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四)乡试,中举
八月,白天还有些热,但夜间开始有些凉了。
乡试也就在这样的天气中开始了。
牛牛自然无所谓,什么天气也影响不了他。
但刘诚宁启瑜都不行,最耐不住这个天气的还属梁靖易,牛牛这个新晋的三姐夫。
为了几个人能不受气温天气的影响,熬住在乡试考场里的九天考试,牛牛还特意抽空给几人每人炼了一套法衣和锦被。顺便还弄了一个小型的提神醒脑、隔绝异味噪音的法宝,做成环佩的样子送给了几人。
考试是不可能帮助别的东西了,但在物质上,能帮忙还是可以多帮一点的。尤其这位三姐夫,在牛牛看来,着实太虚弱了,天天的只知道读书,鲜少运动,要他生熬九天,着实是太为难了。
乡试当天,张栓以及宁蕴知都来送考了,刘诚家里则只遣了两个小管事来送了些吃食,还是加了料的。估计那些吃的刘诚吃了,也没有力气去考试了。
牛牛心里对刘家的做派是真的看不过去,尤其刘父宠爱的那位姨娘,实在太会作了些。就是不知道心地纯善的刘诚要是知道这位姨娘所做的一切,还有他娘去世的真正原因,会不会还守得住道心……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考试,乡试贡院一共两千来间考舍,每一个字号内的考室中有两大排的考舍,考舍以数字排序。
牛牛在众人都抽到考室后,在排队时特意看了一眼,刘诚运气最好,考舍就在自己边上,都是天字号,自己是天字十号室,刘诚天字十五室,而且离进门处较近,通风透气的。
宁启瑜的运气不是特别好,考室在地字五十三室,离号舍只有十舍之隔,以他现在练气二层的五感灵敏度,只怕够呛。
幸好牛牛炼制了阵法盘以防万一。
梁靖易的考室在地字号三十二室,不好不坏,但牛牛看他面相,觉得他这次考试恐怕不会太顺利。不过牛牛给了他这么多东西,应该至少能护住性命的,何况牛牛觉得冬梅肯定也会私下给些好东西给他的,比如自己曾经给家里人的金蚕雪绸,给了好几匹,冬梅可是拿了做嫁妆的。这金蚕雪绸都是一阶灵兽大金蚕吐丝织就,可防寒可防汗,更紧要的是隔热防凡火。
果不其然,考试的第三天下午,正好考完一门,下午正是松散的时刻,梁靖易隔壁的三十一室那位仁兄,将自己的考室给烧了。
那位仁兄也是个有些意思的,估摸着在家里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在考场给自己烧个茶水,都能将考舍给点了。这考场配了个个小炭炉,方便考生自己烧个水吃口热乎的,但这位仁兄就是有本事,就能用这巴掌大的的炭炉子,将他的考舍给烧了,那火还烧得挺旺。
好在巡考发现及时,梁靖易又有多重保护,才只是受了一些牵累,并没有大碍。那位仁兄就有些惨,整条手臂都烧着了,只怕这几年的考试与他都没有缘分了。梁靖易与那位三十号考室的都受了无妄之灾。
虽说梁靖易人没事儿,但考舍烧得乌漆墨黑的,又受了惊吓,也就考不成了,只好再等三年。
出了事儿牛牛就感知到了,所以立马给那巡防士兵施了催眠术早早的去控制了场面。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妨碍其他字号考舍的考生,即便在地字号的宁启瑜也不会受影响。
考完之后,贡院大门一开,考生们像刑满释放般松了一口气。一众人涌出考场,只见众人精神委顿,一个个像刚从酸菜坛子了捞出来似的,身上更是散发出阵阵酸味儿。
只有牛牛,在一众酸菜中,显得格外新鲜。
他就这么闲庭信步般,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施施然回家去了。
宁启瑜刘诚虽然也还好,但到底还是没有脱离凡胎,九天的封闭考试,也都似乎伤了元气,累得很,见牛牛走了,也赶紧跟上走了。
一般考完,还有余力的考生,都会在考后和众人聊一聊考试,但牛牛没有兴趣,第二天大家都聚在一处讨论时,他拉着宁启瑜刘诚二人在讲经。
放榜那天,张栓起了个大早,尽管牛牛反复告诉他,填了这住处的地址,会有差役来报喜讯,但他还是忍不住去府衙张榜的地方等着了。
最后还是报喜的差役比张栓更早将喜讯带回来。
牛牛在乡试得了个亚元,贺氏听了喜讯,赏了那差役一个小银锭子,直把差役乐得合不拢嘴,好话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说得贺氏更加高兴了,差点要留那差役吃饭。
差役报完信刚走,张栓也蓬头垢面的回来了,趿着鞋子手舞足蹈的一路欢呼“中了!中了!第二名!”
到家一见到牛牛更是喜极而泣,直夸牛牛:“牛牛啊,你这一中举,你爹我这一辈子可算是没白活了!真不愧是我儿子,有能耐!”
张栓是去看了喜讯的,顺便也就看了宁启瑜和刘诚的名次,宁启瑜是第八名,刘诚则到第四十四去了。不过他俩的成绩也没有出牛牛的预料,反倒是他自己,本来觉得头名不在话下,竟然只得了第二。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本来主考官都取了他做第一,但不知道谁说他现如今才十五岁,名次太高难免傲气,到时恃才傲物反而不好云云,考官便把第一给了三十几岁的第二名。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总之结果能让张栓高兴,让家里人享受实际的好处就成了。
中举了还是亚元,自然又要回石头村去祭祖。
张栓一直都很是高兴,为祭祖的事儿忙前忙后的哪怕很是繁琐,也乐呵呵的。
仅今年随着张栓一家越发好起来了,张柱过年过节的也渐渐和张栓有了些往来。加上春花出嫁那会儿,张致文来帮了忙,张栓也记他们的情,兄弟间到底还是缓和了许多。
只牛牛不喜欢他这个大伯和那位大堂兄,一般不参与这些。
听他爹说回去祭祖又要在伯父家住一晚,心里就不太舒坦,不过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张致武了,他今年也中了秀才,虽没有牛牛成绩好,也算是给张家一族长脸了。一下子出了两个有功名的人,这十里八乡的,张家一族也算很有些名望了。
因牛牛中了举,名次还这么好,祭祖完后,张大成这位族长便和张柱商量,让他将原本属于张栓的那一份祖产分出来给张栓。要不然以后张栓在家里除了那两间早就倒塌的茅屋,再没什么值得的东西令他牵挂的,只怕以后有什么好事也不会记得族里,更别说从前受了那么些委屈,只怕心里总还记恨。
若是把这么大笔财产田地分给他,他有要记挂的东西了,常常回来行走,以后要是家族里头有什么人遇着了什么官司麻烦,又他在总好说话一些。更何况牛牛的前程远大,是众人达不到也不敢想的,与他交好,致文致武兄弟若是能得他帮衬指点,就再好不过了。
当晚族里头一众族老就邀了张栓与牛牛一起去商量这个事儿去了,张栓心中对祖业还是有些记挂的,张柱又不太会打理,这些年也不知败了多少了。
可牛牛对这些东西实在没有兴趣,在张栓开口前就打断张大成劝诱的话。
“族长,这家产是早就分好了的,我们一家,就只要村口那几亩沙地就是了,其他什么的我们也用不上。以后我还要进京,爹娘只怕也会随着去,这祖产分了没人打理总不好,还不如就大伯一家收着。再说,当年是立了文书的,现下突然分这些,知道的是说大伯与族里公正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发达便回来欺压亲长族人。这名声我也背不起,所以这祖产,我们不能要。”
张栓听了牛牛这话,也觉得若是到时候因为这些让牛牛名声受损实在不好,也怕族里拿这个事说嘴或是要挟。一时间态度也坚定了,反正家里不缺这些个东西。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就是买下十倍的祖产也不在话下。
张柱见张栓不要这些似乎松了口气,但又似乎失落,不过前前后后他都没开口,只叫族长张大成在做主。
因为这个事,当晚张栓也不住张柱家了,连夜就回了青石镇,让张大成一阵气恼,气恼牛牛不顾念族人,更恼张柱是个不开窍的,自己兄弟,连好话软话都不会说一句,这人气走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吗?
不过这些牛牛都不在乎,反正以后离他们很远了,他们这些人也威胁不到他。
乡试过后,牛牛就可以进京城国子监读书了,但牛牛不想去,一则自己的水平完全可以参加会试,二来二月春闱也没有多久,有这个奔波的时间,不如好好在家里修养修养,多和父母家人在一起聚一聚。
凡人一生真的太短了,牛牛觉得自己几乎是一个没注意,张栓与贺氏,就老了许多了。
牛牛将暂时不进京的想法与众人说了,除了蒋山长不是很赞同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非议的。蒋玉雁甚至有些高兴,牛牛在青石镇,她也可以会青石镇的宅子住,两人就可经常见面了。可以蒋山长不允许。不过青石镇离府城也不远,牛牛一个御风诀一瞬就到了。若是到京城去了,国子监里难免又要适应新环境,只怕用术法什么的又得偷偷摸摸的了。
不过张栓觉得牛牛还是应该在过完年就立马去京城,先打点好住处什么的,不然等要考试了,又来不及。
一番商议之下,牛牛决定到时候正月散了元宵,便一家子都去京城去。
哦,对了,现下小妞也在张宅,柳老太太自从那事之后,便疯魔了,见不得小妞的面。从前总是一日没个清醒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日总能清醒个两三回,一见小妞就发狂。
柳远没办法,只得隔三差五的将妻儿送到张家来,小妞也更是喜欢和外祖舅舅一起住,牛牛便做主将她带在身边养着了,正好她有灵根,教一教或许还能有些大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