回，然后转身看着她。
“凌莫寒，你娶我为后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一次，玉至暖不惧的看着他那探究的眼神，一步步的走到他的身边，语气中是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悲哀。
“玉至暖，你觉得呢？”凌莫寒的心狠狠的被她那一句话撞了一下，疼痛万分。
阿暖，你可还记得，曾经我与你说过，只要你问我疼不疼，我都会如实的告诉你，可如今我的心很疼，你却不会再问了。
至暖嘲讽的笑了笑：“凌莫寒，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会尽力帮你，但当你达到想要的目的后，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凌莫寒看着眼前的玉至暖一句句的逼问，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控制不住的将玉至暖抱入身侧：“休想。”
“凌莫寒，这样你不累吗？待你达成你的目的后，我便只是一颗废棋子，放在棋盘上不止多余而且碍眼，如今，我自愿将这个位置让出，把他留你真正想要的人，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玉至暖在他的怀中也不挣扎，十分平静的说。
“自愿让出，对谁都好？也是，你玉至暖对我，对后宫永远都这么大度，那我是否还要在此谢过皇后。”凌莫寒松开玉至暖，冷着脸，阴沉的说。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只是如今借我的口说了出来不是吗？”玉至暖撇开脸不去看他。
“玉至暖，你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身边吗？”凌莫寒阴鸷的说。
“是，我想离开。”玉至暖看着凌莫寒，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的说。
凌莫寒看着玉至暖，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彻底包围，他气，气她到现在想的仍然是如何离开自己，他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让她再也无法离开自己半步，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既然你想去避暑山庄尽孝便去吧，但玉至暖，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想走就走的玉至暖了，如今你是皇后，朕的妻子，所以，记得回来。”凌莫寒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陈愕与秦楠在门口，看着皇上眼底的怒气时都害怕的跪了下去，尤其小李子，当他颤颤巍巍的跟在皇帝的身后，不由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无奈的指了指了秦楠，然后绝望认命的看了一眼里头的皇后，不由的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姑奶奶怎么又把皇上给惹成如此！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接下来这几天，他们又都得提心掉胆起来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楠看着小李子那愤恨绝望的表情，无辜的朝他耸了耸肩，毫不客气的露出了一抹自求多福的笑容。
“你怎么还不走？”秦楠看着一旁抱胸的陈愕道。
“秦楠，你就不能劝劝你家主子，不要总与皇帝置气。”陈愕看着秦楠那幅减恨的表情，无奈的说。
“置气？怎么就容许你们男人在外面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而我们只能忍气吞声，连话都不能说一句？还是说这也是你们皇宫的规矩？”秦楠质问道，
“秦楠，小声点，你也知道这是皇宫，有些话是要人命的，若不是皇上念着你家娘娘，依你家娘娘的性子，恐怕性命都难保。”陈愕在秦楠说这些话的时候，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放低了声音说。
秦楠被陈愕这么突然的捂住了嘴巴，心里十分的不爽，干脆的咬了一口，陈愕吃痛，这才松开了手，然后瞪着她，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果然女子不能惹。
“你们皇宫里的男人每一个好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秦楠骂道，她一想到这段日子来暖儿受的苦就忍不住湿了眼眶。
陈愕还是第一次遇上女人的眼泪，瞬间慌了手脚：“你，你别哭啊！皇上他，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想啊，要是皇上心中不念着皇后娘娘，怎么会在没有要紧事的情况下为回宫连着赶了好几天的夜路，又在听到皇后娘娘要随太后去避暑山庄时，气得连龙袍都来不及换下就来找娘娘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敢说这次皇上出宫不是去看那个什么西楚公主的？若皇上真的心里有娘娘，就不会这么做!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从一而终吗？还是说你们皇宫的男人毕竟特别，一颗心可以切成很多块，分给很多的女子。”秦楠将陈愕推开，不屑的说。
“你可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可还没成亲，以后我保证只娶一人好不好？”陈愕伸手无措的替秦楠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
秦楠在陈愕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心底处似乎留过一些暖流，她慌乱的将陈愕推开：“你做什么？你向我保证什么？我又不嫁给你。你只要能对的起自己心就好。”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陈愕无奈的说。
“你家主子都走远了，你还不跟上吗？”秦楠撇开脸，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没好气的说。
“对，被你这么一哭，差点忘记了正事。”陈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袖带中拿出几圈冰糖葫芦和几个皮影，然后递给秦楠：“这是皇上在路过街道时买的，让我给娘娘。”
秦楠看了一眼，不情不愿的接过。
“哦，还有这是我买的，上次见你挺喜欢吃这个糕点的，我便又买了一些，就当赔罪了。”陈愕将那些糕点塞进秦楠的手中后，便匆匆离开。
秦楠看着手中的糕点，愣了愣，然后收了起来不由的笑了笑。
陈愕走后，秦楠看着手中的这些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然后递给玉至暖：“这是皇上给的。”
玉至暖看了看秦楠手中的冰糖葫芦与皮影，心头一阵酸苦，然后拿起其中一串，放了口中，轻轻咬了一口后，嘴角扬起一抹落寞的笑容：“很甜。”然后便将糖葫芦放了回去，对着秦楠淡淡的说：“拿下去吧！”
如今，她的心是苦的，是再甜的东西都无法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