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光明与黑暗之孪生神（3）

芙丽嘉颇以为傲地答道：“那是当然，我已得到万物的庄严宣誓。唯一没有立誓的是瓦哈拉神殿前那棵大橡树上的槲寄生。它太过柔嫩纤小，根本不可能伤着博德，倒也不必在意它。”

洛基探到了他要的秘密，不由得心花怒放。一离开芙丽嘉的视野，他马上恢复原形，跑到瓦哈拉神殿外面，找到那棵橡树上的槲寄生，把它摘了下来，用魔法将其变得坚硬粗壮，不仅改变了它的外形，还改变了它的物理属性。洛基把它削成了一支投枪，拿着它走入了游乐场。众神还在那里向博德投掷武器，只有失明的黑暗之神霍都独自靠在角落边的树上闷闷不乐。洛基走过去故作关心地问：“干嘛不操家伙往你兄弟身上扔啊？”

霍都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我是瞎子吗？我连他的方位都看不到怎么去瞄准，怎么去投啊？而且我用什么武器投啊？”

洛基循循善诱道：“有困难又怎么样啊？要克服困难上啊。你也应该像其他神一样以投掷武器来向博德致意啊！来，拿着这只小投枪，我给你指定方位，帮你瞄准。”说着就把槲寄生交到霍都手中，把他带到了游乐场中。洛基推着霍都的肩膀，让他面对博德，然后对他说：“用尽你生平所有的力气，使劲把手中的投枪向前丢过去吧！”霍都按照洛基指给他的方向，将洛基递给他的投枪投向了博德。他满心期待会听到周围一阵哄笑，但出乎意料地却听到一声惨叫。槲寄生飞向博德后，博德被刺了个透心凉，晃了两下就倒地身亡。

在场众神无不呆若木鸡，片刻后他们都抚尸痛哭起来。若非阿斯加德圣地不能流血的神誓，众神恨不得把霍都和洛基剁为肉泥。

众神的号哭声惊动了芙丽嘉，她来到案发现场，伏尸痛哭好一阵后，当众宣称：“你们之中谁愿意得到我更多的疼爱？如果有人愿挺身而出，奔赴死域将赎金献给海拉，求她把博德放回阿斯加德，我以后会格外疼爱他！”

奥丁的侍从哈默德站出来说愿意担此重任。芙丽嘉大为赞许，叫人牵来了奥丁的八足神骏斯普莱尼尔给哈默德做坐骑。哈默德飞身上马，策马狂奔，绝尘而去。

奥丁随后命众神到森林中伐木，准备为博德在海边举行庄严的火葬。众神砍倒了很多参天大树，放在博德的战船甲板上，博德的遗体就被安放在堆满柴薪的船上。众神为了表示对博德的爱，把各式各样的武器、珍宝、饰品都搁在博德遗体旁。奥丁则把他魔法戒指克隆出来的指环放在了博德的胸前。众神逐一上船向博德遗体行告别仪式。博德的妻子南娜到了跟丈夫诀别时，伏在丈夫遗体前哭得心碎而亡。众神将南娜安放在丈夫身边，让他们在冥界也能相依相偎，又将博德的坐骑和猎犬及生平所使用过的所有器物，比如剑矛甲胄等都围绕在博德夫妇身边。最后又用荆棘枝①围住了柴堆。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这艘用于火葬的战船就要下水了。这时，普天下的神、人、精灵、侏儒甚至巨人都来到这个海滩，参加这场天地间最壮美凄凉的火葬仪式，在十里长滩上送别他们敬爱的神。博德的战船本来就是众神的船中最大的一只，现在由于堆满了殉葬品，重得要现场所有人合力才能将其推下水。雷神索尔站在海岸边，高举着他的战锤不停挥舞，为兄弟举行最后的祭礼。这时一个名叫利特尔的黑侏儒从地下钻出来，而且正好冒头在索尔双腿之间。索尔一下火冒三丈，叫道：“你在这种重要严肃的场合迟到都已经不对了，现在还从我胯下冒出来干扰我做法事！？”悲怒至极的索尔像个守门员一样一脚将他踢到船上的积薪上，然后从雷神之锤上飞出一个炸雷到火葬船上。刹那间，船上积薪俱焚，火光将天空和海面映成血红色。慢慢地这船漂流渐远，变成了一个亮点消失在了海平面，好似那下山的如血残阳。

失去了光明之神的阿斯加德处处是凄凉的景象，犹如诸神的黄昏已经提前到来。只有芙丽嘉还满怀希望，她认为哈默德会不辱使命，尽快返回的。而这边芙丽嘉的使者哈默德马不停蹄地在死域的幽冥之路上日夜兼程。他所过之处黑得就像几年没交电费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到了第十天，他终于来到了海拉的城堡。他翻身下马来到海拉的大厅中，看到博德神色如常地高踞在主座上，他的妻子南娜依偎在他身旁。哈默德拜见了死亡女神海拉，恳求她将博德释放回神界，并告诉她：“众神和世间万物在博德死后都哭得很伤心，无心日常事务。连丰饶之神弗雷尔都不事农垦，这样人间会饿死更多的人。到时候你这会魂满为患，挤得你连开晚宴的场地都没有。”

海拉喜欢死人，而且越多越好，但毕竟冥界的建筑面积有限，涌入太多的亡灵必然会缩减人均居住面积，长此以往会给她的管理带来很多问题。于是海拉说道：“好吧，你可以回去进行随机问卷调查，如果世间万物皆如你所说这样爱戴和哀悼博德，我就可以放他回去。但如果有一人一物说他不好或不为他哭泣，他就只能永远待在我这儿了。”

哈默德得到这个答复非常高兴，马上向海拉辞行，并把这些话向博德转告。谁知博德却不愿意离开冥界，他要顺应命运的安排一直住在冥界，直到诸神的黄昏来临。尽管博德的态度消极悲观，但哈默德还是开足马力，风驰电掣地赶回阿斯加德，将海拉的答复带给了奥丁夫妇。众神立即派遣了众多使者前往世界各地，向万物说明海拉的条件。

使者们走遍了东西南北中，所到之处，花草树木无不为之落泪，土地也渗出水珠。别人都用铁石心肠来形容冷酷无情，但即使是石头和金属都为之潮湿。使者们得到了世间万物的眼泪后，在返回阿斯加德途中，看到一个女巨人正走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当使者们向她要一点眼泪时，这个女巨人讥笑着走近了山洞：“我不会落泪，海拉不妨把博德留在她那里永远做客，我没一点意见。”

尽管博德再也无法回到阿斯加德，但瓦拉的预言还是得到了应验。后来奥丁历经挫折，与罗斯国的琳达公主结婚。这位严冰女神生下了命中注定要为博德报仇的瓦利。瓦利后来用他的弓箭射杀了霍都。霍都被洛基唆使杀死了自己兄弟，后来也用自己的血还了这桩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