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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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么一句话---
如果无法顺利地做出某种选择,那么就去抛硬币吧。重要的不是硬币最后给你的结果,而是在你将硬币抛出去的那一刹那心中的那个答案。
如果是命运呢?许其清在想,如果是命运呢?
于是在许其清将命运硬币抛出去的那一刻,看着星光点点,心中想的不是答案,而是询问。
直到那时,他终于明白了【一窥命运】的含义。
或许是人类词语表现力的不足,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但许其清确实感受到了。
他“看”到了。
或者说是命运硬币给了他答案---去。
那里是你命运所向。
...
但这些只是许其清为什么真正要跟来的原因,而不是为了被某个超能力少女投怀送抱。
虽说当时场面确实尴尬,但冉冰也确实算救了场。
再加上少女柔软的身躯和淡淡的香气,是每个大猪蹄...咳咳...美少男都无法拒绝的。
于是许其清“一脸尴尬和嫌弃”地将其推开,然后在冉凌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面孔下缓缓被冉冰拉了进去。
而就在冉冰一副自来熟向许其清唠嗑,说着“许老师你怎么来了鸭,是不是想我啦”之类的垃圾话时,一直站在门口没进来好像被冷漠了的冉凌,冷冷地,一字一顿道:
“他成为藏者了。”
冉冰停了脚步,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些你都知道,却半句没和我提起过。”冉凌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话语里压抑着愤怒,“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我这个局长?!”
冉冰的肩膀抖动了两下,她松开了许其清的手,转过头来大声回道,“难道我和你说你就不知道吗!”
说完,便跑开了。
可能是女儿的为数不多的一次顶撞,又可能是由于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冉凌沉默了。
那张严肃的脸少了一丝阴沉,填了一些无奈与柔和。
他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向许其清挥了挥手,“来,这边坐吧。”
两人坐了下来,冉凌为许其清倒了杯水。
“你...究竟是恢复了记忆,还是冰儿告诉你的?”
许其清突然意识到,他此时仅仅是一个父亲,而不是别的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受到记忆篡改的影响。”
这是许其清很久之前就在思考而最终决定的答案。
果然,和他预料中的一样,冉凌虽带着惊讶,却没有一丝的不可置信。
看来,精神豁免是真的存在的。
冉凌皱着眉头,“你是说...船上的事情你一直都记得?而后来你一直都在演戏?”
许其清将手轻轻地环在杯子四周,将其缓缓转动,“我可从来没有演戏,”他将视线抬起,与其对视着,“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测试过我。”
“好吧,”冉凌好像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那B-259也是你带走的?”
“对啊,”许其清笑笑,“那是我自己花钱买下来的吧。”
冉凌叹了口气,“它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废话,我当然知道。
许其清喝了口水,不置可否。
见对方这个模样,冉凌又问道,“你和它灵魂链接了?”
许其清只感到对方的目光如矛,狠狠地刺了过来,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真的?”冉凌还在追问,“灵魂链接的方法又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许其清直接按之前想好的答案回复,“我只是尝试了灵魂沟通,没想到几次沟通后便灵魂链接成功了。”
灵魂沟通---在轮船上幻境最后破碎的那一个轮回中冉凌逼问白长苏时曾提起过。
冉凌皱了皱眉头,似在思考其中的真实性。
许久,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是在欺骗我,还是你真的是旷世奇才,”他的目光如炬,“灵魂链接,没有那么简单。”
许其清笑笑,还是不置可否。
“好,”冉凌也拿起杯子,却只是拿嘴唇轻轻碰了一碰,“既然你没有清除记忆,那么当初我和你谈过的话也就无需重复了,明天我便让冰儿带你去分局登记,顺便做个...”
“我拒绝。”许其清直言道。
被打断的冉凌愣了一下,然后将杯子放下。
“你是在担心你藏者身份的事情?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成功被认定为是精神豁免者,这根本就不叫事儿。”
许其清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是拒绝。”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神豁免者!他只不过是找了个理由将B-259的真正存在给糊弄过去罢了。毕竟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遥档案上被删去和乱码的部分大概意味着---她拥有智慧了。而且她拥有智慧的事情在档案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出,管理局是没有任何直观证据去证明她是真的智慧生物。如果她被管理局认定为智慧生物,在结合有关于“补全双眼”的警告设定,遥最终会被定级为A级甚至是S级都不是没有可能。
那时的遥,一定会被管理局花费大量的资源去收容。而一旦遥被成功收容,许其清缺失的不仅仅是一个强有力的战斗手段,更是一个伙伴,一个帮手,一个可以提供大量超自然存在相关的信息库。
许其清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冉凌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善起来,“以你的资质,管理局肯定会重点培养你,你的提升也会非常迅速,”他突然语气怪异起来,“再加上冰儿的关系,津港分局局长的位子以后也不一定不是你的。”
什么叫做再加上冰儿的关系?说得好像我和冉冰有一腿儿似的。
“抱歉,冉局长,”许其清仍是明言相拒,“我想管理局并不适合我。”
冉凌锁紧了眉头,“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去处?要知道,就算你加入了其他被国家承认的组织,那充其量算是私企,你知道进了管理局算什么吗?你直接就是公务员了!”
许其清沉默着,慢慢转着身前的杯子。
又是冗长的沉默,直到...冉冰走了出来。
“许哥哥可以去京都大学。”她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微微泛红的眼圈证明着什么。
然而冉凌的眉头更紧了,“京都大学,”他重复着,又把视线看向冉冰---这个倔强的有些陌生的女儿---却又是那样的熟悉,“那你...是不是也要去京都大学?”
“哥哥他!...”冉冰猛地咬住下嘴唇,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冉凝他不就是京都大学毕业的吗?现在不还是在管理局任职?”
冉凌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许其清感到此时房间里空调都不用开了。
“你直接报考,可以,”冉凌对着冉冰说道,“但是,他已经二十了吧,开学直升大三,你觉得京都大学会要他?就凭他是藏者?就凭他是精神豁免者?京都大学可比我们挑剔得多了!”
“那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申请入学的机会?”沉默许久的许其清终于说道,“如果我失败了,那么我便加入管理局。”
这话一出口,冉凌那火就在胸口里腾腾地往上蹿,“什么叫失败了就加入管理局?你把管理局当成什么了?你真...”
“爸!”冉冰一声娇嗔,使其住口。
冉凌眯了眯眼,顿了顿才道,“好,我亲自帮你写推荐信,不过我要加个条件---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你不仅要加入管理局,而且待冰儿成年之后,你要娶她为妻,且终生不可负她!”
许其清心脏抽搐了一下。
他看了看咬牙切齿似下了大决心的冉凌,又瞧了瞧红霞满面,轻咬红唇,娇滴滴羞答答的冉冰。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