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史·人物传(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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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超

魏桥

夏超,字定侯,乳名守珍,浙江青田万阜新庄人。1882年(清光绪八年)生。父亲夏贡九是秀才,以教馆为业。夏超幼时随父在蒙馆读书。

1903年,夏超离开家乡到杭州,考入浙江武备学堂。在此期间,经秋瑾介绍,参加了光复会。1905年毕业后留武备学堂任学生队队长。1906年,蒋尊簋任广西督练公所总参议,从浙江挑选得力人员前往协助,夏超膺选而往,去广西督练公所任职。

辛亥武昌首义,浙江于11月5日宣告独立,夏超由广西回杭州,为都督汤寿潜的幕僚。1912年1月,南京临时政府成立,汤调任交通总长,蒋尊簋继任浙江都督兼民政长,夏超任警察督练公所主办,1913年任省会警察厅长。

当时浙江的警政是个冷衙门,无权少势,又缺经费。夏超采取人弃我取的态度,经过几年努力,警察事务渐具规模。1916年12月起夏又任浙江全省警务处处长。这时各县都设立警察所,重要乡镇设立分所,人数逾万,而且一切人事任免、经费核发,均归省警务处管辖,夏权势日大。

袁世凯于1915年进行帝制活动时,浙江将军朱瑞、巡按使屈映光上劝进表为之捧场,12月21日,袁特封朱瑞为侯爵,屈映光为伯爵。12月25日,蔡锷等在云南起义后,各地响应。夏超和第四十九旅旅长周凤岐等人联络嘉湖镇守使吕公望等,密谋驱逐朱瑞。夏超设法取得第六师叶颂清部驻省垣营长陈肇英的支持,又贿通了将军署卫队长陈炳垣,于1916年4月11日黎明时开始行动,夏超率敢死队为先锋,陈炳垣做内应,一举冲入将军署,朱瑞闻警逃逸,浙江遂宣布独立。

浙江独立后,吕公望就任督军兼省长。吕属“保定派”,夏超、周凤岐为“武备派”,相互之间存在矛盾。夏超与周凤岐企图把持浙江,密谋推翻吕公望,取而代之。吕公望有所察觉,决定先发制人,乃向北京政府密保其亲信傅其永为省会警察厅长,呈请总统黎元洪明令发表,以夺取夏超的实力。夏超闻讯,一面约傅其永于12月26日办理移交,一面加紧策划逐傅之阴谋。在办理交接设宴迎傅之时,夏唆使几名暴徒持枪闯入,把傅其永从席间拖出,当众予以殴辱。夏超又指使全城警察罢岗,声称反对傅就厅长职。傅被殴回寓后,夏派人送去五万元支票一张,迫傅离职回金华老家。同时,夏串通督署参谋长周凤岐、第二旅旅长李炜章、混成旅旅长俞炜、宁波镇守使顾乃斌等,联名向吕公望提出辞职对吕施加压力。夏另外又炮制了一篇攻击吕公望的文稿,胁迫各报刊登。吕公望无可奈何,只得电请北京政府辞职。

1917年1月,北京段祺瑞政府批准吕公望辞职,派皖系的松沪护军使、第四师师长杨善德为浙江督军,齐耀珊为浙江省长。这一任命,大出夏超意外,夏乃急忙召开会议,推汤寿潜等四十余人致电副总统冯国璋,表示“浙人治浙”,吁请北京收回成命;同时,又以浙江全体军官名义电京,挽留吕公望。但这一切均已无济于事,1月11日,杨善德带兵入浙,不久齐耀珊亦到省接事,控制了浙江政局。到此夏超只好改变态度,转而千方百计奉承他们,让妻子拜杨妻为干妈,命部属亲信笼络杨、齐的随从人员,从而保住了全省警务处处长之职。同时,夏还派人去北京恳求段祺瑞恢复他省会警察厅长的职位,也终于如愿以偿。

1924年9月,直皖两系爆发了齐(江苏督军齐燮元)卢(浙江都督卢永祥)之战,直系闽督孙传芳出兵援助齐燮元,自闽北袭击浙江衢州,卢永祥不敌,以“浙江还诸浙人”为辞,仓促退沪。浙江省长张载阳亦宣布卸职离杭赴沪,临行时将省长印信交夏超保管。夏超当夜召集会议,进行人事调动,宣布代行省长职务。

夏超代行省务,并非正式任命,于是他积极活动,以“卢去张随,省事无人负责”李净通:《辛亥革命后军阀统治时期的浙江政局》,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浙江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1辑,1962年版,第6页。等语电吴佩孚。9月22日,夏超被北京政府正式任命为浙江省省长。不久任闽浙巡阅使兼督理浙江军务善后事宜之职的孙传芳到达杭州,夏超百般奉迎,取得了孙传芳的欢心,稳住省长宝座。

此后,孙传芳以五省联军总司令名义坐镇南京,浙江总司令由第二师师长卢香亭升任,夏超与卢香亭面和心不和。夏超力图扩张警察总队,积蓄实力。他担任省长后,全省警务处处长之职已交由同乡叶焕华担任,但他仍直接控制警察力量,将全省保安警察扩编为三个总队,达八千人,派亲信吴殿扬、章燮、章培分任总队长,由自己总揽指挥大权。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少,但出身正式军校的骨干很少,缺乏军事参谋人才,平日又乏训练,枪支陈旧,加上三个总队之间互相猜忌,战斗力很差。

1926年7月,广东国民政府出师北伐,9月国民革命军进入江西,孙传芳亲临九江督战,并调第二师卢香亭部和浙军第三师周凤岐部“援赣”。其时,广东国民政府派马叙伦、许宝驹到浙江与夏超联系,促其宣布独立。10月初,夏超派人备银三万元,赴九江犒赠孙传芳部,以取信于孙,孙以特制景德镇磁器回赠。10月15日,夏超在杭州召集部属举行紧急军事会议,决定即日宣布浙江自立,翌日宣布就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兼浙江省民政长职。同时,夏超将卢香亭留在杭垣的卫队宪兵三百余人缴械遣散。孙传芳在前方闻悉大为恼怒,于18日委第八师师长兼南京卫戍司令孟昭月主持浙事,任第八师第十五旅旅长宋梅村为前敌总指挥,出兵浙江。夏超急命保安第二总队队长章燮率部开赴嘉兴前线布防,并拆毁沪杭线莘庄至新桥间的铁路,后又增派第三、第一总队迎敌,并亲临嘉兴督战。但是,所部兵无斗志,大炮失灵,只抵挡了两个半天,就被宋梅村部击溃。21日夏超在指挥战斗中咯血晕倒,经人抢救逃回杭州。

夏超逃回杭州后交出省长印信,请张载阳暂时维持地方秩序,自己准备去富阳、桐庐一带搜集残部,以谋东山再起。这时宋梅村部已进入杭州,并出任浙江总司令之职,悬赏五万元缉拿夏超。22日清晨,夏超偕亲信数人,由杭州江干雇舟而上,午后天气转劣,大风骤至,船无法上行,被迫折回江干,被宋军逮捕。孙传芳电令宋梅村立即将夏超首级送九江,宋派人将四十四岁的夏超击毙,割下首级,专送九江,经孙传芳验明无误后,抛入江中李净通:《辛亥革命后军阀统治时期的浙江政局》,《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1辑,第15页。夏超之死,一时传说纷纭。另一种比较多的说法是:“二十三日,孙军进入杭州,并派兵追击夏超,在余杭公路上发现了便衣队数十人,双方开枪互击,夏超中弹毙命。”(陶菊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下册,1982年版,第1563页)

夏超死后第二年,南京国民政府曾颁发褒恤令,依上将阵亡例抚恤。

主要参考资料

杜伟:《回忆夏超的独立》,《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1辑。

许炳塑:《夏超死的经过》,未刊稿,藏浙江省政协。

黄元秀:《浙江夏军长殉职经过》,未刊稿,藏浙江省政协。

刘劲持:《回忆夏超》,未刊稿,藏浙江省政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