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醒
韩静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紧跟着脚步慌乱地冲出门,将他的衣袖用力攥在手中,“你要关我?”
他不语,而是打了个手势让身旁的家仆动作快些。
“不许碰我!”韩静璇喝道,“聂朝辉,我不信你是真的看不透,我再说一遍,她陆婉之是自己上门找我挑衅来的,我难不成天天准备着毒害她不成?”
“听不懂本相的命令了?把她关入柴房!”聂朝辉将她推倒在地,家仆们见此立刻大胆起来,拖拽着把她往柴房的方向带。
……
这便韩静璇与聂朝辉在相国府的最后一面,他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了一抹决绝又残忍的身影。
……
“不......不是我做的......咳咳!”咳嗽了几声后,韩静璇迷茫地睁开眼睛,四周昏暗,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了,也没想过竟还能醒来,雨已经停了,她身上的衣服吸了水,变得沉甸甸的,风一吹越发地凉,她控制不住地哆嗦。
“姑娘?”黑暗中,一只干枯的手拍了拍她的面颊后,放在她的鼻下试探气息,摇曳的灯笼光下,韩静璇分辨出是一位双目浑浊的老人正弯腰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试着活动麻木的四肢,可腹部痛如刀绞,剧痛让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身下好像又有血流出了,但她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并不能肯定。
那老人将灯笼往下打了打,见她坐在一摊血水里,不由惊呼,“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伤了不成?”
他惊慌的声音在韩静璇耳畔忽近忽远,意识模糊之中惊觉这一切都不是梦,她无力地去推老人的手,喃喃地说着,“老人家,你别管我,走吧......”
“诶,姑娘,再好的命也经不起这般糟践,老头子我原也做过郎中。”老人说着把灯笼放在地上,脱下泛着潮气的、霉味的外套搭在韩静璇身上,竟连拖带拽地将她带离了那里。
雨后的黑夜里没什么人出门,故而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韩静璇眼前的天地一直在颠转,不算远的距离耗尽了她身体里压榨出的那点体力,终于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老人把她安置在床上,点起蜡烛,急忙请自己的儿媳妇打来热水给她清洗身子,末了看着这个不省人事的女子叹了口气,这能不能救得活还得看老天啊......
冻得冰冷的四肢被火盆煨得逐渐有了暖意。韩静璇夜间醒来一次,老人守在床畔,见她双目无神只是落泪,低声安抚,“姑娘,你听老头子跟你说,再怎么着命是自己的,你好好活下去,恶人自有天来罚......”
他接着喃喃地又说了许多,韩静璇迷迷糊糊间听着如诵经一般,眼泪终是收住了,是了,她还不能死,还有父亲和哥哥,他们疼爱她,定不会容她受此委屈!
让父亲好好质问质问聂朝辉……还有陆婉之——那个可恶的女人,必须要给她未出世的孩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