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赌约
程处默身体足够强壮，七八天时间，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起王小虎家中，等着他出征归来，要给他说亲的母亲，和他年幼的兄弟，程处默心中一阵沉重。
说实话，他和王小虎不熟，也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
王小虎却为救自己而死，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槛，这个仇他一直没有忘！
他在伤兵营中，不遗余力的挖人……
近日来，因为程处默的要求，如今伤兵营大变样，卫生环境好了不少，周围撒有白石灰杀菌。
“校尉您来了。”
程处默一到伤兵营，卢一心殷勤的迎上去。
那一日，程处默一招伤口缝合术，加之就花二郎的法子，让卢一心将他奉若神明，便认准了程处默有真本事，甩也甩不掉，嫣然成了他的小跟班。
“不必管俺，去忙你的吧。”
摆脱卢一心，程处默独自进入营帐，伤员们围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一见他进来，众人热情的迎接他。
“校尉！”
“见过校尉……”
不少被判死刑的人，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伤员中他人气很高，程处默一进来，众人热情打招呼。
他的名声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左武卫，几天间闯出偌大名声。
军中汉子重情重义，眼神充满了狂热，几位伤好的将士，已决心投身先锋营，“我等愿誓死为校尉效力！”
“快快请起，自己人没这么多礼数。”
程处默快步上去，把几位将士扶起来，他丝毫不觉得生分，揽着几人走到通铺前。
“你们在聊啥呢？”
“也没啥，俺给你说啊……虎豹营校尉谁谁，他在长安有个相好，听说长的水灵的很……”
程处默当时熟络的很，和大家围在大通铺旁，一帮军汉私下里聊的，多是一些扒寡妇门啊，之类的绯闻、趣事……
特别是讲到别人上司，那就更加的起劲了。
“这么精彩，嘿嘿嘿……”
一帮人听的起劲，头凑在一起正压低声音笑，“上一次，他正去见他相好的的，结果他五大三粗的婆娘，不知哪儿听到消息，气冲冲的杀了过去，你们猜后来怎样……”
“最后怎样？”
此人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关键时刻突然停下，把众人好奇心勾了起来，众人正好奇后面的故事，被急匆匆的卢一心打断了，“校尉快随我来，花二郎醒了。”
卢一心拽着他，踉踉跄跄，冲到“重症监护室”。
当然，名字是程处默叫出来的，也就是一个单独的帐篷，地上铺有木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换来鞋，披着一块麻布进来……
“谢校尉救命之恩！……往后俺这条命就是您的了，让小的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二人刚一进来，一个壮汉拍着胸脯说。
此人名叫花二郎，大腿被弓箭射穿，伤口已经发炎了，是程处默指挥卢一心，挖去腐肉，用酒精清洗之后，才保下他的命来，今天才退烧醒来。
“你好生休息，莫要让伤口裂开。”
花豹行此大礼，程处默不太适应，此事他略显惭愧，当时同样伤势的有三人，只有他活了下来，靠的还他坚定的意志。
为花二郎诊断之后，卢一心不由分说，拉着程处默往帅帐去，“校尉，快随我去向大帅报喜！”
“大帅，好消息！好消息……”
不出意外，被侍卫拦在门外，他哀求道：“大帅！”
“让他进来。”
“大帅好消息啊……自从用了校尉的法子，用酒洗伤口之后，活下来者高达八成！一个得的溃疡的人，也奇迹般活了下来。”
卢一心像患上了失心疯，兴奋的浑身颤抖，奇迹就在自己眼前发生。
“当真！”
牛进达也在帅帐之中，听到卢一心的话，突然从桌前跳了起来，虎目一瞪，以为卢一心在戏弄他。
“小的……怎敢欺瞒二位将军。”
被牛进达这么一瞪，卢一心忽然一个哆嗦，但依旧坚定的说道。
“好！哈哈哈，天佑我大唐啊！如此一来，我大唐将少死多少好男儿……”程咬金是真的高兴。
左武卫两位统帅，帅帐中笑的像俩孩子，搁谁会相信……
唯程处默最为淡定，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好！你二人定当重重有赏。本帅这就上书奏报朝廷，让全军推广此法，我大唐将少死很多人。”
程咬金像打了鸡血，立马便提笔疾书，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此事事了……
卢一心躬身退下，程处默则留了下来。
几天计划下来，他的思路渐渐清晰，唯有走精兵路线，在古代建一支特种兵，才有报仇的的机会。
这也并非没先例。
前些年，虎牢关之战，李世民就以三千铁骑，大败窦建德十万大军。
近来，他一直在伤兵营招人，此次出征未发生大战，伤员并不多，这远远不够，不足以他实现目标。
所以，他将目光投向左武卫……
今日他留下来，就是为了说此事。
“爹……”
不过他刚一开口，程咬金便抢先问道：“不必说了，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拉什么屎。绝不允许你去报仇。”
“步利设部打不赢的，没有朝廷命令，大军不会贸然开战。”牛进达也一旁劝说。
“不用大军帮忙！俺兄弟的仇，俺会自己亲手报。”程处默信誓旦旦，眼中被仇恨填满，目光异常的坚定。
对于儿子的这份气概，程咬金心中很赞许，军中男儿就该义薄云天。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儿子去冒险，“没有老子帮忙，你怎么报仇！你别一时冲昏了头脑，跑去送死。”
“爹，俺现在很冷静！您给俺三百兵马，我亲自取步利设狗头。”
“屁话！”
程咬金勃然大怒，冲上来，一脚狠狠踹过来，“三百人，你他娘是去送死！连给塞人家牙缝都不够。”
“你不让俺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几天的愧疚，程处默心中本就憋着火，平白挨了一脚，火气蹭一下冒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吼道。
不过见程咬金的脸又黑了几分，为了避免自己在挨打，他换了一种方式，“大帅，此次先锋营损失惨重，总要给俺补齐吧。”
“此事准了，你……”
这个合情合理，程咬金爽快答应下来，不过不等他说完，程处默出言打断他，“俺要在左武卫中选拔。”
“此事怕是不妥……”
程咬金想都没想，直接摇摇头说。
哪个高手，不是将领手下的宝贝，谁会舍得放人啊。
若是答应了儿子，怕是别人会认为，他借着自己的权势，在军中欺压别的将领，恐怕会引起军中不满。
作为行军大总管，他要以身作则。
“军中人才难得，想要留得住人，就拿出真材实料来，绝不能来虚的！
俺也不霸道抢人，就把旗子立起来，条件明明白白讲出来，谁愿来就来，大家各凭本事，留不住人算他没本事，谁也怨不得。”
程咬金没有说话，凑近程处默盯着一阵看，还在脸上掐掐捏捏，确定不是贴着人皮面具，这才长舒一口气。
自家儿子不比别人傻，但也就正常人水平，更何况，这个忒货，很少愿意动脑筋。哪有这么聪明的时候，说话有理有据，计谋也一环扣一环。
知道儿子不会轻言放弃，程咬金计划给他点苦头吃，让他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好，既然你如此的自信，给你三个月时间，若你不能证明自己，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诺！”
得到自己想要的，程处默爽快抱拳领命，退出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