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欧阳如梦
一张情丝网情郎，万缕柔肠伴君旁。
少年无情相思负，满腹苦泪唯妾尝。
青儿紫儿橙儿当天深夜也来看望星辰，但是当他们到客栈时星辰又昏迷了过去。
“我等了解星辰病情危重，此时不应离开他，但若要救他如今除了找到医圣外，就是抓到施毒之人方可取得解药，我等目前只能全力去寻凶手，无暇顾及星辰的伤势”
“你们放心我会日日守着他。”
“我们已经调出所有的暗探组织，武林盟主薛一山也已经向江湖发出江湖令，查询医圣踪迹，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的。”
“你们对星辰很特别？”我问道。
“怎么能不特别呢？他是她唯一看重的，我们相信为了他，她就是死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回来见他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事。”紫儿一改之前飞扬跋扈的态度，坐在星辰身边温柔道。
青儿温柔的拍了拍紫儿安稳道:“好了，没有更多的时间在此消磨，我们现在连夜出发吧!。”
“星辰放心！若抓到贼人必将他挫骨扬灰，为你报仇，以尝我心头之恨！”橙儿虽寡言少语，但是星辰却是她可以付出生命要护之人。
送走他们姐妹三人之后，便看到白玉书一直在园中等候我。
“在此等候多久了？”
“不久……”
“何事？”
“……”他沉默了很久，我也等了很久之后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簪递到我面前，开口道:“仙子可知白某心意？”
我还是有一些吃惊的，我一向知道男子的心易获更易变，但一见钟情这事也是需要付出努力的，比如我和星辰，一见钟情便是精心装扮，极尽的暗送秋波，多方谋划之后才得来的，可白玉书？莫非他会错了意？
看我惊讶的表情道:“我知仙子是超凡脱俗之人，要获得佳人芳心确实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但可笑的是不论我做多少对于仙子而言似乎都是看不见的，我第一次看到仙子不是在春满楼，而是雨天仙子抱着熟睡的无忧刚进城时我为仙子指路，想仙子如此脱尘超凡之人却要沦落红尘，便一路相随，看到仙子进入春满楼后青紫橙三位姑娘对你礼让有加才放心，你好坐春满楼三楼角落中喝酒，我便坐在你的对面你却一次都没有发现我，到春满楼后第七日你第一次登台献舞惊艳了全场，可在你的眼睛还是看不到别处只看得到星辰真人，第二日你带无忧去私塾，其实我是和星辰真人一同的，但是你还是只看到了他，却看不到我，还有白云山庄歌舞饮酒，你的舞似乎也只是给星辰真人一人所跳，你飞入桃花树上豪饮眼睛也只是凝视在桃花树下的他，多么可笑啊，明知你心里无我却还是心有不甘，当星辰两难抉择问我时:他该不该放弃寻找他的未婚妻时，我给他指了一条违心之路，我自己都讨厌当时充满妒忌的我，为了你我丢下原则丢下高傲，但就是这样你还是看不到我，你还是义无反顾的来找他。我以为你的心是冰，只要给了你足够的阳光，总有化开的一天，可没想到这块冰即便化开了也没用，因为它早就已经挂在了别人身上，对吗？”
“是的，在很早之前，在我初来江湖之前，我的心便已经给了别人，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不值得。”说实话我从未想过在我的背后竟会有人为了我付出这么多。可真的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呢？想我风流公子一生伤了多少姑娘的心，到头来终也被伤了一次。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仙子为何会看上他，他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比他优秀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他怎么会有资格？”
“他怎么会没有资格？能与他白头携手是我的幸运。”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果他能真心对你，我愿意放手，你若过得开心快乐，我也放手放的潇洒，但是你若被他所伤，我便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你……”他的痴心让我不知所措:“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这么多。”
“我为了你付出什么，或者不付出什么，付出得多，还是付出得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世上哪有有一杆称得出感情斤两的秤。你可以不在意我，但是请不要阻止我爱你。这个你拿着吧”他把玉簪又递到了我面前。
“……”我犹豫了一会道:“若这样，又何必……”
“这个是星辰真人在你醉酒之夜给你的，被我藏了起来，想想多么幼稚啊，这个玉簪他选了好久好久在他醒来以后戴上他会很高兴的。”
“谢谢。”我这么冷血之人在面对他们的侠骨柔情时竟也会热泪盈眶。
“不用谢，只要不怨我就好。”
“不怨。”
“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走到星辰房间，在关门之时他还痴痴的看着我，许是知道让我为难了，便叹了口气，走了。
第二天一早小胖墩儿就火急火燎的跑到星辰房间，打断了我的笛声道:“姐姐姐姐，长青师侄和两个漂亮姐姐回来了，医圣也被带来了！”
“他们现在何处？”我喜出望外问道。
“被苏老头拦住了，不过逍遥兄弟应该很快就会带他们过来，毕竟目前为止，逍遥兄弟是这里的老大嘛。”
果不然，小胖墩儿刚说完便有人上来了，领头的是逍遥，后面还有醉侠和苏老头，想必一身白衣的老者便是医圣。小胖墩儿跑了过去向大家鞠了一躬道:“这位如神仙般的老爷爷可是医圣爷爷？”
“哈哈哈，医圣这便是我刚收的徒儿无忧。”苏慕河骄傲的说道。
“苏老头，我说了我有师父了，肯定不会再认你为师的。”无忧似泼了一碗冷水般，令苏老头尴尬至极。
“无妨总有一日我们会成为师徒的，哈哈哈”
“我一路上听了不少关于这位小神医传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解难民于水深火热中，真是不得了啊。”
“医圣，小孩子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而已，不必给他戴高帽，否则日后怕是要止步不前了。”我开口制止了他们对小胖墩儿的称赞。
“想必这位便是醉仙子了，你的一曲天泣化解了一场江湖朝廷的纷争，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沈某敬佩不已。”
“小女子实属不敢当，但是还请医圣救救星辰真人。”
“仙子放心，我和醉侠受长白真人临终所托，照顾星辰真人，必会全力相助的，但是这换血之法异常凶猛，需要找到特殊血液之人方可进行，否则被换血之人顷刻便会毙命。”
“医圣，不必担心，幼年时星辰真人曾为我换过血，所以我们的血应该不会相融。”
“此等凶险之法，我师兄也只用过两次，当初为姑娘换血之人可是鬼医？”
“望医圣见谅，我曾答应恩人，此时绝不外传，今日情非得已才说出旧事，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那好吧，我今日先行准备，明日我便和苏先生进行治疗。”
“那便有劳各位了！”
希望这一次换血之法能将你体内所有的毒素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早年前我便逼迫鬼医再行换血，但是鬼医说你的年龄太小一次换血已是极限，现在你长大了，便就不会再有顾及了吧？你这么多年来替我所受的疼痛，终于可以解脱了，你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行侠仗义，不必被这一身的病痛所累了，想到此处心中的欢喜不言而喻。
可是小胖墩儿下午时便哭着跑了过来，对我说:“你为何不告诉我，换血不是治疗之法，只是把一个人的病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已！”
“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可是你本来就是一身的病痛了。把所有的毒素转嫁到你身上岂不是痛上加痛？”
“你也说了反正我已是病痛之躯，转嫁到我身上我不也是病痛之躯？而星辰师兄便是和无忧一样是一个健康的人了。但若不行此法，你星辰师兄便性命难保了！”
“可是我希望星辰师兄恢复康健，我也希望姐姐恢复康健，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当然有了，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无忧要好好学习本领，姐姐未来就靠无忧来找到治疗的方法了。”
“姐姐曾说过，侠者首先要找到一个要守护的信仰，无忧找到了，无忧的信仰便是守护姐姐的快乐。”
“真的吗？无忧长大了，姐姐好高兴，只要无忧在姐姐身边，姐姐就会永远开心快乐的。”
“那无忧永远也不会离开姐姐，无忧会想办法治好姐姐的。”
“嗯，不过无忧还是应该去前面帮一帮苏先生和医圣，这换血之法乃是医界的诡异之法，相信无忧若是学会，必会受益无穷的。”
“好的，姐姐，那我走了，姐姐要好好休息，听医圣他们说，换血极耗人的精气。”
“嗯，好的。”
小胖墩儿刚走不久，在吹天泣的我突然察觉到一股杀气。果然一股寒气逼来，我改变天泣节奏将袭来的冰水链挡了回去，但见一个红衣灵气的女子，矗立在园中，看她手臂上有被包扎，想必是刚受了比较严重的外伤吧？天下间会冰水链的女子怕只有我的教主欧阳如梦了吧。
只见她气呼呼的质问道:“你是谁？你刚才吹奏的是什么？”
“小女子醉仙子，刚才的曲名为天泣。”
“该曲是何人所受？此人是否面目全非？他现在何在？是否安好？”
“你很关心他？”
“我……”她满目的期待，当我反问道时，她却又有莫名的伤感之色，只是这伤感转瞬即逝，又凌厉的说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我乃风尘中人，常年与舞蹈乐器为伴，此曲因缘巧合中得到，他一心想要做方外之人，不愿再受到世人叨扰，恕我不能告知。”
“你说谎，若只是平常之曲还好，但没有内力支撑如何能喝退方圆五十里的纷争，你一个风尘之人如何有此功力？说！你到底是谁？”她显然有点急了，再次使出了冰水链，以水化链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威逼道。
“当初在李家村所有武林侠士都可以作证小女子并未使用半点内力！”
这时被前来看望的风长青看到，马上前来制止:“如梦姑娘何事如此？快放了仙子！”
“不用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
风长青拔出了清风剑，斩断了冰水链，惹恼了如梦，如梦大声吼道:“风长青！”
“如梦姑娘得罪了，在下曾答应青儿姑娘，保护小师叔和仙子平安。”
“风长青你真是迂腐至极，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这个女子来历不明，天泣与噬天君日日吹奏的魔音有异曲同工的威力，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仙子性本淡泊，怎可与魔头相提并论？”
“怎可与魔头相提并论？风长青你心里还是在意这正魔之分！”如梦无奈苦笑道:“上天注定你在黑水林外掉在了我的情丝网中，便就是我的夫君，若非为了你这北方瘟疫关我魔教何事，若非为了你，我教百余勇士何苦命丧万兽山，若非为了你我为何日夜不休陪你去寻沈不医！我为了你做了这许多事，你还在意这正魔之分？”
“如梦姑娘，对不起，长青有负你的深情！”
情丝网？我记得八年前我还是噬天君的时候，长期在常乐园的最高楼——望北楼中批阅公文，多少个日夜都是如梦在我案旁陪着我，突然有一日如梦问我“大魔头，你是师父的夫君吗？”
“我和你师父今生注定是不会分离的，就当是吧。”
“我爹是我娘的夫君，姑父是姑姑的夫君，你是师父的夫君，那如梦未来也是要有夫君的对吗？”
“这是自然的”
“那夫君是是如何来的？”
我当时便随口说了一句:“抓来的！”
“啊？怪不得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原来你是师父抓来的！这夫君要如何抓呢？”
“嗯……这抓夫君也是分很多种的。”
“怎么个分法？”
“比如你姑姑抓你姑父，便是在地上挖了一个洞，铺上一张情丝网，你姑父从上面掉了下去，便被硬生生的抓了去，这种抓法叫硬抓。”
“哦～那还有什么抓法？”
“还有一种抓法便是便是像你师父那样软抓，这种抓法极讲究，需要你付出百分百的真心，让他折服，哪怕千疮百孔，也绝不放弃，最后再把他收服。”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夫君得来也容易，如梦日后长大了，也要像他们那般去抓一个夫君。”
……
往事如烟，当日的玩笑之言，竟然让如梦陷入这红尘苦海之中。
如梦收起冰水链，伤心的跑了出去，不知道她是被我伤的还是被风长青伤的？
“她捧了一颗真心给你，你若想要，便请好好珍藏，全力呵护，莫要因世俗的眼光而犹豫不决，若你要不起，也请不要将它揉碎，像如梦这样爱恨分明的女子的心，心若碎了，便会害她永坠黑暗的深渊。”我看他纠结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到俩人算是郎情妾意，但我又不想十娘的悲剧重演便提醒他道。如梦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应该是要有一个圆满的生活，我本想让她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但她一心要为父报仇，一心想要夺回教主的位子，我便如了她心意，希望她不要后悔才好，得到了权力注定可能会失去一些什么的。母亲和皇帝哥哥不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