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颜值就是正义
说是皇帝赐宴，听起来也很高大上，但在梁瑞看来，未免也太简单了！
当然这也和赐宴的规格有关系，明代皇帝赐宴，一般分为大宴、中宴、小宴等等。
赐宴的地方一般不是承天殿就是午门外，但梁瑞这个不一样，因为他是跟着公主回门来的。
虽然驸马地位很低，但在面子上，太后和皇帝还是要做出把驸马当一家人看的姿态。
赐宴的地点选在皇帝起居的乾清宫，就是为了表示这是一家人的家宴！
梁瑞跟着领路太监来到乾清宫时，万历皇帝和李太后已经就坐了。
母子两正在拉着家常，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但梁瑞总觉的空气中隐约含着几分生硬与隔阂！
说起来，慈圣皇太后李氏最喜欢的儿子是潞王朱翊鏐，对自己的长子万历皇帝，则严苛有过、温情不足。
这导致两人之间，因为万历皇帝的日渐长大而隔阂渐生，本来应该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到现在，基本就只剩下表面的形式了！
而万历皇帝呢，他也对自己母后亲近不起来，反倒是对他名义上的母亲，仁圣皇太后陈氏颇为依赖。
史书记载，万历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每天给母亲李太后请安过后，必去给陈太后请安，陈太后也是闻履辄喜。
这个不能生育的隆庆皇帝正牌皇后，是真正把万历当做自己亲骨肉来疼的，就在今年，万历皇帝又给陈太后加了康、静两个尊号，称仁圣贞懿康静皇太后！
所以当梁瑞一拜三叩之后，他对面坐着的是三个人，万历皇帝居中，仁圣皇太后陈氏居左，慈圣皇太后李氏居右。
小公主朱尧媖则坐在一张更小一点的椅子上，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因为现在的梁瑞，已经和大婚时很不一样了，大婚时小公主看见的梁瑞是面色青灰，瘦骨嶙峋，一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样子。
而现在的梁瑞，身着赤罗衣裳、赤罗敝膝，头上的七梁冠已经被宫人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头上扎着一顶皮质小冠，看起来格外清爽。
这世梁邦瑞的相貌则跟前世的梁瑞有八九分之像，简直就是梁瑞十五六岁时的翻版！
现在的梁瑞身高约在一米七八左右，小国字脸、唇红齿白、高鼻大眼、肤色如玉，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恭谦有礼又文质彬彬。
更难得的是，他身上带着一分洒脱与自信的气质，其实这就是现代人与古代人在心态上最大的差别体现！
因为现代人和古代人在面对权贵时，心境是截然不同的，在现代，你遇到有权有势的人，只要你不是有求于他，你就完全可以不鸟他，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但是在古代，平民在面对权贵时可没这份洒脱，更关键的是，梁瑞的这身气质，是后世小二十年的教育经历带给他的。
不管现实如何，但是人人平等这个想法，是深植于梁瑞心中的，也算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永宁公主这时才算真正的看清了自己驸马的长像，看来驸马对林姑姑说有仙方可治痨病是真的！
同大婚那晚比起来，现在梁瑞跟以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看着看着，小公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小脸一红，把头垂了下去！
左边的陈太后看了一眼永宁公主的表情，也不禁莞尔一笑，她也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当年自己还没有入宫，那个大自己五六岁的表哥，看起来就跟眼前的少年差不多，笑起来能晃晕人的眼睛。
“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郎，谁说永宁命苦来着，我看是命好，多少年了，咱们天家的驸马，总算出了一位翩翩美少年了！”
陈太后带着些许的缅怀，一脸高兴的说道！
“姐姐说的是，这看起来才有几分驸马都尉的样子，听说驸马身体一向不算太好，现在可好些了？”
李太后也是满脸堆笑附和着，对于这个对她没什么威胁，也从不玩手段心机的‘姐姐’，李太后还是很乐意表现一下姐妹和睦的！
更何况她也对梁瑞的相貌气质也颇为满意，实际上这个泥瓦匠女儿出身的太后，按照后世的话来说，有点颜控，是个外貌协会的会员。
她更喜欢小儿子潞王有一小部分就是因为潞王长得像她，有点帅帅的，而万历则像他父亲隆庆皇帝，还是个小胖子！
万历皇帝则撇着嘴，虽然他也高兴自己的妹妹找了个英俊的驸马，但他一看梁邦瑞的样子，就不自觉的想到弟弟潞王！
“儿臣谢过母后垂问，儿臣的身体确有微恙，大婚之时操劳了些，以致病情有所反复，不过这些天儿臣一直细加调理，身体已经好多了，再有半月，身体当能康复！”
梁瑞又弯腰行了一礼回答道，字正腔圆，声音清亮，标准的北地官话，没有丝毫其他口音，听着就叫人舒服。
而能称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母后，或许这就是明代驸马最大的福利了。
听到梁瑞亲口承认身体没问题，两宫太后都喜笑颜开，只有万历皇帝看着欢笑的两宫太后和脸庞红红的妹妹，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
“时间也不早了，皇帝，你看，赐宴是不是能开始了？驸马应该也饿了！”
梁瑞回答后，李太后又问起了皇帝，她这会想起自己曾把驸马在午门罚跪了一个时辰，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果然颜值就是正义！
万历向旁边一个玉带蟒袍的太监看了一眼，“大伴，可准备好了？”
太监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回禀太后、陛下，赐宴酒菜已经备好，陛下与太后可以移驾了！”
梁瑞心头一凛，忍不住稍稍偏过头望去，这个太监身材削瘦，脸型方正，竟然看着还有几分威严，语气也并不尖利，跟周围弯着腰一脸谄笑的其他太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他就是冯保，张太岳的铁杆盟友，总算是见着活的了！
赐宴就在乾清宫丹陛不远处，只有一张不大的椭圆形桌子，周围早有宫装丽人侍立。
待众人坐下之后，一个声音高亢，颇有几分男高音气势的太监开始大呼‘传膳’！
其间没有满地的下跪的太监、宫女，梁瑞也无需再向两位太后及万历皇帝下跪。
在太监引导下，他坐在了最下首，身边就是一身宫装的永宁公主朱尧媖。
菜肴也不像梁瑞想象的那么奢华，多是羊肉、鸡鸭等等。
主菜是炒鲜虾、椒沫羊肉、羊头蹄、笋子鸡脯、烧鹅、爆炒海参等。
主食是香米饭和羊肉包子，汤则是丝鹅粉汤和三鲜汤！还有几瓶酒！
菜是家常菜、没有什么特别的山珍海味，排场也不大，真就跟家庭宴会差不多。
想想再过百年后，通古斯酋长们在这个地方的搞法，光是看菜就要几十道，梁瑞更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PS:有说李太后实际上是陈太后的贴身丫鬟出身，但老虎查了很多资料，还专门去借阅了明史，说什么的都有，这里还是不采信吧！
明朝皇帝的家宴确实就是如此简约而不简单，其实有明一代，除了大宴以外，都算不上奢华，跟我大清完全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