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史·人物传(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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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嗣冲

萧栋梁

倪嗣冲,字丹忱,原名毓桂,安徽阜阳倪寨人。生于1868年(清同治七年)。其父倪淑,曾任四川开县知县。倪嗣冲少年时随父在四川读书,中秀才后回到家乡,花钱捐了个候补知县。早年入淮军幕,历任淮军记室、佐杂、历保至监司。旋投靠袁世凯,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练兵,任倪为幕僚,后充北洋营务处总办,后捐纳知府。

1907年,徐世昌任东三省总督,倪以道员擢升奉天提法使、黑龙江民政使兼巡防军翼长,复司垦政。1909年锡良代徐为东三省总督,以倪贪劣,劾去其职。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袁世凯继奕劻任内阁总理大臣,于10月荐任倪嗣冲为河南布政使,帮办军务,统领豫军出镇皖豫边区,旋又命为安徽布政使。12月,倪与段祺瑞、张勋等四十多名清军将领,请明降谕旨,立定共和政体。同月,倪率军五千从河南周口出发,攻占安徽太和,并猛攻颍上,打死淮上军官兵一千余人,攻占阜阳后又屠杀无辜百姓五千余人。民国成立后,倪拥护并支持袁世凯的北京政府,成为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的重要人物。

1913年3月,袁世凯派人刺杀国民党领袖宋教仁,引发“二次革命”,倪嗣冲又积极配合袁世凯镇压“二次革命”。7月22日,被袁任为皖北镇守使,27日改任安徽都督兼署民政长,由此攫得安徽省统治大权。8月,他集中十门大炮和数百敢死队强渡淮河,攻占正阳关后,又以肉搏战等方式攻占寿州,于8月28日进驻安庆。10月通电请驱逐身居要津之国民党人,并残酷镇压革命党人和反袁人士。1914年3月,下令解散安徽省议会和各县议会,实行军阀统治;6月袁世凯裁撤各省都督,于北京建立将军府,设将军府诸名号,分驻各省督理军务,以倪为安武将军督理安徽军务,所部改为安武军,倪任总统领官。倪在帝制复辟急先锋段芝贵倡导下,联合十四省将军劝进袁世凯速定大位;又在梁士诒等谋划下,伪造民意,参与组织“全国请愿联合会”,要求改共和制为帝制。1915年12月袁宣布称帝,册封倪为一等公爵。倪在安徽大肆恢复清朝旧秩序,使人用令箭,行程用滚单,求见者须呈手本、履历等,甚至在1916年春,袁世凯召开公府紧急会议宣布取消帝制时,倪仍极言反对,并向袁表忠心:“臣愿统领大军平定南方,为圣主效命疆场!”1916年4月,袁任张勋为长江巡阅使兼署安徽督军,任倪为长江巡阅副使,驻蚌埠,旋兼署安徽省长。5月倪去南京,力主维持袁之总统地位;同月又与张勋通电拥袁,对反对者不惜以兵戎相见;6月2日至汉口,准备攻湘,6日袁死,7月才率军离开岳州返回安徽。

1916年6月,黎元洪继任总统,皖系首领段祺瑞任国务院总理,倪嗣冲又投靠段祺瑞。7月6日,黎改各省将军为督军,民政长为省长,任倪为安徽省长。倪即指使儿子倪道杰、倪道煌、侄子倪道烺等十余名倪家子侄包办操纵全省的选举、军事、人事等方面事务,安插亲信党羽,包揽全省要职。当黎、段之间发生“府院之争”后,9月,倪与张勋联名召集山东、奉天、吉林、江苏、直隶等十三省区代表在徐州开会,组织“十三省联合会”,史称“督军团”,攻击国民党议员、阁员干涉国会、宪法、内阁,图谋复辟清室。1917年2月,又与张勋召开第三次徐州会议,并约江苏督军冯国璋至徐州与张勋会谈。4月,段祺瑞为推行其对德宣战政策,召集安徽、福建、江西等十省督军在北京开会,指使他们对总统黎元洪施加压力,胁迫国会通过对德宣战案。倪充督军团骨干,与张怀芝、李厚基等晋见黎元洪,请求对德宣战;5月,倪又出席第四次徐州会议,继续坚持复辟清室活动,呈请解散国会,改制宪法,宣称免段祺瑞国务总理为非法,实行与中央脱离关系;6月又反对由李经羲组阁,主张由段复职。7月1日张勋拥戴清废帝溥仪复辟,溥仪任倪为安徽巡抚。倪得此消息即指示政务厅长张贴黄榜,宣布“圣谕”,表示要亲自“接旨谢恩”,在全省遍挂象征清朝的龙旗,掀起复辟狂潮。但张勋复辟遭到举国反对,孙中山号召讨张,段祺瑞亦认为倒黎目的已达到,3日在马厂通电讨逆。次日,段祺瑞自任讨逆军总司令,誓师马厂。5日倪通电表白复辟之举“事前既毫未商明,事后岂甘心承认”,今后一切当随冯国璋、段祺瑞一致进行。7日冯国璋与段祺瑞联名任命倪为讨逆军南路总司令。次日又令倪兼署安徽督军。倪遂由复辟的急先锋变为“反复辟”的司令。

1917年9月,倪嗣冲被冯国璋任命为安徽督军兼长江巡阅使,准免倪安徽省长本职。9月,孙中山高举维护“临时约法”大旗,下令讨伐段祺瑞、倪嗣冲等,而北京政府却给倪授勋,将其所部安武军扩编为四个混成旅的新安武军,除拨给倪三百八十万元军费外,还任由倪在安徽横征暴敛,扩军肥私。12月,倪与曹锟、张怀芝、阎锡山、张作霖等电请北京政府下令讨伐西南护法军政府,并与曹锟、张作霖等反对恢复旧国会,主张以临时参议会代行国会职权。

1918年,倪嗣冲积极支持段祺瑞武力统一政策。他与张敬尧等于2月电请以武力解决湘事,又与曹锟、张作霖等坚主对南方下讨伐令;4月进京劝段祺瑞、徐世昌继续用兵,并与曹锟、张怀芝等电请代总统冯国璋迅速召集新国会。7月出席天津会议,决定推徐世昌为总统。8月再次通电力主对南方用兵。11月出席北京会议,讨论停战撤兵等问题。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倪下令解散安徽罢课的学校;11月与曹锟、张作霖等十六名督军、省长电请裁军二成。

1920年1月,以参战出力,获北京政府奖叙,授陆军上将。同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皖系失败,段祺瑞被免去督办边防事务兼管理将军府事宜等职。9月16日,北京政府免除倪嗣冲安徽督军兼长江巡阅使职。1924年7月12日,倪于天津英租界寓所病卒,年五十七岁。

主要参考资料

翁飞等:《安徽近代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王传厚整理:《倪嗣冲在安徽的罪恶统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安徽文史资料选辑》第7辑(北洋军阀和国民党统治前期史料专辑),1982年版。

韩信夫、姜克夫主编:《中华民国大事记》第1—2册,中国文史出版社1996年版。

陶菊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第1—3册,三联书店195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