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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人

这剧本依据西治威克（Arturus Sidgwick）校勘的《埃斯库罗斯：波斯人》（Aeschylus: The Persians, Oxford,1899）的希腊原文译出，并且参考了普利查德（A. O. Prichard）所编的《波斯人》（The Persae of Aeschylus, Macmillan,1928）一书的注解。

说明一 “说明一”、“说明二”为古代学者所编。

据说埃斯库罗斯（Aeschylus）在《波斯人》里摹仿过夫利尼卡斯（Phrynichus）的《腓尼基妇人》（Phoenissae），那剧是这样开始的：

我们是那些先前出征去了的波斯人的，

在那剧里一个太监在宫中替大臣安放座位，报告塞克塞斯（Xerxes）国王的失败。

在本剧里歌队里的长老们首先出来道白。于是剧景移到达勒俄斯（Darius）的坟前。剧中的题旨是塞克塞斯远征希腊：他带着很强大的军力前往，带着许多骑兵和1207只兵船。他的陆军败在普拉泰阿（Plataea），海军败在萨拉密斯（Salamis）；他自己经过塞萨利（Thessaly）逃回了亚洲。……

达勒俄斯的大军先前在马剌松（Marathon）打下了败仗，塞克塞斯今回又打败了。

说明二

波斯国王塞克塞斯（Xerxes）招集海陆大军前去讨伐希腊，特别要报复雅典，为他父亲达勒俄斯（Darius）雪除马剌松（Marathon）战败的耻辱。国王临去时，任命了一些元老执行政事。这时因为军情隔绝，这些元老们集在一块儿议论国王的吉凶。皇太后阿托萨（Atossa）出来请求长老们解释一个噩梦，那梦对于她的儿子很不吉利。长老们劝她去祈神，去祭祀地母与阴魂。皇太后还问起雅典人是什么人，他们怎能够抵抗波斯的大军。正说时一个信使奔了回来，报告波斯水军在萨拉密斯（Salamis）全军覆没，陆军也在归途上损失了一大半。

皇太后没有去祭祀神，却跑到她先夫达勒俄斯坟前去祈祷。死者的阴魂为歌队的咒语所惊醒，出来责备他们不该去攻打希腊，还预言波斯人会在普拉泰阿（Plataea）萨拉密斯战后次年（公元前477年）波斯将军马多尼阿斯（Mardonius）又大败于普拉泰阿。打下败仗，因为他们亵渎了神明，毁坏了希腊的神殿。此外还说起他儿子愚昧的行为必遭失败。收场时国王忧闷地归来，这正是他骄横放肆的结果。

本剧的地点假定在波斯的都城里。上部的动作发生在会议厅外，下部的动作发生在达勒俄斯的坟前。

时间是纪元前480年，正当萨拉密斯大战后。

场次

一歌队进场时的合唱（原诗1—64行）

二第一支歌（原诗65—154行）

三第一场（原诗155—531行）

四第二支歌（原诗532—597行）

五第二场（原诗598—622行）

六第三支歌（原诗623—680行）

七第三场（原诗681—851行）

八第四支歌（原诗852—908行）

九退场（原诗909—1076行）

人物

歌队：为波斯的长老所组成。

阿托萨（Atossa）：为波斯摄政皇太后，为达勒俄斯一世后来还有达勒俄斯二世与三世。（Darius）之妻。

信使一：为波斯人。

达勒俄斯：一世的幽灵；达勒俄斯曾去讨伐希腊，大败于马剌松（Marathon）。后来立意复仇，不幸早死了。

塞克塞斯（Xerxes）这名字照希腊原音应译作“克塞耳克塞斯”。：为波斯国王。

一歌队进场时的合唱由第1—154行是连续的合唱，这又可分做三段：由第1—64行是歌队进场时的合唱（Parados），长老歌队唱着这一段诗进入剧场内，立在祭台旁边。由第65—139行是第一个歌，歌队立定时才开始唱，由第140—154行算是第一个歌后面的尾声。　本剧缺少“歌队进场时全体的道白”（Prologue），那种道白是用来说明剧情的。这部历史剧的情节才过去八九年，一般观众还记得很清楚，用不着在开场时说明剧情。　在这第一段里，那些波斯的长老们提起国王带兵远征希腊，久无音讯，全国上下不胜忧戚。

长老歌队上。

歌队我们是波斯信靠的元老。 “元老”是补充的。歌队在这里说明他们自己是什么人物。这一类的话通常应在开场白（Prologue）里道出。本剧既然没有开场白，就得在这里叙明。我主 “我主”的原意含有专制的意思。塞克塞斯省去“达勒俄斯的龙子”。讨伐希腊去了；原意是“波斯人到希腊地方去了”。他看我们年高位重， “位重”是补充的。令我们治理国土，拱卫原作“保卫人”。这富丽的宫廷。

提起国王的回銮和将士的省去“金光闪耀的”，指军队的光彩和他们所佩的金饰。凯旋，我的内心便料到大祸临头，完全扰乱了。亚细亚的省去“男儿”。全军出征去了，我有人把“亚细亚”或“军队”当作这句的主格。很担心这年轻的国王，怎还没有一个信使，一个骑士回到波斯城里？那些健儿 “健儿”是补充的。有的乘车，有的航海，还有云集的兵士整队前行，他们离开了苏萨 “苏萨”（Susa）为波斯的都城。古昔的省去“阿格巴搭那（Agbatana）的和客息阿（Cissia）的”。阿格巴搭那城位于俄隆提斯（Orontes）山麓，本是密提阿（Media）的都城，后为波斯国王的避暑胜地。客息阿在苏细亚那省（Susiana）。城楼出征去了。当中埃斯库罗斯在这儿追学史诗的精神，替波斯人点将。这些名字在我们现在听来未免琐屑无味；但在当日的雅典人听来却很真实活跃，记得萨拉密斯大战时，这些名字会使他们吃惊不小。当中有一些名字与真名稍有变化；有一些许是诗人捏造的。这回点将时说得这样轰轰烈烈，正好反衬他们后来被杀时的惨痛情形。有麦加巴忒斯麦加巴忒斯（Megabates）。希罗多德（Herodotus VII. 97）说起一位海军司令叫麦加巴左斯（Mεγάβαςoς ó Mεγαβάrεω），应就是这人。和阿塔拍斯阿塔拍斯（Astaspes）。这名字应译作“阿斯塔斯拍斯”。希罗多德（VII. 64）说起达勒俄斯与阿托萨（Atossa）的儿子许斯塔斯拍斯（Hystaspes），应就是这人。这上面省去阿密斯特勒斯（Amistres）和阿耳搭夫勒涅斯（Artaphrenes）两个将军的名字。这后者重见第302行，许就是“阿耳搭斐耳涅斯”（Artaphernes），希罗多德（VII. 74）说他统率着弥索斯人（Mysians）和吕狄阿人（Lydians）。几员大将，他们本是国王，却来向波斯大帝称臣。波斯国王号称“王中之王”。苦洛斯（Cyrus）的墓碑上有这样一行：“我苦洛斯躺在这儿，我是王中之王”。他们统率着车骑与弓手弓箭是波斯的国家武器。骑马也是他们的特长。他们的教育有三种特点，即是骑马、射箭和说真话。向前猛进，他们的志气很坚强，在战场上真是威风凛凛！还有阿忒巴勒斯阿忒巴勒斯（Artembares）。这名字应译作“阿耳忒谟巴勒斯”，重见第302行与第972行。骑士或作“在车上作战的”。和这上面省去“马息斯忒斯”（Masistes），或作“马息斯忒勒斯”（Masistres），希罗多德（VII. 82 and IX. 107）说起达勒俄斯与阿托萨的儿子马息斯忒斯。这名字重见第971行，这下面省去“勇敢的弓手易迈俄斯”（Imaeus）。法蓝达刻斯法蓝达刻斯（Pharandaces）。这名字重见第958行。希罗多德（VII 79 and IX. 76）两次说起法蓝达忒斯（Pharandates），这名字下面省去“御车的索斯萨涅斯”（Sosthanes）。。

强盛丰腴的尼罗河也遣来了几员大将，这下面省去“苏息斯卡涅斯”（Susiscnes），重见第960行。这名字下面又省去“埃及的苗裔拍加斯搭功”（Pegastagon）。还这上面省去“圣孟斐斯（Memphis）的至尊阿耳萨麦斯”（Arsames），重见第308行。希罗多德（VII. 69）提起过这人。又省去“古塞拜（Thebes）的主宰阿立俄马耳多斯”（Ariomardus），重见第321行与第968行。希罗多德（VII. 67 and 78）说他是达勒俄斯的儿子。遣来了那沙洲上的原作“泽地的居民”，指尼罗河的沙洲。水手和无数的人马。

奢侈的吕狄阿人吕狄阿（Lydia）在小亚细亚西部。和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原意是“那些居住在全大陆上的人”。这大陆指小亚细亚。小亚细亚居民除吕狄阿人外尚有与雅典人同种的爱奥尼亚人（Ionians）。也在后面进随。凶猛的阿克条斯王阿克条斯（Arcteus）本是一位埃及人。这名字上面省去“密特洛加塞斯”（Mitrogathes）。和富丽的萨耳得斯萨耳得斯（Sardis）为吕狄阿的都城，财宝甚富。驱使暗示波斯人强迫爱奥尼亚人去攻打希腊。参看注［29］。他们驾着车马奔来，两三匹马原作“车前驾马的横本”，每条横木前面驾着两匹马。并驾齐驱，那景象真令人丧胆。

那些住在特摩罗斯特摩罗斯山（Tmolus），在吕狄阿，参看注［28］。山前的人：如像抵御戈矛的原意是“戈矛的铁砧”，指戈矛击在他们身上有如铁锤击在铁砧上。萨律比斯萨律比斯（Tharybis）。这名字重见第323行与971行。这上面省去“马耳洞”（Mardon）人名。和那些善于掷镖的弥索斯人弥息阿（Mysia）在小亚细亚西北，那地方的人民叫做弥索斯人。都成心叫希腊人带上奴隶的羁绊。原意是“把奴隶的羁绊抛在希腊身上”。

黄金的巴比伦也派来那散漫的原指巴比伦的乌合之众列成一道长线。军队，里面有乘舟的水师，和忠勇可靠的弓手；那些带着偃月刀波斯的细长的曲剑刀作新月形。的兵士，应了国王威严的这三字形容波斯国王的压迫，这正好和雅典人自由从军的精神相对。号召，从全亚细亚奔来效命。 “效命”是补充的。

这就是前去希腊 “希腊”是补充的。的将士，波斯国土的鲜花，那生养他们的全亚细亚省去“地方”。都为想念他们发出沉痛的悲哀，他们的父母妻子每次计数日程，那拖延的岁月便使他们发抖。

二第一只歌歌队到了祭台旁边，开始唱第一只歌。这几节歌的大意如下：国王出征去了；他把赫勒海峡（Hellespont）连锁了起来，水陆齐进，去攻打希腊。谁能拒抗波斯的大军？但凡人是这样脆弱，谁能逃避天神的谴罚？波斯人最会攻城夺地，如今更向海上发展。可是长老们的心里却忧郁起来，恐怕那些渡海前去的英雄难得生还，波斯城堡就要为他们悲痛。希腊戏剧里的“歌”（Ode）分三节，首节（Strophe）与次节（Antistrophe）的韵律和拍子是相同的。末节（Epode）的节律和拍子与首次两节的不同，但如全歌中有几个末节，这些末节的节律和拍子是相同的。本歌缺少末节。

首节一

那争城夺地原作“毁灭城子”，含有暴戾的意思。的王师渡到西邻的对岸去了，他们用绞织的巨绳暗指那浮桥上的六条巨绳，当中有两条是麻做的，有四条是埃及纸草（Papyrus）做的。参看希罗多德（VII. 36）。系在赫勒海峡赫勒海峡（Hellespont）。省去“阿萨马斯（Athamas）的女儿”。赫勒是阿萨马斯与涅斐勒（Nephele）的女儿。她有一次骑着牡羊从天空逃难，行到息革嗡（Sigeion）与刻尔松涅索斯（Chersonesos）之间坠入海中，那海峡因叫赫勒海峡，或译作赫勒斯蓬特（Hellespont）。上公然越过，这系束的浮桥原意是“紧钉着的路”，但诗人的意思是指全部的船桥。就像一条羁绊套在大海的颈上。

首节二

亚细亚的暴烈的君王信靠他凶狠的将帅驱使着含有“强迫”的意思。精良的大军水陆齐进，去征服全世界；我们的国王与天神同尊，他的祖先原是“金雨”的结晶。相传波斯人的远祖是柏修斯（Perseus），柏修斯的母亲叫丹内伊（Danaè），她当日被囚在高楼上，天帝宙斯（Zeus）化为金雨通之，便生柏修斯。

次节一

他眼中射出毒蛇的黑光，乘着叙利亚的叙利亚（Syria）在小亚细亚南部。中世纪的学者说叙利亚乃阿西利亚（Assyria）之误，古人常把这两个名字混在一起。波斯人住在山地上，不会用车，这乃是后来从阿西利亚人那儿学来的。车銮，带着水陆两军和勇敢的箭手去攻打那著名的矛兵。弓箭是波斯的国家武器，长矛是希腊的国家武器，“著名的”三字很能讨雅典人的喜欢。

次节二

但谁能拒抗这怒潮似的人马？这句子含蓄的意思是：“任凭他们是著名的矛兵，但没有一个人曾经证实过他能拒抗这巨潮似的人。” 谁能用坚固的长堤阻止大海的狂涛巨浪？原意是“不能征服的波浪”。因为波斯的貔貅所向无敌，她的人民又怀抱着奋勇的精神。

第三节一有的编者把这一节当作第四节，把下一节当做第三节。

凭了天神的旨意，自古来命运便支配着一切，她叫波斯人去打仗，原作“毁灭城楼的战争”。叫他们去驰骋戎马，毁灭城楼。

第三节二

当暴风把大海翻成白浪时，他们学会了观察水性，原作“海水圣地”。波斯人早前不识水性，得要临时学习航海。凭靠那精良的船索来渡过人马。原意是“来做渡人的工具”。这一段兼指陆军渡过赫勒海峡与海军渡过爱琴（Aegean）海。波斯人听说海洋便觉危险，雅典人听了反觉平安。大军渡过海峡，甚是危险，这是长老们惊惧的主要原因。

第四节一

但是凡人里谁能逃避天神的暗算？谁的腿有这样快，轻轻一跃就摆脱了神明的势力？ “神明的势力”是补充的。

第四节二

因为欺诈时常冒作忠良，把凡人诱到陷阱里去，使他们不能安然躲避。

第五节一

因此我心里罩上了愁云，哎呀，我很担心原意是“恐惧欲裂”。波斯的军情，恐怕这强盛的都城省去“苏萨的”。失去了少壮的男儿。

第五节二

还恐怕苏萨城苏萨城（Susa）原作“客息阿（Cissia）”，参看注［15］。会应着捶胸的声音，成群的妇女呼唤“哎呀”，更撕破那精细的裙裳。东方人往往于悲哀时撕毁衣袍。

第六节一

因为步骑全军蜂拥着离开了这都城，那主帅也亲征去了，他们渡过了那联锁两岸的长桥。这几行有一些疑义。原意大约是“渡过了那海上伸出的山脊（指浮桥），那山脊连锁着东西两大陆，且是两岸所共有的”。

第六节二

婚床上滴满了眼泪，为的是思念良人；这些原作单数，指每一个妇人。波斯妇人离开了她们的猛烈的省去“用戈矛打仗的”。夫君，在想念中，省去“丈夫”。在悲痛中愈觉孤单。

歌队首领来，第一个歌唱完后，歌队首领用几行“短短长”节律的诗行向歌队提起这目前的事。长老们，原作“波斯人”。让我们坐在这古老的宫前细细思量，省去“深深的考虑”。这才是我们的急务。我们同宗的国王省去“达勒俄斯的儿子塞克塞斯”。到底怎样了？——试看他祖先柏修斯的名字便可以明白他是我们同族的人。此句意译，原诗只有一个字，意思是说塞克塞斯国王是柏修斯（Perseus）的后裔，柏修斯是波斯的远祖，所以长老们认国王做同宗。 ——到底是波斯的弓箭得胜了呢，还是希腊的戈矛得胜了？原意是“弓箭的发射得胜了呢，还是矛子的力量得胜了？”参看注［53］。

阿托萨王后穿着华贵的衣服乘车上。

前面闪出了一朵光华，她在我的眼中与天地同尊，编者解释作“这光华有如天神的目光”。她是国王的母亲，是我的太后。我们跪伏在地，全体向她献上朝贺的颂辞。

三第一场在这一场里王后叙明她的梦兆，求长老们为她解释。于是一位信使进来报告萨拉密斯败绩的噩耗。最后王后进去准备献祭的礼品。

歌队太后万岁，波斯省去“束带的妇女中”。的至尊啊，塞克塞斯的老母啊，省去“达勒俄斯的妻子”。只要我们的大军没有失去古来的幸运，你永是波斯真神指达勒俄斯。的王后，永是真神指塞克塞斯，暗示他遇了危险，化作了天神。的母亲。

阿托萨我省去“因此”，指波斯的军事。离了那黄金的宫廷，离了我和达勒俄斯相共的寝殿，来到这儿。我心里很是忧虑，原意是“忧虑碎了我的心”。朋友，我告诉你们：省去“这话”。我自己发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原意是“我并不是不恐惧，这恐惧乃是由我自己发出的”。这意外的意思是说，这种心理并不是由长老们的话所引起的。恐怕这蒸蒸日上原意是“用足在地面急行”。这话的意思是说富强到了极顶就衰落下去。的富强会败坏国家的幸福， “国家的”是补充的。这话的本意并不是说富强败坏国运，乃是说富强的继承人塞克塞斯滥用财力去攻打希腊，弄得兵败民穷。这幸福乃是先王达勒俄斯凭了天神的佑助为我们造下的。因此我心中起了两重顾虑：省去“说明”，或作“说不十分明白”。这个希腊原是有两种拼法。我决不珍重人丁丧尽时的财富；但若没有财富，人力也就不中用。原意是“胜利的光亮并不与人力成正比例”。这几行的大意是说有财无人或有人无财都不算美满。我们的财富已算是满足，我只担心主上的安全， “安全”是补充的。“主上”二字原作“眼中的光亮”。东方人把眼睛当作人体最好的部分。这比喻暗指国王塞克塞斯是波斯国家最高的人物。既然有了财富，只怕人力吃亏。我把国王的丰采原作“出现”。当作这宫廷的光荣。你们这些信靠的长老啊，省去“波斯人”。事实既然是这样，就请忠告我；因为一切忠心的见解全靠在你们身上。

歌队你应该很明白，我邦的太后啊，你不必再次叮咛，要我们指示你：原意是“你不须在言语或行为上再叮咛我们，要我们的力量来指导你”。你既然叫我们来做谋臣，我们自然会好好的关心国事。

阿托萨自从我的儿子带着人马前去践蹋希腊后，省去“立意”与“土地”。“希腊”一名原作“爱奥尼亚”（Ionia）。亚洲人称呼一切的希腊人做“爱奥尼亚人”，但这儿特指雅典人，雅典人原是真正的爱奥尼亚人。我在夜间做了许多噩梦。但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梦境像昨夜的那么清楚。或作“看得很清楚”。我可以告诉你：

我在梦中 “在梦中”是补充的。看见两位穿得很漂亮的女郎，有一位穿着波斯的长袍，有一位穿着希腊的短服。 “希腊的”原作“多利的”（Dorian），多利的衣服为希腊的古服，短而无袖，多为毛制品。爱奥尼亚的（Ionian）衣服长而有袖，多为麻制品。这梦中有一位女郎代表小亚细亚的爱奥尼亚人，他们被波斯征服了，穿上了波斯式的衣服。另外一位女郎代表雅典人，他们仍旧穿着希腊的古装。她两人的身材比现在的人高大得多，希腊的天神与英雄都较凡人为高大。这两位女子同具有非常的体魄，这正好增加这梦兆的严重性。而且美丽无瑕，简直是同宗的姊妹；因为雅典人和寄居在小亚细亚的被征服了的希腊人同是爱奥尼亚种族的人。参看注［93］。她们的命运注定了一位生长在希腊，一位寄居在外邦。省去“祖国”, “外邦”原作“野蛮的”，希腊人叫外国做“蛮国”，也就是“外国”或“非希腊国”的意思。这里的“外邦”指波斯国，因为小亚细亚的希腊殖民地已入了波斯的版图。据我看来，这一对人彼此发生了争吵；我的儿子知道了这事，便出来劝阻她们，安慰 “劝阻”和“安慰”同是过去联续时，指塞克塞斯不断的卖弄力气。她们；他用绊带系着她们的颈项，把她们驾在车前。有一位很高傲的带着靷绊，听顺缰辔的牵引。原意是“她的口听顺缰辔”。那另一位却竭力反抗，双手拆散了驾马的车具。省去“车子”。她脱离了辔头，用力拖着车子跑，把衡轭折成了两截。我的儿子从车上滚了下来，他的父亲达勒俄斯立在旁边怜恤他；他看见了父亲，撕毁了自己身上的衣袍。塞克塞斯看见父亲时更觉惭愧。达勒俄斯创下的家业竟被他败坏了。达勒俄斯并不曾亲自参与马剌松之战。撕毁衣袍一事参看注［64］。

这这上面省去“我说”。就是我昨夜所见的梦境。我起床后，在那清亮的泉水里净了手，捧着礼品走近祭台前，一心要献上琼浆这是一种混合的半流质的祭品，里面含有血，油和蜜糖。这是希腊的祭礼，不是波斯的祭礼。去敬礼那祛邪的真神，敬礼那些享受这祭品的真神。我忽然看见一只大鹰逃向日神的祭台，我恐惧的站在那儿，朋友啊，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后来我发现了一个鹞子敛翼扑来，省去“在飞翔中”。用利爪抓着大鹰的脑袋，那飞禽全然不反抗，原意含有责备的意思。把身子一缩就献给了敌人。鹰为百鸟之王，代表塞克塞斯国王；小鹞代表希腊力量。那大鹰飞向日神的祭台一事暗指塞克塞斯去攻打日神的庙地得尔火（Delphi），日神曾说他能自己保护那圣地。日神的小鹞飞来抓住了大鹰一事暗指塞克塞斯在萨拉密斯打下了败仗。

这便是我所见的可怕的事；指梦及飞鸟。在你们听来，也是可怕啊！这五字是补充的。你们可以相信，如果我的儿子立下了功劳，那便是一个奇迹；原意是“他便是一个奇人”。如果失败了，他对于国家也没有什么责任可言；这话叫雅典人听了很发生反感。只要他平安返国，他必如先前一样统治着这国土。

歌队国母啊， “国”字是增补的。歌队称阿托萨为母，正如他们在第662行与671行里称达勒俄斯为父。我们不愿过分的省去“用言语”。惊动你，也不愿使你太高兴了。如其你见了什么烦琐的歌队用这婉曲的字来避免不祥的意思。事，快去祈求天神祛禳这些预兆，为你自己，为你的子孙，为国家，还为一切的朋友把事情安排得十分美满。你再去把蜜油蜜油内尚有面粉。奠给地神和逝去的幽灵，取悦 “取悦”二字本是动词，不是形容阿托萨祈求的态度，便是形容达勒俄斯接收祭礼的态度。你的先夫达勒俄斯，你说你曾在夜 “夜”字的本意是“亲和的时辰”，这是一个婉曲的字，希腊人每在不祥的事物上加上美好的名称。里看见他。快求他为你和你的儿子把尘世的幸福从地下送回人世，原作“阳光”。把不祥的事物埋藏在地下，让它在黑暗里消失。我这样善意的忠告你，这是由我的心机里发出的。这忠告是由长老自己的理智里发出的，并不是由一个真正的先知道出的。据我们解答，一切的事情对你都很圆满。

阿托萨无论如何，你这梦兆的第一个解答人总算是怀着好意，为我的儿子和这宫廷阿托萨相信长老们尽忠王室，并不以为他们爱护国家。道出了这确切的忠言。但愿一切的事情都很顺遂！诚如长老们所说的。等我回到宫中，我必把你们所嘱托的礼品献给天神和地下的鬼魂。原作“朋友”，特别指达勒俄斯。但在目前，朋友们，我很想知道希腊在什么地方？原意是“据人家说希腊位在世界何方”？这句话在雅典人听来简直太鲁莽；阿托萨的口气后来改变了。实际上许多东方人不知道那些西方的小国家。当达勒俄斯听说希腊人烧毁了萨提斯（Sardis）时，他还问谁是雅典人。

歌队远着呢，远在那太阳原作“我主日神”，据说波斯人也敬奉日神。西沉的地方。

阿托萨你真以为我的孩儿想去夺取他们的都城吗？

歌队是呀，好使全希腊都降服国王。

阿托萨他们有多少兵力可以保护他们的自由？ “保护自由”是补充的。

歌队他们有那种军队，那曾在马剌松击败了波斯人的军队。原意是“那曾经伤害过密提阿人（Medes）的军队”。密提阿（Media）是波斯帝国一个重要的行省。

阿托萨此外他们还有什么？他们家里堆积着丰富的财宝么？

歌队他们的地下珍藏着银矿的泉源。指劳利翁（Laurion）的银矿，在阿提卡省（Attica）南部，出产颇丰，雅典的繁荣很得力于这座银山。

阿托萨他们善于射箭吗？原意是“那张弓的尖锐的兵器在他们的手中很合用吗”？

歌队不善于，但他们有短兵相接的戈矛和卫身的盾牌。这是希腊重兵（Hoplite）的兵器。参看注［53］。

阿托萨谁是他们的牧人，荷马诗中的国王叫做牧人。这称呼起源于摩阿布（Moab）国王密萨（Mesha），因为他有许多羊群。谁是他们军中的统帅？

歌队他们不做臣民与奴隶。

阿托萨他们怎能够抵御外邦的敌人？

歌队他们且毁灭了达勒俄斯的精兵良将。指马剌松之役。

阿托萨你这话叫那些兵士原意是“你说的这可怕的话，叫那些从军去了的兵士……。” 的父母听了是多么难堪啊！

信使上。

歌队我看你立刻就可以洞悉一切的真情：因为前面来了一位波斯的信使，我们可以问他带回了什么确实的军信，不论是吉是凶。省去“听”。

信使全亚细亚的都城啊，波斯的领土和财宝的藏府啊，原作“巨港”，指波斯都城苏萨。怎么轻轻一打击，你们的幸福省去“丰厚的”。便消失了？波斯的花朵便枯萎了？哎呀，做一个首先传递凶信的人真是苦啊；但是呀，我得把战败的消息透露出来，波斯人啊，我们的全军省去“野蛮的”，即是“非希腊的”或“外邦的”。参看注［99］。覆灭了！

首节一

歌队可怜呀，可怜的惨败呀，这真是希奇，真是残忍啊！哎呀呀，你们这些波斯人啊，你们听了这愁怜的消息，放声痛哭呀！歌队这时分成两小队，有一小队叫另一小队痛哭，后者在下段里回答他们。以下这几节歌都是这样的一唱一和。

信使信使的插话不包括在短歌内。我们的大军完全失败了，快哭呀；料不到我自己尚有生还之日！ “快哭呀”是补充的。“生还之日”原作“还能看见生还之光”。这信使假定是从萨拉密斯逃回来的，并不是一个驿使。因此更有戏剧的力量。

首节二

歌队我们这些老命活得太长了，竟自听到了这意外的灾难！

信使长老们啊，原作“波斯人”。我曾参与这次的战争，这消息并不是听旁人说的，我可以把这次战败的情形告诉你。

次节一

歌队哎呀呀！我们徒劳那联合的大军从亚洲去到了希腊敌国。

信使萨拉密斯附近的海滩上满堆着殉难的尸体。省去“可怜的”，因为那些尸体还未经掩埋。

次节二

歌队哎呀呀！你说起我们的儿郎的尸身穿着戎装 “儿郎”原作“亲爱的人”。“戎装”原作“双料的衣袍”。在海水里浮沉，任波涛冲击。

信使我们的弓箭全不中用，双方的兵船彼此撞击，我们的水师便完全覆没了。

第三节一第三节前后两段的拍子不合，显系经人改动过。

歌队为这些可怜的波斯人放出悲声，他们死得这样惨，哎呀，全都死去了。

信使萨拉密斯这名字叫我听了真可恨，呀，想起了雅典城我就悲伤。

第三节二

歌队雅典城真是可恨啊；省去“对于她的敌人”，指波斯人自己。记得她曾叫多少波斯人变做了孤儿寡妇。指马剌松之役。省去“冤枉”。

阿托萨这噩耗真把我吓呆了，吓得我半晌无言；作者不愿王后加入他们的悲唤，免得扰乱了戏场的宁静。但王后沉默得太久了，到这时她得这样道歉。不必我说，原意是“不必询问与说起”，有人解释作“不必我问，也不必你回答”。又有人解释作“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译者的解释稍有出入。这灾难实在太重了。但是天作孽凡人得忍受。就说是你伤心国难，也得要镇定些，快把全盘的灾难泄漏出来！告诉我谁还是活着的？阿托萨暗指她的儿子塞克塞斯，她在恐惧中害怕提起他的名字。我们应该哭悼哪一位将军？——我们派他去统率军队，他却已离弃了职守，死在沙场。

信使国王自己倒还是活着的，还看得见阳光。希腊人说活着叫做看见阳光。

阿托萨你这话使我的宫殿生辉，承接上面的“阳光”。好像黑夜之后得见光天化日。

信使那统率万骑的阿忒巴勒斯阿忒巴勒斯（Artebares），这名字重见第29行与第972行。撞死在那残忍的沙滩上；省去“西楞尼亚（Silenia）的”。西楞尼亚为萨拉密斯海岸之一部分。那统率千军的达达刻斯受了矛伤，从船上轻轻就跃了下去；信使的描写有一点滑稽。大夏古族的主帅即西域的大夏（Bactria），为波斯的省名。忒那功（Tenagon），这是说他们的族人自作首领。有许多军队是由外族人统率的：如像吕狄阿（Lydia）人的统帅阿克条斯（Arcteus）是一位埃及人，见注［30］与注［159］。又如埃及塞拜城（Thebes）的统帅阿立俄马耳多斯（Ariomardus）是一位萨耳得斯（Sardis）人，见注［26］与注［163］。忒那功正在那海水冲刷着的岛上作祟。 “作祟”二字含有一点滑稽的用意。“岛上”指萨拉密斯岛上，省去岛的形容词“阿查克斯”（Ajax），阿查克斯是萨拉密斯岛上的人，故称“阿查克斯的岛”。力来俄斯力来俄斯（Lilaeus）这名字重见第970行。这下面省去“阿耳萨麦斯（Arsames）和阿耳革斯忒斯（Argestes）三人”。阿耳萨麦斯重见第37行。也碰死在那石滩上，沿着那饲鸽的海岛浮沉。中世纪的学者认为这海岛是指萨拉密斯，但这上面刚才描写过了萨拉密斯。赫尔曼（Hermann）心想萨拉密斯宜于养鸭子，不很宜于养鸽子，认为是指旁边的另一个小岛，塞普拉斯（Cyprus）岛上有一个萨拉密斯，那是献给美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养鸽子的。这“饲鸽的”三字也许是从那儿借来用在这同名的岛上的。那来自尼罗河的阿克条斯原作“那住在埃及的尼罗河畔的阿克条斯”。这名字重见第44行。下面省去“阿丢厄斯（Adeues）和那第三人，那持盾的法耳努科斯（Pharnuchus）”。法耳努科斯这名字重见第967行。也从船上翻身落水。原意是“也从一只船上翻身下去”，因为他们一共是三个人，参看上注。这话又可解释作“被一只希腊船撞落水里”。那统率一千兵士，三千铁骑原作“黑骑”，指黑色的马饰与兵器。的马塔罗斯马塔罗斯（Matallus）。省去“从克律萨（Chrysa）来的”。克律萨在特罗亚（Troad）。战死时把他的黑须染红了，把皮肤也染成了血红的颜色。这下面省去“马歧阿族（Magian）的阿剌部斯（Arabus）和大夏族（Bactrian）（参看注［155］）的阿耳塔柏斯（Artabes）也死在那儿，他死后倒变做了一位外邦的荒岛上的人。阿密斯特立斯（Amistres）（参看注［18］，见第21行），那善于挥舞重矛的阿谟菲斯特留斯（Amphistreus），勇敢的阿立俄马耳多斯（Ariomardus）（见第38行与第968行）——萨耳得斯（Sardis）悲痛他的死亡，——（参看注［26］）弥索斯人（Mysian）（参看注［37］）塞萨麦斯（Seisames）”。吕耳那吕耳那城（Lyrna）在特罗亚（Troad）。族中的美男子萨律比斯这名字见第51行与第971行。省去“他统率着五倍五十只船”。（Tharybis）变成了一具丑恶的尸体， “变成了一具丑恶的尸体”原作“不美的”，即是说未经掩埋。有人解释作“那丑恶的地方不配让他那美丽的身子躺在那儿”。怪可怜的躺在那儿。西里西亚勇敢的王子绪涅息斯西里西亚（Cilicia）在小亚细亚东南部。有人说绪涅息斯（Syennesis）是西里西亚国王的尊号，不是人名，因为有许多西里西亚国王都叫做绪涅息斯。希罗多德（VII. 98）曾说起绪涅息斯，他是俄罗美同（Oromedon）的儿子。也光荣的死在那儿，他曾苦苦的压迫过敌人。我们的损失原很重大，我只报告了这一点儿。省去第329行，那许是假冒的。下面一行已够总结信使的报告。这种总结通常只有一行或半行。美提契（Medici）抄本第329行原是放在括符内的。因为不很通顺，几经后人添改。这行的大意是“这便是我所提及的将帅”。

阿托萨哎呀，我听了这惨败的消息，这是波斯人的耻辱，波斯人的悲哀。省去“尖锐的”。且回到原来的话上，告诉我这一点：王后的意志很坚强，她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叫信使往下报告事实。希腊人有多少海军，使他们敢于和波斯的水师接战？省去“用船冲击”。

信使如果全凭多寡决定胜负，我们波斯人原作“野蛮人”，即是“外邦人”。参看注［99］。的海军一定可操胜算。因为希腊人约只有三百只军舰，此外还有十只精选的；至于国王呢，我清清楚楚知道他有一千只战舰和二百零七只快船。这信使确知波斯的兵力，对于希腊的兵力却只知道一个概略。剧中描写波斯的实力十分详尽，却不曾提起一个希腊将帅的姓名。希罗多德（VIII. 66）也说波斯有1207只兵船；但据他的记载，希腊这边却有380只兵船。此外还有许多不同的记载。这便是双方的数目。你以为这次战争我们的兵力落后了么？就多寡而论。不，那只是什么天神用不齐的运数把天秤压了下去，毁灭了我们的水军。赫尔曼（Hermann）认为这两行是王后回答信使的话。行里的比喻是由荷马诗里借来的，参看“伊利亚特”（Iliad）第7卷第69行与第22卷第209—212行。这原是天神保全了女战神的山城。原作“巴拉斯（Pallas）女神的城子”，巴拉斯即雅典那女神（Athena）, “山城”是补增的，指“高城”（Acropolis）。

阿托萨雅典城竟不曾毁灭吗？王后有些羞恼成怒了。

信使只要她的人民存在，她的城子就可安全。其实雅典城已被塞克塞斯的陆军毁灭了。作者引用这一句成语来遮掩了事实，且给雅典人一种爱国的鼓励。“人民”二字占据行首的重要位置。

阿托萨告诉我，谁先发动这一场海战？谁先开始，是希腊人，这战争；还是我的儿子仗恃兵多，先发制人？这四字是补充的。上面一句应作“谁先开始这战争，是希腊人……”原诗里凌乱的句法正好表示王后的兴奋。

信使主啊，那是报仇神或是天上的恶魔出来发起了这不祥的事。有一个希腊人从雅典军中跑来禀告你的儿子，说希罗多德（VIII. 75）曾详记希腊主帅塞密斯托克利斯（Themistocles）的诡计。这主帅曾遣派一个忠心的奴隶去到波斯船上，这人名叫西西那斯（Sicinnus），他且是塞密斯托克利斯的家庭教师；据普卢塔克（Plutarch）说，他原是一位波斯人。诗人说他只欺骗了波斯人；其实他也欺骗了雅典的友军，逼着他们赶快同心协力在那儿接战。当天晚上原作“当夜的黑暗来到时”。希腊人不会严守阵地，他们想跳上船凳，偷偷的向各处逃命。

国王听了这话，不明白希腊人的诡计，更不了会天神的妒意，他马上向全体舰长宣布了这道命令：当太阳收拾了那普照大地的光亮时，诗人描写到紧急关头时，他竟自借信使的口头传出了这最富于色彩的、最紧张的情调。当黄昏笼罩着天体时，叫他们把主要的船只紧接的列成三排，防守着那海口和波涛汹涌的海峡；还用那其余的舰队围着萨拉密斯。据说是二百只埃及船。“萨拉密斯”原作“阿查克斯（Ajax）的海岛”，参看注［156］。国王叫他们绕着海岛巡逻，并封锁西边的海口。要是希腊人逃过了这道难关，他们的船只偷偷的遁去了，原意是“为他们的船只寻得什么偷跑的方法”。全体的船长都要受斩刑。省去“国王宣布”。塞克塞斯有一次（见希罗多德［VII. 90］）下令要斩一些腓尼基人（Phoenicians）的头。这惨刑叫希腊人听了十分厌恶。国王下令时心里十分高兴，因为他全不明白天神所安排的结果。

于是我们的兵士听从命令，严守秩序，用过了晚餐，每个水手把桡子好好的套在架上。等落日西沉后，黑夜到临时，每一位水手，每一位善战的兵士原作“善弄兵器的战士”。每一只希腊船上有十八个战士，当中有四个是弓手，波斯兵船上的弓手当更多一些，因为弓箭原是波斯的国家武器。都上了船；这几列舰队互相鼓励，各自驶到了各自的地位上，每一位队长命令他全体的船只通宵在港内巡游。看看黑夜将尽，希腊海军还不曾偷偷的驶出来。

但是等白日的光马跃到大地时，省去“光耀夺目”。首先从敌方响出了一阵吼声，像是凯旋的歌唱，同时那岛上的崖石清晰的送来了一阵回音。我们原作“异邦人”。知道中了计，大家害怕起来：因为敌人并不像唱着庄严的战歌在逃跑， “战歌”与“逃跑”二词摆在一块儿有些滑稽。却是汹涌的冲出来接战。于是全军的战号齐鸣，他们得了司桨人的口令，那泼水的桡子立刻就一齐摇进水中。原作“深水之中”。顷刻间他们便全体出现了。他们的左翼首先严整的在前面领导，也许诗人有意指明原是斯巴达人首先进攻的。这场战争虽是雅典人打胜的，但斯巴达人也有光荣。大队的船只跟在后面。正在这时候我们听见了一种很长的呼声：“前进呀，希腊的男儿啊，快解救你们的祖国，解救你们的妻儿子女，解救你们祖先的神殿与坟茔！你们现在为自己的一切努力战斗！” 在雅典人听来这些话是很亲切的：因为他们身后是避处萨拉密斯的妻儿子女；他们前面是雅典城的庙宇和祖坟，现在都处在敌人的威迫之下。

同时从我们这边响着各种嘈杂的声音。原作“波斯语言的嘈杂”。波斯军中有各种不同的人种，他们的语言也就各自不同。这时机不可拖延，于是那铜饰的船头立刻就互相撞击起来。有一只希腊船向着一只腓尼基的船身进袭，击破了我们的船艄；希罗多德（VII. 84）说这是阿麦尼阿斯（Ameinias）进攻的。恰巧埃斯库罗斯有一位弟兄名叫阿麦尼阿斯，曾参与过这次的战役。我们很可以相信他就是那位勇敢的将军。希罗多德说希腊水师正在总退却时，阿麦尼阿斯却冲上前去和敌人肉搏。于是希腊人前来相助，这场混战便开始了。于是每一只船都向着敌人撞去。起初我们波斯的长蛇舰队原作“波斯海军的溪流”，泛指大队的海军。有人认为是接战时，波斯军舰长驱直入，形成一长蛇阵，有如一道溪流。还能抵抗；等到这许多船只集中在那狭小的港内时，两军接战的海岸仅一英里宽。这原是希腊主将塞密斯托克利斯（Themistocles）的主意，要在那狭口内接战。参看希罗多德（I.74）。非但不能彼此顾及，并且用那包铜的船头对着自己的船身撞去，撞坏了全船的桡扁。原作“有桡的船”。敌方的原作“希腊的”。战舰不肯失去良机，围着我们攻打，把我们的船弄翻了。海面上看不见水，尽是破船片和被杀的尸体；希罗多德还说淹死了许多波斯人，因为他们不善于泅水。这时后面的援军向前直挤，情形更乱了，因为国王在注视他们，他们不得不前进。海滩上和礁石上也满堆着尸体。其余的波斯船原作“那些属于外邦舰队的船只”。都在纷乱中逃遁。我们的兵士就像是金枪鱼 “金枪鱼”（Tunny）属于“青花鱼”（Mackerel）族，通常只有二尺长，但也有很长的。它们的胆子很小，渔人把它们围着后引到滩上去，用竿子击毙或用叉子叉死它们。昌德勒（Chandler）说萨拉密斯的渔人用灯火把金枪鱼引到舟旁，再用木棰或桡子打击它们。普利尼（Pliny）却说（见N. H. IX. 2,5）金枪鱼是很凶猛的，亚历山大（Alexander）有一次遇着一大群金枪鱼，好像遇着敌人一样。或是一网小鱼让人家用破桡与船片打击宰杀。原诗写到“宰杀”时，比喻就中断了。呻吟与哀唤的声音充塞了海上，直到黄昏后才停止。原意是“直到黑夜出来掩盖着一切”。惨痛的事情多着呢，就叫我细数十天，我也数不完哪！但你很可以相信，我们从未在一日之间丧失过这样多人！

阿托萨哎呀，波斯人和全体的友邦人都沉没在这无边的苦海里啊。 “友邦人”原作“非希腊人”。“沉没”原作“苦海出现”。

信使你可以相信我还没有把这惨败的消息道出一半呢，他们所遭受的苦痛比这个还重大得多呢！

阿托萨还有什么灾难比这个更是可恨啊？告诉我，我们的大军遭受了什么旁的灾害，比这个还重大的灾害呢？原意是“把苦难的重量更往下沉”。“告诉我”下面省去“据你说”。

信使这些波斯人正值少年勇敢，他们的门第很高贵，据普卢塔克（Plutarch）说那前去普绪塔勒阿（Psyttaleia）岛上的波斯军队里面有三位是国王的儿子。他们对国王最是忠心，——却很耻辱的死在那最不光荣的命运中。阿托萨长老们，这不幸的灾难真使我痛心啊！（向信使）你说他们是怎样死的？原意是“他们死在什么样的命运中？”

信使萨拉密斯前面有一个险恶的小岛，指普绪塔勒阿（Psyttaleia），在萨拉密斯东角上。这岛只有一英里长，二三百码宽。岛周尽是崖石，不易停泊。在保塞尼阿斯（Pausanias）时代岛上还发现有潘山神（Pan）的木偶，可见那原是牧神的圣地。　希罗多德（VIII. 95）说这小岛上面的胜仗是阿利斯泰提（Aristides）打的。埃斯库罗斯很崇拜这位将军。据希罗多德说阿利斯泰提军中加入有萨拉密斯岛上的驻军，不尽是从船上跃下去的。那欢舞的潘山神时常在那海岸上流连。国王遣派精锐去到了那儿，等败覆的希腊敌军从船上下来逃命时，好截击他们，那才容易呢；同时还可以救助海峡内的友军。那知他算错了这个结局！因为天神让希腊人取得了海上的光荣。他们当天希罗多德（VIII. 95）说当天下午阿利斯泰提带着军队去攻打那小岛。穿上了精良的铜甲，带着兵器跃下船来，把全岛围得水泄不通，使我们迷乱得不知向何处逃遁。敌人用石头省去“从手中”。挥击我们，那弦上飞出的利箭有如雨下，我们的兵士就这样死亡了。后来敌人呼吼一声冲了过来，宰割我们这些可怜人的肢体，杀得一命不饶。国王坐在那海边的高山上，从他的银座上俯视全军，他看见了这惨败的情形高声的号啕。国王坐在伊加利阿斯（Aegaleus）山前观战。他的宝座被希腊人夺后，在雅典山城上保存了许多年。他撕破了王袍，大呼大嚷，立刻下令叫他的陆军纷纷退走。除了那先前所说的以外，这便是你应该痛哭的灾难。

阿托萨可恨的厄运啊，你怎样骗过了波斯人的心意！我的儿子在光荣的雅典城遭受了一种残忍的创痛；从前损失在马剌松的人马还不够吗？据希罗多德（VI. 17）说损失了六千四百人，别家的记载还要多好几倍呢。他原想去报仇雪耻，反而惹出了这无穷的灾难。但请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离开了那些脱险的船只，你省去“知道”。说得清楚吗？

信使那些脱险的船只顺着西风 “船只”原作“船长”。“西风”原作“风”。希罗多德（VIII. 96）说当天午后起了西风，那不是每天午后的海风。这“顺着风”三字的原意又可作“迅速”解释。纷纷的逃避。那些残余的陆军指国王统率的主力军，马多尼阿斯（Mardonius）将军所带的尚不计算在内。希罗多德的记载见VIII. 113—120。据说国王带着残余的军队行了四十五天才回到赫勒海峡，在缺粮的地方，他们只好吃树根野草，因此饿死了许多；还有的害赤白痢（Dysentety）死了。又损失在博俄替阿博俄替阿省（Boeotia）在阿提卡省（Attica）北方。，有的渴死在甘泉之畔，有的疲惫不堪，经过许多地方逃到了斯特律蒙河 “经过许多地方逃到了斯特律蒙河（Strymon）”一句原作：“经过了缚客斯（Phocis）、多立斯（Doris）和麦力斯（Melis）海湾——斯拍耳刻俄斯（Spercheios）在那儿用多量的河水灌溉那海边的平原。于是阿开阿（Achaia）的土地和塞萨力阿（Thessalia）的城镇接待了我们，我们那时缺少粮食，很多人都死于饥渴，这两重苦难逼迫着我们。我们更经过了马格涅息阿（Magnesia）的界上，马其顿（Macedonia）的国土，阿克息俄斯（Axios）的渡头，波尔柏（Bolbe）的芦沼，潘该俄斯山（Paggaeos）和厄洞尼斯（Edonis）的土地。”（第485—495行上半行）。那晚上，天神便提前唤起了严冬，让那圣洁的河流冻成了冰。那些先前不敬神的人都祈祷起来，礼拜天地。我们的兵士求完了神，便涉冰过去。那些趁着阳光还没有射出时便动身的人安全的达到了对岸。不久太阳的光环发出烈火来把冰河从中融解，斯特律蒙是司剌刻与马其顿（Macedonia）交界的河流。史家没有记载这事。许多人说诗人的想像颇不近情，因为那河口不过才二百码宽，不致于发生这样大的危险。我们的兵士便一个一个坠入了水中，那断气最快的人倒算是有福。那其余的得救的人辛辛苦苦的穿过了司剌刻；司剌刻在黑海东边，在爱琴海北边。能够逃回家的并没有几人。信使本人便是当中的一位。他急忙奔回首都报告消息。我们波斯的都城正好痛哭这些可爱的青年。这消息全是真的，这些天降的原意是“天降与波斯人的”。灾难还有许多我不曾道及。（信使下）

歌队你这降祸之神啊，你带着什么重力来欺压全波斯的种族？正如王后梦中的鹞子攫取大鹰。

阿托萨波斯的大军覆灭了，我真是不幸呀！我昨夜所见的鲜明的梦兆啊，你曾把这些灾难十分明白的显示与我。

（向歌队）你们把这个梦解释得太容易了；你们既然是这样说，我愿意首先去祈神，再从宫里带着蜜油出来，带着地神和死者的祭品出来。我明知这是“亡羊补牢” 原意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是神也无法挽救。，只望来日转好。但为了这些不祥的 “不祥的”是补充的。事，你们得互相交换你们的忠心见解。原作“你们得把忠心的见解转告与忠心的元老”。如果我还没有出来时我的儿子便回来了，信使曾随着国王渡过赫勒海峡，依照戏剧的时间计算，国王也就可以到了。你们得要安慰他，把他带进宫里去，恐怕他在这些祸事里更生出祸事来。暗指自杀。（王后乘着原车下）

四第二只歌王后去后，歌队悲悼波斯的失败。从第532—545行算是引子，以下是悲歌。他们首先说起波斯妇女的悲痛，自己也跟着唱出这只哀歌。塞克塞斯国王打败了，波斯的人口减少了；先王达勒俄斯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波斯的水师丧尽了，国王好容易才逃了回来。痛哭呀，他们的尸体在海上漂浮，被鱼群吞噬。波斯的王权丧失了，再没有人来朝王进贡。一切的一切都覆没在萨拉密斯海上。

歌队我主宙斯啊，你如今毁灭了高傲的省去“人口众多的”。波斯人的大军，用一层灰暗的忧愁掩罩着苏萨城。省去“阿格巴塔那（Agbatana）城”，参看注［15］。许多妇女指普通妇女，有人认为是指母亲；下面才特别指妻子。同来哭悼，用纤弱的手指撕毁了面纱，那浸濡的眼泪湿透了她们胸前的衣褶。那些波斯的妻子痛哭不定，在忧伤里想望新婚的夫君，他们离弃了那柔软的床帏，再不能在那床帏里享受青春的和乐。原作“那是他们的温柔的青春的快乐”。我自己也放出这真诚的悲歌来哭悼那些从军的死者。

首节一

如今啊，全亚细亚都变作了荒凉，痛哭丧亡。哎呀，塞克塞斯劳师远征，哎呀，塞克塞斯败覆归来，这种鲁莽的语气不合东方臣民对于君主的态度。他凭靠着海船，把一切事情都弄糟了。暗指波斯人不习海战。那善良的达勒俄斯，省去“波斯人民的统率弓手的主帅”。苏萨城爱戴的君主何曾做过这样的事？诗人把塞克塞斯说得太坏，把达勒俄斯说得太好了，达勒俄斯想报复马剌松战败的耻辱，准备了三年竟自就死了；塞克塞斯才承继父志，前去讨伐希腊。

首节二

哎呀，那黑眼的船头绘着双眼，那像有生命。帆船载着水陆大军出征去了，哎呀，那些船只完全败覆了，被雅典人毁灭了，被那猛烈的撞击毁灭了。 “雅典人”原作“爱奥尼亚人的手”。参看注［93］。“撞击”指敌方的撞击与波斯船自相撞击。听说国王自己好容易才逃过了司剌刻冰冻风狂的原野。或作“司剌刻原野上的艰险的途程”。

次节一

唉，那些被迫遗留在萨拉密斯的死者依然在那海滩上飘浮， “萨拉密斯”原作“苦克勒阿”（Kychreia），那是萨拉密斯的古名。“死者”原作“先死者”。“飘浮”是后人补入的。哦，快哭呀，把这苦痛的悲音送入云天！伤心呀，把这愁惨的哭声送入云天！这第二句“送入云天”是补充的。原诗里还有许多描写悲哀的形容词。

次节二

唉，涡流撕毁他们的尸体，净海里无声的鳞介原作“无声之子”。吞噬他们的骨肉。哎呀，家家门户哀悼人丁的死丧，孤独的亲老听了这全盘的灾难，一齐痛哭这天降的惩罚。

第三节一

全亚细亚的人民不再遵守波斯的王法，不再受国王的威迫前来进贡，不再伏在地下敬畏至尊：因为波斯的王权已经崩溃了。

第三节二

他们不再保守缄默，暴力的箝制既然松解了，他们便会自由议论。歌队在第550行里首先开了言论的自由，参看注［233］。波斯的一切都埋藏在萨拉密斯岛上血红的泥沙里。原作“阿查克斯（Ajax）的海水冲刷的岛上的浸过人血的泥土里”。

五第二场在这一场里，王后穿着乞援人的衣服出来叫歌队唱一只祈神歌，把达勒俄斯的幽魂从他的坟墓里请出来。

阿托萨王后上。王后独自徒步上，她穿着黑衣，手里端着蜜乳水酒混合的祭品，还拿着鲜花和橄榄枝，这树枝是用来表示她的祈求的。她的话很简明，态度依然尊贵。

阿托萨朋友们，那些吃过苦原作“苦的经验”。的人很明白这个道理：当那灾难的波浪打击到凡人身上时，他们对于一切事物都会吃惊的；当命运受得很顺遂时，他们总相信那同样的命运永远是顺遂的。这一切可怕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从上天降下的；这一切喧嚷的声音在我听来都是悲哀的：这便是我们的灾难所生出的恐怖，简直吓坏了我的心灵。

因此我再从宫里出来，今回没有乘坐銮舆，不似先前那样喧吓。我为先夫原作“为儿子的父亲”。捧出这安慰幽灵的奠，里面有美味的白乳，那是从纯洁的牝牛身上取出的；还有贞泉里的净水和透黄的蜜糖，那是百花的菁液；还有清纯的美酒，那是从古老的葡萄林里采来酿制的。 “古老的”应该形容陈年的美酒。句尾五字是补充的。这上面省去“野外的母亲”，指原野的葡萄为醇酒之母。我还捧着这繁荫的橄榄树上的香果；原作“这是浅黄的橄榄树上的香果——橄榄树长年享受一个枝叶繁荫的生命”。橄榄树象征雅典城的和平与光荣，这原是女战神雅典那（Athena）竞争雅典城时的比赛品，王后今回捧着这用羊毛缠着的橄榄枝来表示她求援的心意。和这滋生的大地所开放的花朵。原作“这是一个花环，——这鲜花原是好生的大地之子”。

朋友们，当我为死者致祭时，当我为下界的鬼神把这些礼品奠在地下时，你们唱一只敬神歌，把达勒俄斯的圣灵请出来。

六第三只歌这只歌前面有几行引子，大意是祈求下界的鬼神把先王达勒俄斯送回来，看他能拯救目前的灾难么？以下几节歌的大意如下：　首节一：国王听见我们的呼祷么？　首节二：地神与死神啊，快把国王送上来！　次节一：阎王啊，快把国王送上来！　次节二：他在生时从没有害过我们。　第三节一：国王啊，快从墓顶上来！　第三节二：快来听我们刚才遭受的苦难！　尾声：我们的兵船全毁了。

歌队波斯最尊贵的王后啊，你把这祭品奠到黄泉，我们便唱着敬神歌祈求下界的鬼神原作“幽灵的护送者”，特指那护送幽灵进入下界的神使。佑助我们。

冥府的神灵啊，地神，神使和鬼魂的阎王啊，快从地下把先王的幽灵送回阳世！万一他知道什么方法可以拯救我们，在凡人当中惟有他才知道怎样消除我们的灾难。

首节一

我们的与天神同尊的原作“已死的，神似的”。国王果真听见这清晰忧伤的歌调么，听见这各种粗糙的声音么？原作“听见我发出这各种异国的清晰的粗声的语调么？” 还要不要我高声哭诉我心里的苦闷？他在九泉下听见了没有？

首节二

地神和阴司里一切的神啊，原作“和地下鬼神的其余的首领啊”。快让这高傲的幽灵，快让波斯的神明省去“苏萨（Susa）生长的”。从地府里出来；快把他送上来，波斯的坟土从没有埋葬过他这样尊贵的人。

次节一

他是一位可爱的英雄，这一座坟墓原是可爱的，因为里面埋着一个可爱的人品。冥王啊，冥王啊，快把我们的神圣的主上达勒俄斯送出来！哎呀！ “冥王啊”上面省去“那护送阴魂归返的”。“神圣的”或作“惟一的”。诗人在这里借波斯人的口里道出希腊的宗教情感，在他想来，希腊宗教是含有普遍性的。

次节二

因为他不曾惹起那毁灭的战争来殃害人民，我们便叫他做波斯的神明的谋主；他做了我们的神明谋主，因为他善于应付戎机。哎呀！

第三节一

主啊，先世的主啊，快来呀，来呀！快从这墓顶升腾，踏着那黄色的黄色为波斯最尊贵的颜色。平鞋上来，快显出你王冠上的圆顶！完善的达勒俄斯，我的父啊，赶快现形呀！哦呀！

第三节二

那你可以听见我们新近才遭受的可怜的灾难，主上的主上啊，这许是东方的夸大之辞。快出来呀！我们的头上好像飘过阴河里的愁云，因为举国的男儿全都丧尽了。完善的达勒俄斯，我的父啊，赶快现形呀！哦呀！

尾声

哎呀呀！你的臣民痛哭你崩驾西归。主啊，主啊，这两重的失败怎样会落在你的土地上？这一句话不很明白。“两重的失败”指水陆两军的失败。那三层棹桨的楼船省去“这国土的”。完全覆灭了，再没有船只了。

七第三场达勒俄斯的鬼魂这时出现了，他听了这悲惨的战事，便道出他的劝告，还说及波斯未来的灾难。他去后，王后也随着退场。

达勒俄斯的鬼魂上。

达勒俄斯我壮年时的友伴啊，波斯最信靠的原作“信靠的信靠”。元老啊，我们的国家发生了什么灾难，使你们捶胸痛哭，把我的坟土践成了犁痕？我看见太后站在墓旁，吃惊不小，王后站在旁边暗泣。我怀着好意接受了她的祭奠。你们也站在我的墓旁高唱敬神歌，原作“祈求死者出现的呼声”。歌队绕着坟墓站着，那坟墓许是用场中的祭台来代替的。苦苦的祈求我。黄泉的道路不容易退回，因为阎王取人时从不留情。原意是“因为这惟一的缘故：阎王善于取人，不肯松手”。只因我在地下依然是南面称尊，才得归来。快说呀，不要耽误了我的时辰。原意是“不致于使我对不住时间”。波斯人究竟遭受了什么奇重的灾难？歌队

首节一

想起先前敬畏你的心情，我害怕看你，害怕同你对面交谈。

达勒俄斯我既然听顺你的呼唤从下界出来了，你就不必怕我，快把你的话从头到尾大略告诉我，不要拉得太长了。

歌队

首节二

我不敢这原字给后人抄错了，有许多编者把这字解作“害怕”。讨你的喜欢，不敢当着你说，不敢对我的朋友原作“朋友们”，为“诗的复数”。说出这难说的事故。

达勒俄斯既然是那旧日恐惧的心理在他的胸中作梗，尊贵的夫人，我敬爱的妻伴，请不必痛哭悲伤，快把这件事明白告诉我。凡间的人总会招惹凡间的祸患的。只要我们的命长，许多水陆的灾难都会落到我们身上。

阿托萨你的幸运超过了一切人世的，你生前得见阳光时曾享受那可羡的快乐的生命，波斯人民曾把你当作天神看待。还没有见到这深重的灾难你就死了，死了倒好。主啊，片刻间你便可以听完这件故事。据说是波斯的军力完全丧失了。

达勒俄斯怎样丧失的？是突然发生了瘟疫，还是国内起了党派的分裂？

阿托萨都不是，只因我们的大军在雅典城外覆灭了。

达勒俄斯告诉我，是哪一个儿子带兵去的？达勒俄斯一共有七个儿子，有四个是阿托萨王后所生的。他有意立塞克塞斯为王，阿托萨因而得势。

阿托萨是暴烈的塞克塞斯带去的，他把大陆的人民完全丧失了。

达勒俄斯原是那暴燥的儿子，他从陆地上还是从水道上去做出了这件傻事？

阿托萨他从水陆两方前去，这两种军队原是分头进发的。

达勒俄斯偌大的陆军是怎样渡过去的？马剌松之役据说有21万波斯军队，这第二次战争据说有170万波斯军队；希罗多德的记载是2641610人。据近代史家的估计约只有30万人。

阿托萨他设计把赫勒海峡连锁起来，渡过人马。

达勒俄斯他竟自封锁了这广阔的海峡？这行首省去“他竟自做就了这事”。“海峡”原作“牛津”（Bosphorus）海峡，在赫勒海峡北边。想必是诗人把这两个海峡混在一起。

阿托萨他竟自封锁了，那一定是什么天神成全了他的心意。

达勒俄斯呀，那一定是什么全能的天神附在他身上，使他这样胡思蠢动。

阿托萨是呀，我们看他结果弄得这样凄惨。

达勒俄斯到底遭受了什么灾难，使你们这样悲伤？

阿托萨海军的败覆危及了陆军。

达勒俄斯我们的大军全都死在长矛下吗？

阿托萨是呀，苏萨城痛哭她丧失了人马。

达勒俄斯哎呀，那忠心的勇士，卫国的“长城”啊！

阿托萨大夏的人马完全丧失了，连一个老兵都不留。

达勒俄斯他连友军里的老兵或作“青年”。都丧尽了，不幸的国王啊！

阿托萨听说塞克塞斯很孤单的 “孤单的”三字为这一句话的下半段话所更正。没有带着多少随从——

达勒俄斯在什么地方出了危险？有不有安全之望？

阿托萨侥幸的回到了那连锁双陆的长桥上。

达勒俄斯并且平安回到了亚洲，这消息可靠吗？

阿托萨是的，这消息已经证实了，这是无疑的。原意是“一件可靠的消息证实了这件事”。“无疑”二字的原字又可解释作“分裂”，指波斯内部自起纠纷。

达勒俄斯哎呀！那神示神示说波斯人从希腊抢来的东西会完全丧失的。那包括本剧的三部曲的首部里大概说起过这样的神示，还有的神示预言波斯的失败。竟显验得这样快，天帝宙斯把他的话应在我的儿子身上，我还相信要过了许多时候才能实现呢。但凡人作孽时，天神更是相催。现在啊，一泉祸患临到了我的人民身上。我的儿子糊里糊涂的，凭着方刚的血气闹出了乱子。他想用镣铐把赫勒海峡省去“牛津圣河”，参看注［273］。的圣洁的潮汐当一个奴隶锁起来，因此创出了一种新奇的水道： “新奇的”是补充的，水道原是行舟的，国王却把它变成了一道浮桥，用来行军行车。他用铁制的巨链抛过对岸，为他的大军筑成了一道长桥。他原是一个凡人，却妄想征服海神，征服一切的天神。这岂不是我的儿子发疯了？恐怕我辛辛苦苦为人民聚下的财宝会给那先下手的人掠去了。

阿托萨暴烈的塞克塞斯同那些奸邪的人希罗多德（VII. 5,6）特别指出马多尼阿斯（Mardonius）。塞克塞斯原不想去远征希腊，乃是这位野心家怂恿他前去的。此外希罗多德还指出阿留阿提（Aleuadae），彼西斯特拉提提（Pisistratidae）和翁诺马克利塔斯（Onomacritus）几人。来往，才学会了这些事。他们时常怂恿他，说你凭借武力为你的子孙夺来了如山的财宝；说他胆怯如鼠，只在后宫里耀武扬威，指荒淫无度。不曾推扩先人所造下的幸福。他常听那些坏人这样咒骂，才决心去讨伐希腊的。

达勒俄斯他因此造下了这绝难忘的灾难。自从我主宙斯赐与我们这种君主政体的这五字是补充的。光荣；只许一个国王统治着全亚细亚，省去“牧场”。掌持着那当权的王杖；从那时起我们的都城原作“苏萨”。就不曾变作这样凄凉。那开国的主将是麦多斯麦多斯（Medus），历史上没有这个名字，许是诗人捏造的。据希罗多德说苦洛斯（Cyrus）前面的国王是赛阿克萨利斯（Cyaxares）的儿子阿斯提阿革斯（Astyages）；据塞诺封（Xenophon）说却是阿斯提阿革斯的儿子赛阿克萨利斯二世。；他的太子更完成了父亲的遗志，因为他善于用才智来驾驭他的心灵。注1那第三朝的君主省去“他后面”。是幸运的苦洛斯，他取得了吕狄阿吕狄阿在小亚细亚西部。和夫律隔阿夫律隔阿（Phrygia）在小亚细亚西部，在吕狄阿（Clydia）东边。，还征服了小亚细亚全体的希腊人：原作“全爱奥尼亚（Ionia）”。那些居住在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叫做“爱奥尼亚人”。他从此为人民创下了和平。天神从不曾厌弃他，因为他很聪明谨慎。苦洛斯的太子指卡姆拜西斯（Cambyses）。承继他做了统帅。那第五朝的马耳多斯出来篡了王位，他是国家的耻辱，朝廷的污渎。省去“朝廷”的形容词“古老的”。马耳多斯（Mardus）是巴提赛塞斯（Patizithes）的变名。卡姆拜西斯的弟兄斯麦耳狄斯（Smerdis）因故被杀，巴提赛塞斯便假扮斯麦耳狄斯篡了王位，诗人因说他是国家的耻辱。忠勇的阿塔勒涅斯阿塔勒涅斯（Artaphrenes）应译作“阿耳塔夫勒涅斯”。那个假冒的斯麦耳狄斯（参看上注）窃位不多时，就被俄坦涅斯（Otanes）发现了，他纠合了六位波斯贵族逼宫进去杀了这位篡国的奸臣。阿耳塔夫勒涅斯许是那六人当中之一，许就是希罗多德（III. 70）所记载的印塔斐耳涅斯（Intaphernes）。达勒俄斯也是那六人当中之一。纠合同谋进宫去诛了这篡位的奸臣，这六字是补充的。这原是他们应尽的职分。这下面省去“那第六朝的君主是马拉菲斯（Maraphis），那第七朝的君主是阿耳塔夫勒涅斯（Artaphrenes）”。这一行明明是假冒的，因为从那次叛变后达勒俄斯便登了王位，中间并没有经过两个朝代；史乘上且没有马拉菲斯这个名字。但也许是诗人或旁人在这儿叙明那七位同谋的名字，后人因把那第六位马拉菲斯当成了第六朝的君主。于是我拈得了阄，登了王基。原意是“那正是我所向往的”。参看注［293］。他们七人拈阄，谁得了谁做国王。参看希罗多德（III. 48）。我也曾统率大军，东征西讨，可不曾使我的国家遭受了这样沉重的灾难，但是我的儿子少年气盛省去“他正是一位少年人”。，竟自忘却了我的告诫。这有些冤枉了塞克塞斯，他原是承继父亲的遗志前去讨伐希腊的。我同年的友伴啊，你们可以确信我们这些历来的君王从不曾省去“显示”。闯下这样大的祸事。

注1：这正好和塞克塞斯的性格相衬。有人说诗人想像这王子的名字叫做“才智过人”（'），因此在这个名字上玩弄花样。

歌队我主达勒俄斯，那又怎样呢？你的话要说到什么地方为止？从今后我们这些波斯人应该怎样尽力处置呢？

达勒俄斯你们不要再去讨伐希腊，就说是波斯的兵力十分强大：因为希腊的地利便是她的友军。

歌队这怎样讲呢？怎样说是她的“友军”呢？

达勒俄斯那不毛之地这五字是补充的。饿得死千百万人马。

歌队但我们可以挑选精锐前往。

达勒俄斯就是那些留守在希腊的精锐也不能安返故乡。暗指马多尼阿斯（Mardonius）所统率的留守在希腊的三十万精兵。

歌队你说什么？我们的原作“野蛮的”。参见注［99］。军队全都不能从欧洲渡过赫勒海峡吗？

达勒俄斯如果我们信仰神示，看了过去的事实，暗示神示已经显验了一部分。就知道那一大队人马只有极少数能够生还： “就知道”和“能够生还”是补充的。因为天神的预示并不是有的灵验，有的不灵验，这意思是说要灵验就是完全灵验，不灵验就完全不灵验。那些神示既然灵验了一部分，那其余的一部分也必定会灵验的。达勒俄斯并没有预言的能力，他只说起那些大家共同知晓的神示。参看注［277］。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一定是无望的希望叫塞克塞斯留下了许多精良的军队。他们正停留在阿索坡斯河流的原野上，那河流把博俄替阿养得很肥沃。他们留在那儿，会遭受很大的损失，这也是神示里所提及的，也是会显验的。参看注［301］。阿索坡斯河（Asopus）在博俄替阿（Boeotia）境内。那正好惩罚他们暴戾的行为和不信神的思想：因为他们到了希腊后全不敬神，他们破坏了木偶，焚烧了天神的庙宇；更捣毁了祭台，把神像从座位上翻了下来，乱倒在地上。省去“连根拔起来”。这一段特别指雅典高城上的偶像和神殿，那完全被波斯人毁灭了。那灰烬里的残余现存那高城上的古物馆里。他们这样造下了罪孽，自身所受的痛苦也就不浅；还有许多苦处留在后面呢：原意是“他们还要受……”。因为他们的痛苦的泉源不曾枯涸，还在那儿涌冒呢，他们的热血将从斯巴达的矛尖流到普拉泰阿地上。 “热血”原作“无量的血块”。“斯巴达（Spanta）的”原作“多利的”（Dorian），斯巴达人属于多利种族。普拉泰阿在博俄替阿南部，距雅典城不远。纪元前479年波斯大将马多尼阿斯（Mardonius）在那儿惨败身亡。希腊那边要数斯巴达人最出力。达勒俄斯本没有预知的能力，却在这儿道及未来的事，这和他前面的个性不很相合。参看注［305］。那堆集如山的尸体据说那三十万波斯大军，除了阿塔培扎斯（Artabazus）将军所统率的四万人外，只剩下三千人。正好给我们的后人 “后人”原作“第三代人”。这下面省去“在凡人心目中”。一种无声的警戒：叫凡人的举止不可过高，“暴戾”一开花便结成“失败”的穗子，那收获净是一包泪水。

你们看这就是骄横暴戾所得的结果。牢记着希腊和雅典；据希罗多德（V. 105）说，达勒俄斯听说希腊人烧毁了萨提斯（Sardis），他问谁是希腊人，还叫一个奴隶每天向他说三次：“主啊，记着希腊人！”参看注［124］。不要鄙弃眼前所有的幸福，想要贪多，反而浪费了许多财富。天帝宙斯惯于惩戒那些暴戾的人，他的刑罚是很重的啊！因此你们得用合理的劝告去警戒我的儿子，叫他小心谨慎，或作“天神叫他谨慎”。不要那样暴燥，免得再犯天怒。

至于你，塞克塞斯的慈祥的老母啊，快进宫里去把那尊贵的王袍取出来，好去迎接你的儿子：因为他悲痛他的失败，把那绣金的王袍完全撕毁了。原意是“那撕毁把他周身绣花的衣袍完全撕毁了”。你得好言安慰他，因为，我知道，只有你的话他才肯耐心听。我自己就要回到地下的幽暗里去。长老们，且别了，你们就在患难中也不要忘了朝朝行乐，到死后黄金难买片时欢。原意是“趁你们在生时快把灵魂付与快乐，在幽灵当中有钱无用处”。（达勒俄斯的鬼魂下）

歌队我听了波斯目前的和未来的苦难痛哭难堪。

阿托萨天神呀，我竟遭受了这样沉重的灾难；听说我的儿子穿着那可耻的破衣衫，这事情最使我伤心，我要进去，从宫里取得了王袍再去迎接我的儿子；我不能在患难中抛弃了我的心肝。（王后下）

八第四只歌这是赞颂达勒俄斯的歌，歌里说先前的波斯军队所向无敌，达勒俄斯建下了一个伟大的帝国；如今海上一败，旧日的光荣便完全消失了。

歌队

首节一

哎呀，记得我们年高势厚的国王，那和平完善，与天神同尊的达勒俄斯当国时，我们曾在他的统治下享受过光荣美好的人生。

首节二

我们长有威名震世的军旅，还有强如堡垒的王法统治着全邦。那些从战场上凯旋的将士，全没苦痛，安然就返到家乡。因为那全是些不流血的战争，只须把兵力拿出来炫耀一下，便胜利归来。但提起马剌松的败仗，就可证明这是自欺之辞。

次节一

他不曾渡过红河红河（Halys）为小亚细亚最大的河流，北入黑海。小亚细亚的希腊城邑在红河以西。，或竟自不出宫门，便征服了许多城子：如像司剌刻海上的岛城。这些岛城大概是指伊姆布罗斯（Imbros），塞索斯（Thasos）和萨摩司剌刻（Samothrace）诸岛上的城子。司剌刻海（Thracian Sea）在爱琴海北部。这几行原作“如像那些斯特赖蒙（Strymon）海上靠近司剌刻地方的阿刻罗安（Acheloan）城”。

次节二

那海外陆地上的坚固的原作“有城垣围护的”。城堡听顺国王的命令，那宽阔的赫勒海峡两岸高耸的城镇也听顺国王的命令。原作“还有那宽阔的赫勒河旁的高傲的城子，幽深的普罗蓬提斯（Propontis）和蓬塔斯的（Pontus）出口”。“高傲的”三字大概是指地势很高，故译作“高耸的”。

第三节一

那些小亚细亚沿岸的海水冲刷着的岛屿也服从我们的国王，如像勒斯波斯和橄榄长青的萨摩斯。这一节原作“还有那些靠近我们的海岸，沿着那海上伸出的陆地的海水冲刷着的岛屿，如像勒斯波斯（Lesbos），橄榄长青的萨摩斯（Samos），客俄斯（Chios），帕络斯（Paros），那克索斯（Naxos），弥科诺斯（Myconos）和依靠忒诺斯（Tenos）的安德洛斯（Andros）”。这些岛屿有的靠近希腊那边。“沿着那海上伸出的陆地”一语大概是指小亚细亚半岛或作“那伸出的海面”。原诗底意思很难确定。勒斯波斯岛为女诗人萨福（Sappho）的故乡。萨摩斯靠近小亚细亚，为爱奥尼亚的文化中心。

第三节二

他还统治着那海洋中心的群岛，洛多斯，克尼多斯和苦普洛斯，岛上的萨拉密斯原作“勒谟诺斯（Lemnos），易卡洛斯（Icaros）坠海的地方，洛多斯克尼多斯，和帕缚斯（Paphos），索螺（Solol），萨拉密斯（Salamis）三个苦普洛斯（Cypros）城。”洛多斯（Rhodes）在小亚细亚南边。克尼多斯（Cnidos）在小亚细亚西南，这海岛与陆地相连。普拉克西泰利斯（Praxiteles）的“美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像便立在那儿。苦普洛斯为地中海东边的大岛，那上面有一个萨拉密斯城，这下句因而呼雅典南边的萨拉密斯为祖城。参看注［158］。，那同名的祖城正是我们的悲痛之因。

尾声

他很如意的指他不曾用武力。控制着小亚细亚的原作“爱奥尼亚的”。希腊城，那些城子很富庶，人口又繁盛。他的武力从不曾衰萎，除了波斯的兵力外，他还有外邦的援军。原意是“他有武士和各种援军的不倦的力量”。但如今这一场海战却败得一塌糊涂，这无疑是天神叫我们遭受了这恶劣的原作“相反的”。命运。

九退场国王穿着华丽的衣服进来，形容却十分憔悴。希腊的观众不许他穿上破烂的衣服。他同歌队互相哀唤，他们的情感全没有节制，把情节弄得十分可笑。歌队后来引导他进入宫中。当王后最后退出时，悲剧的本身就完了。这一大段“退场”只是一个特别添入的尾声，这尾声很能得希腊观众的喜欢。酒神狄俄倪索斯（Dionysus）在阿里斯托芬的喜剧《蛙》里代表一般的观众说他很喜欢听这退场里的哭唤。

塞克塞斯国王上。

塞克塞斯哎呀，我遭受了这意外的残忍的命运，真是不幸啊！天神竟这样凶狠的践踏了波斯的种族！我这可怜的人怎样结果呢？我见了这些长老们，我的手脚都软了。天帝宙斯啊，但愿死神把我和那些死者一齐埋葬了。

歌队哎呀，国王啊！我们痛哭那忠勇的将士，痛哭波斯无尚的荣光，还痛哭三个“痛哭”是补充的。“波斯”下省去“统治”。那军容严整的人马；他们如今全死在厄运的刀下。

前唱大地哭悼她所生的男儿，哭悼那些为塞克塞斯而死的青年，这国王使地狱里充满了波斯的鬼魂：因为无数的弓手，成千成万的波斯的青年之花完全死了，去到了地狱里面。哎呀，哎呀，我们可靠的“长城”啊！这地方的主上呀，亚细亚很可怜的屈下了膝头。

首节一

塞克塞斯呀，我生来是我的宗族国家的祸根，是一个可悲可悯的人。

歌队我放出，我放出这不祥的呼声，这多泪的悲音，这哭丧的马立安人马立安人（Mariandynos）应译作“马立安底诺斯人”。这民族住在黑海旁边的俾西尼阿（Bethynis），他们善于悲歌。的哀号来迎接你归来。

首节二

塞克塞斯快发出那苦痛与粗野的呼声！因为命运已回头来和我作对。

歌队是呀，我就发出这悲声来表现人民所受的苦难，表现那海上所遭遇的危险。全国都为那些战死的 “战死的”是补充的。男儿哭悼，我也唱出这悲痛的歌声。

次节一

塞克塞斯是雅典人，是雅典人的海军得胜，剥夺了我们，他们在那凶恶的海上任意屠杀。 “雅典人”原作“爱奥尼亚人”。“凶恶的海上”下面省去“黑暗的沙滩上”。“任意”是增添的。

歌队快哭呀，快向他打听全军的消息。有人认为这一行是由歌队的首领道出的。（向国王）你还有一些将帅在哪儿去了？你把你身边的朋友如像法蓝达刻斯这名字见第31行，参看注［24］。和苏萨斯苏萨斯（Susas）。这下面省去“拍拉功（Pelanon），多塔马斯（Dotamas），阿格达巴塔斯（Agdabatas），普萨密斯（Psammis）和阿格巴塔那城（Agbatana）的苏息斯卡涅斯（Susiscnes）”。苏息斯卡涅斯见第34行。阿格巴塔那城见注［15］。几人遗弃在什么地方？

次节二

塞克塞斯我把这些死者遗弃在萨拉密斯海边，他们从腓尼基 “腓尼基”原作“泰尔（Tyre）的”。泰尔为腓尼基的重要城子，在地中海东岸。船上翻身落水，在那石滩上撞击浮沉。 “浮沉”是增添的。

歌队哎呀，你的阿忒巴勒斯这名字见第29行与第302行。和出自名门的力来俄斯这名字见第308行。几员大将哪儿去了？原作“你的法耳努科斯（Pharnuchus），勇敢的阿立俄马耳多斯（Ariomardus）哪儿去了？秀阿尔刻斯（Seualces）王子，出自名父的力来俄斯，孟斐斯（Memphis），萨律比斯（Tharybis）和马息斯忒拉斯（Masistras），阿忒巴勒斯和许斯泰克马斯（Hystaechmas）哪儿去了？”法耳努科斯见第313行，参见注［159］。阿立俄马耳多斯见第33行与第321行，参看注［26］。萨律比斯见第51行与第323行，参看注［165］。马息斯忒拉斯见第3行，参看注［23］，这名字的拼法前后不相同。我问问你。

第三节一

塞克塞斯哦，哦，这些不幸的人望着那可恨的古城，原作“雅典城”。唉，只须一打击便全体躺在那海滩上痉挛抽缩。

歌队你把那可靠的阿耳匹斯托斯原作“巴坦诺科斯（Batanochus）的儿子阿耳匹斯托斯（Alpistus）”。，把你的“耳目”之官波斯国王有“耳目”之官，专报告他们所听闻的事。抛弃在什么地方？他曾为你计数过千百万雄师。 “抛弃在什么地方”是补充的，原诗残缺一行。“雄师”原作“波斯人”。这下面省去“你还把塞萨麦斯（Sesames）的儿子，麦加巴忒斯（Megabates）的儿子，帕耳索斯（Parthos）和窝巴勒斯（Oebares）抛弃在什么地方？”塞萨麦斯见第322行，参看注［163］。麦加巴忒斯见第32行，参看注［17］。 ……哎呀，他真是不幸啊！你向高贵的波斯人诉说这无穷的灾难。

第三节二

塞克塞斯你提起这难忘的，无穷的省去“可恨的”。灾难，引起我思念那些忠勇的故人。哦呀，我的内心为这些可怜的人感到悲伤。

歌队我们还思念那其余的将领，如像马队的统帅阿萨刻斯（Alsaces）和百战不厌的托尔摩斯托尔摩斯（Tolmos）。原作“那统率一万马耳多斯（Mardos）人的克散息斯（Xanthis），好战的安卡勒斯（Anchares），马队的统领狄嗳克息斯（Diaexis）和阿耳萨刻斯（Alsaces），刻格达达塔斯（Cegdadatas），吕息谟那斯（Lythininas），和百战……”。（Tolmos）。我奇怪，我奇怪他们怎没有随着你的帐辇归来？

第四节一

塞克塞斯因为这些将领已经丧失了！

歌队死了，哎呀，死得多么不光荣！

塞克塞斯哎呀，噫呀！

歌队噫呀，神灵啊，你把这意外的彰明的祸患降到人间，那作恶的女神是多么狰狞可怕啊！

第四节二

塞克塞斯恶运打击了我们，这打击要经过百世的沉痛啊！或作“千百年才能有一次”。

歌队恶运打击了我们，这是很明显的。

塞克塞斯我们遭受了这奇异的祸患啊！

歌队在不利的时机同希腊的水军接战，波斯的人民真是不幸啊！原作“战争的不幸”。“希腊的”原作“爱奥尼亚的”。

第五节一

塞克塞斯怎么不是呢？这样多的人马遭受了打击，原作“我遭受了打击，损失了这样多人马”。我真是倒运呀！

歌队怎么不是呢？波斯的人财损失得不少！这一行经过了许多变动。

塞克塞斯你不看我还剩下这半身衣服？国王的回答很可笑。

歌队我看见了，看见了。

塞克塞斯还剩下这一个箭袋——

歌队你说你剩下一个什么？

塞克塞斯一个装箭的口袋。

歌队那许多东西只剩下这一点儿！

塞克塞斯我们缺少了卫国的“干城”。

歌队希腊人原作“爱奥尼亚人”。是临阵不惧的。

第五节二

塞克塞斯他们是很英武的。我竟自看见了这意想不到的灾难。

歌队你是不是说海军的倾覆？

塞克塞斯我看见大祸临头，撕破了我的王袍。见第465行。

歌队哎呀！哎呀！

塞克塞斯放出那更悲痛的声音！

歌队两声不够，再唤一声。

塞克塞斯我们痛哭，敌人却乐得发狂。

歌队我们的势力遭了顿挫。

塞克塞斯人家剥夺了我的随从。

歌队是你在海上失败，才被人家剥夺的。原作“朋友的失败剥夺了的”。

第六节一

塞克塞斯痛哭这一场灾难，你们哭够了且回家去。（歌队渐下）

歌队我痛哭，我伤心。

塞克塞斯快回答我的哭声！

歌队痛苦的人回答痛苦的人。

塞克塞斯哭呀，和我同声哭唤！

歌队唉呀呀，这灾难真是沉重啊！我也同声哭唤。

第六节二

塞克塞斯快为我捶胸痛哭！

歌队唉呀呀，这一场苦难啊！

塞克塞斯快回答我的哭声！

歌队主啊，我就回答你。

塞克塞斯高声的哭呀！

歌队唉呀呀！你们的哭声里混着捶胸的声音。原作“黑色的捶打”。“黑色”指胸前的伤痕。

第七节一

塞克塞斯快捶胸哭唤呀！原作“唤出那密息阿的（Mysian）悲声”。密息阿在小亚细亚西北部。那地方的人善于悲歌。

歌队苦呀，苦呀！

塞克塞斯再拔去你颏下的白须！

歌队我们咬牙痛恨。或作“不断地拔，十分地悲痛”。

塞克塞斯更嚷出那尖锐的呼声！

歌队我们嚷，我们嚷。原作“我就这样做”。

第七节二

塞克塞斯快用手指撕破你的衣褶；

歌队苦呀，苦呀！

塞克塞斯还扭着头发痛哭王师！

歌队我们咬牙痛恨。或作“不断地拔，十分地悲痛”。

塞克塞斯快哭湿你们的眼睛！

歌队我们哭湿了。

尾声

塞克塞斯快回答我的哭声！

歌队哎呀呀！

塞克塞斯哭着回家去！

歌队噫呀！噫呀！这回家的原作“波斯的”。有人认为这下半行不可靠。道路很难行。

塞克塞斯让你们的履声或作“哭声”。响过城市。

歌队是呀，是呀，让履声或作“哭声”。响过城市。

塞克塞斯你们哭着步步轻移。

歌队随着国王慢慢退下。

歌队噫呀，噫呀，这回家的原作“波斯的”。有人认为这下半行不可靠。道路很难行。

塞克塞斯哎呀呀！那些死在楼船上的兵将啊！

歌队我高声哭着送你还宫。

歌队随着国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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