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学纪闻注(全7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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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夕惕若厲句讀 以陰陽言日夕

淮南人間訓云:「曰『潛龍勿用』者,言時之不可以行也,故『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无咎。』『終日乾乾』,以陽動也;『夕惕若厲』,以陰息也。因日以動,因夜以息,惟有道者能行之。」案:人間訓云:「今霜降而樹穀,冰泮而求穫,欲其食則難矣。曰『潛龍勿用』云云。」以陰陽言日夕,説所未及。

按】「君子終日乾乾」爲句,「夕惕若」爲句,「厲无咎」爲句,證以下文言「雖危无咎」,益驗句讀斷宜如此。不意淮南子誤讀「厲」聯上,至王輔嗣猶然。今朱子本義正之。

云】以惕爲息,最爲淺陋,先儒所以不之取。宏辭人説經,徒欲誇多鬭靡耳。

云】據首條云「乾以惕无咎,震以恐致福」,亦非以惕爲息者,特有取其陰陽日夕之説耳。

【又云】人皆以「厲」字連上,無異讀者,如張竦班固張衡文,不一而足,是必田何以來,句法如此,不止淮南也。但朱子更定,於義爲協。

方樸山云】有「怵惕惟厲」之句,從「厲」字絶,亦有説。

元圻案】王弼注曰:「終日乾乾,至於夕惕,猶若厲也。」孔穎達正義曰:「夕惕者,謂至向夕之時,猶懷憂惕,此卦九三所居之處,實有危厲。又文言云『雖危无咎』,是實有危也。據其上下文勢,『若』字宜爲語辭。諸儒並以『若』爲『如』,如似有厲,是實無厲也,理恐未然。」蓋人已疑之矣。〇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子部雜家類:「淮南子二十一卷,漢淮南王劉安撰。漢書藝文志『雜家』:『淮南内二十一篇,外三十三篇。』師古注曰:『内篇論道,外篇雜説。』今所存者二十一篇,蓋内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