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下赌坊

叶谛在弯弯曲曲的阶梯上走了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仍是未到达地下赌坊的所在，不禁问道：“蓉儿姑娘，这赌坊，竟建在这么深的地下吗？”

那紫衫少女蓉儿一只手扶住叶谛的身子，另一只手上举着一只精致的油灯，轻轻笑道：“大爷你稍安勿躁，赌坊这就到啦。大爷你小心脚下便是。”

如此再走一会儿，叶谛忽而隐隐听到一声声兴奋的吆喝声和失望的叹息声传来，叶谛心道终于到了。果然，蓉儿便在此时笑道：“大爷，到啦。”叶谛只觉眼前一花，那蒙在眼上的黑布已经取下，叶谛的视力也逐渐回复过来。叶谛左右打量四周两眼，只见赌坊中倒也有不少人，脸上全都带着兴奋和期待的神色，呼和着等庄家开牌。地底下空气不易流通，火把也很难燃烧起来，然而此时赌坊中却是十分亮倘，四周的墙壁上竟是悬挂着一颗颗闪亮的夜明珠，仅仅是这一墙的夜明珠，已可说是价值不菲。

叶谛信步走到一张赌桌前，一个光头大汉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一只巨大的手掌按在盛有骰子的一个大瓷碗上。那瓷碗的碗口本就很大，然而这大汉的一只手压在瓷碗上，整个瓷碗立时便看不见了。忽然间，他的一双巨掌抄起瓷碗，叮叮当当一阵摇晃，这大汉手臂上的一粒粒肌肉也跟着瓷碗不住的跳动起来，“蓬”的一声巨响，那大汉又已将瓷碗重重的扣在桌子上，吆喝一声喝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赌桌前的一众赌客立即呼和一声，有的将银子押在大上，有的将银子押在小上，那大汉斜眯着眼睛，冷冷的瞧着赌桌前的众人下注，待得众人下注完毕，那大汉将扣在瓷碗上大手往旁边一挪，瞧了眼骰子道：“一二三三六，十五点大!”

赌桌前的众人不禁瞧的一呆，那些押小的人固然是勃然大怒，骂骂咧咧的吵着说不算，那些押大的人也是半天没能回过神来。只因大家谁也未曾见过，这押骰子比大小的时候居然在骰盅里放五粒骰子的。那大汉听到众人的叫嚷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突然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嘴里骂道：“我丢你老母的，我刚才选骰盅的时候，你龟儿子的不都瞧着呢，连碗里面有几粒骰子都听不出来，还来这边赌啥子钱。我丢你老母的扑街!”那大汉伸手拿起一个瓷碗，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道：“啥子规矩不规矩的，这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上了俺的赌桌那就得听俺的规矩，俺说用几粒骰子那就用几粒骰子!”那大汉边说话边用手在那瓷碗上用力一扭，整只瓷碗竟是硬生生被他用双手拗成等大的两个瓷片，断口处光滑的仿佛是被利器从中间切断的一样。

众人瞧着他露出这手霸道的外门掌力，那些个想要再理论几句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只得自认倒霉的到别处去了。叶谛双眼紧盯着那两片瓷碗的断口处，突然上前两步走到赌桌前，笑道：“这位兄弟好大的力气啊，佩服佩服。我也想玩一把这骰子，不知道行不行呢？”

那大汉瞪着叶谛，说道：“你只要有钱做赌注，想赌什么都可以。”叶谛目光闪动，说道：“好，这把我只和你一个人赌，赌骰子，点数少的赢。”

蓉儿在叶谛身后朝着那光头大汉眨了眨眼睛，走上前去拉着叶谛的手臂撒娇问道：“大爷，那你准备押多少赌注呀？”叶谛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来放在桌上，只见那银票上面赫然写着文银五百两。叶谛道：“这趟出远门，身上带的钱不多，就赌这五百两吧，比大小，一局定胜负，如何？”

那大汉瞧了瞧叶谛放在桌上的那张银票，又瞥了眼叶谛身旁的蓉儿，只见蓉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光头大汉立即领会，厉声说道：“好，我就跟你赌了。只是这赌桌的规矩既然是你定的，骰盅自然该我先选，是不是？”

叶谛笑了笑，说道：“自然该让你先选。”光头大汉哈哈哈的厉笑几声，震的场中众人耳膜都略微有些发疼，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将一只瓷碗抄在手里，叮叮当当开始摇晃起来。

叶谛却是不慌不忙，从蓉儿手中接过那只里面盛着五粒骰子的瓷碗，朝着蓉儿微一点头，右手已抄起瓷碗，一道炽热的内劲顿时如流水般从他的右手上“神门”、“内关”诸穴上朝外涌出，用的正是那日柳东元为他开辟的那道经脉。

众人只听那大汉手中的瓷碗虽一直在叮叮当当想个不停，但即使是门外汉也能听出这瓷碗中只有一粒骰子，因为那声音实在太过稀疏、太过明显。而叶谛手中的瓷碗，众人看的真真切切有着五粒骰子，这样的赌法比谁的点数小，每个人都觉得叶谛这次是有败无胜之局，那个蓉姑娘显然也是这样以为的，此时她的眼睛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直盯着那张放在桌子上的银票。

“蓬”的一声巨响，光头大汉的巨掌再次将瓷碗扣在赌桌上，而后一双眼睛便恶狠狠的盯在叶谛右手中的瓷碗上。叶谛微微一笑，右手猛然朝着桌子上一按，啪的一声脆响，那瓷碗上立时便出现几条裂缝。大汉微微一皱眉，厉声喝道：“好，那便我先开了。”叶谛笑道：“请。”

那大汉咧嘴嘿嘿冷笑一声，翻来手中的那只瓷碗，只见瓷碗下一粒骰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朝上的一面上只有血红的一点。赌桌旁的众人都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这大汉若是掷出一个五点或六点，那叶谛尚且有赢的希望。然而此时，这大汉竟赫然掷出一个一点，叶谛便是能够同时让五只骰子都是向上的一点，那加在一起也是有着五点，输的依旧是叶谛。

叶谛瞧着那大汉面前的那粒骰子，也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笑道：“好好好，阁下果然是好手段。”

那大汉也是厉声笑道：“哈哈哈，不敢。还请阁下也把骰子亮出来吧。”叶谛瞧了对面的大汉一眼，又转身朝着身旁的蓉儿姑娘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把碗打破了。”随即将右手提起，那一只瓷碗立时便四分五裂起来，而就在这时，一粒纯白色的圆珠骨碌碌的从桌子上滚了下去，当的一声轻响后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