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情
还未等墨白离桌，桃夭就已经消失了。
站在殿内，看着已经朝着山下而去的人，墨白悄悄的拿起银子跟了上去。
一路上跟在桃夭的身后，替她结账，替她跑腿，替她买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一趟逛下来慢慢一荷包的银子差不多要消费的差不多了。
就在墨白收拾战利品的时候，桃夭已经走进了酒楼，听着小曲，喝着小酒了。
等墨白赶到的时候，已经空了两坛了。
原本已经迈出去的步伐，在看到桃夭的神色时停了下来，墨白盯着桃夭发泄的差不多之后，才跟了进去，阻拦她继续灌酒。
“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赶她走？”墨白的话让桃夭笑了出来，她的手指拍在桌角，明显的裂痕从手指下蔓延开来。
看着小二上前准备劝说的时候，墨白将手里的碎银扔了出去，随后挥了挥手将人都打发了。
等到桃夭发泄差不多的时候，墨白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墨白接下来的话直接被桃夭打断了，他整个人都被打了出去。
若不是酒楼被清了场，墨白觉得自己肯定是接下来几日三界的笑柄了。
刚撑起身子，桃夭就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她坐在墨白的跟前拽着墨白的衣领，拿着酒壶的手在他的胸前拍到：“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什么？谁都不知道。”
泪水从桃夭的眼眶中滑落。
墨白抬手准备给她缓气的，可却被人直接一头扎进了怀里。
看着怀里红着鼻头和眼眶的人，墨白心底浮现出了担忧。
当年的一个慕青已经让她如此，若日后……
他心底浮起了冷意。
拥着桃夭坐在客栈内许久，墨白才抱着人直接瞬行走了。
到映雪阁的时候，桃夭的酒劲已经散去了一大半，她捏着头从墨白的怀里出来，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原地的墨白，顿了顿还是自己走到了灶台跟前准备给她煮点桃子解酒，却还未开始动手就被桃夭施了定身咒。
若是不是封了自己近七成的修为，墨白觉得自己肯定得露馅。
眨眼之间桃夭已经站在了墨白跟前，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下来之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墨白：“怎么？想同归于尽？”
墨白：“……”
在接过墨白手里的东西之后，桃夭就直接开始动手了，她的步骤虽然和青芜的有些差距但是味道却比青芜的要好很多。
站在一旁看着她柔顺侧脸的人，有些呆滞。
被人抓个正着才知道闪躲。
“去拿碗。”
“嗯。”
短短的一个互动让墨白心底的想法彻底变了。
曾经他还想着如何让青芜回来，可就方才桃夭的样子，让墨白彻底没有了让青芜回来的想法。
他默默的跟在桃夭身后指着不远处的柴堆：“这些我可以学。”
原以为桃夭还会拒绝的，可下一秒墨白就知道自己错了，桃夭竟然嫌弃从桃山上买回来的斧头不够有学习程度，给了他一个更好的。
“拿着这个劈，必须一分为二，否则明日桃山上的除草除虫你都一个一个给我做。”虽然说得狠了点，但交给墨白的时候，桃夭还是将刃口给磨了磨。
吃完饭，墨白将碗筷吸完，将灶台收拾干净之后，就去劈柴了。
原本准备回房间眯一会的桃夭忽然之间转身朝着桃树走去，她将自己半挂在桃树上，时不时的指点一番。
原本三个人的日子就这样慢慢变成了两个人的日子。
曾经桃夭起床第一件事是找桃夭，后来慢慢养成了找墨白。
她习惯早晨起床先洗颗桃，然后优哉游哉的在桃山上找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忙活的人，日此过的好不恣意。
吃腻了墨白的手艺，两人就拎着桃子在山下卖了钱下馆子。
有时也会卖艺。
用桃夭的话来说，墨白这张脸就算是丢在大街上都不会饿死，因为长得太好看了，不忍心。
随着桃山上的大小事务料理结束后，墨白和桃夭走上了征途。
临走之前桃夭给映雪阁找了两个道行薄弱，经常被欺负的小妖精镇守山门，也留下了结界。
离开的那天晌午，桃夭亲自做了一顿饭犒劳自己桃山的小怪，仔仔细细的吩咐了要注意的事情。
只是那时桃夭没有想到，这一次离开竟然要数万年的光景。
离开桃山最后一层结界的时候，桃夭将身上大红色的衣服换成了浅色系的，随后将墨白身上的黑衣也换成了白色的。
第一次穿白色，墨白呆滞的站在原地好久，还是桃夭伸手拉他的时候才动了动身体。
从桃山出发，两人一路朝着北方而去。
随着越往北方，墨白发现桃夭的速度越来越慢，在一个地方滞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好似在犹豫什么。
到黎安县城的时候，墨白刻意没有找落脚之地，跟着桃夭在城里溜达。
夜幕降临之后，桃夭才发现了不对劲，她捏着刚吃完糕点的手抓着墨白的白色衣袖，却丝毫不觉得不妥，擦了擦手之后，她斜靠在墙壁上，将胳膊搭在左腿的膝盖上：“你是故意的？”
“是。”墨白看着桃夭准备谈才开腔。
他捏住桃夭手边的酒杯给自己斟满了，一饮而尽之后才指着北方的尽头。
“你想帮他们？”
被人猜透的心思，桃夭干脆笑了出来，她的手指捏住自己的衣袖，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教了你太多的本事，却忘记教你，适当沉默。”
桃夭说完之后，抬手夺走了墨白手上的酒壶，喝了好几口之后，她才缓缓说道：“虽不愿意承认，可到底是青芜照顾了我十万年，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
桃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抬手撑着床边，看着外面的圆月：“墨白，你害怕吗？”
“不怕。”
桃夭笑了笑，她将垂在胸前的头发撩拨到身后，然后看着不远处漫无边际的黑暗：“人人都知魔界和天界和人界，可却忘记了游离在三界之外的蛮荒之地聚集了太多不为三界所容的人，此次去我若护不住你何如？”
桃夭转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墨白坚定的眼神。