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序

一直，都用第一人稱寫科學幻想小說——書中的主角是“我”。用第一人稱寫小說，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可以令小說看來“煞有介事”；壞處是故事情節的發展受了一定的限制，除了“我”在場以外的事，“我”就不可能知道，敍述起來就有困難。而且，用同一方式寫得久了，總想換換口味，所以，年前受《東方日報》之邀，就改變方式，不再用第一人稱寫，《天人》就是和已出版的許多幻想小說敍述方式不同的新作品。

《天人》的故事情節相當曲折，主要想表達的一個意念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最高級生物：人，在整個宇宙中的地位實在十分低微，人的思想概念、命運，都在冥冥之中，受一種不可知的力量所左右。《天人》中，通過另一星球的高級生命，隨意選中一些地球人，作為搜集資料的“樣辦”，來表達這一點。

整個故事之中，有幾個人物，自己相當喜歡，像長髮及腰的黃絹，像性格佻頑的原振俠，像狂人卡爾斯將軍等等。所以，這些人物，決定保留下來，在另一本作品《迷路》中，照樣出現。

寫小說，要寫出幾個自己喜歡而可以連續在不同故事中出現的人物，並不容易，有時要刻意營造，有時卻可以妙方偶得，既然這些人物可以有了一定的形象，就不想浪費。

附帶說一句：《天人》於一九八一年九月開始在香港《東方日報》連載，而小說結束時，引用的一則外電報道，是九月二十七日的，在《天人》寫作之初，早已有了人腦中有金屬片的幻想，而世上竟真有其事，整個故事，有可能是真實的麼？

大家一起來幻想一番吧！

倪匡

一九八二年三月九日

太陽系九星連珠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